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雾照射进温尔斯顿的城墙时,“北方明珠”温尔斯顿的街头上早就挤满了叫卖的商贩和匆匆往来的行人。
港口外的无波之海还是那个老样子,死气沉沉的就像一面反光的大镜子,长时间去看里面自己的倒影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对面才是真实的世界,而自己则身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
虽然温尔斯顿甚至是整个奥斯德兰大陆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无波之海的模样,但每一次凯尔依旧会被这异界的景象所惊叹到。
记得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篇奥斯德兰神话故事里说过:无波之海原本不叫无波之海,只是上古诸神在这海里面封了一只大魔,强大的神力连同大海一起封印了起来,这才有了现在奥斯德兰人习以为常的无波之海。
凯尔随意的往海里面踢了一块石子,石子漾起的波纹仅仅荡了一圈就被抹平,只是水下的鱼虾被突然落入的石子惊吓走,惹得靠近那里钓鱼的渔夫破口大骂了起来,全是北地俚语。
年轻的龙脉术士不以为耻,反而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在那渔夫的叫骂声中转身离开。
顺着海边走在温尔斯顿的街头,看着往来的人群,凯尔忍不住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潮湿的空气中除了难闻的煤炭味外就是“新鲜”的海腥味道,可就是这种奇怪的混合味道,却给年轻的龙脉术士一种亲切的气息,这就是生活的味道,生活了八年后早已习惯的味道。
看着街道边上那一个个支棱起的早餐摊铺,莫名的,凯尔有了一种恍惚感,依稀间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邻里邻外吵吵闹闹的庭院里,没有多少钱,却满是人情味的时代。
凯尔在这一路上第七个将手指头伸进自己怀里的小混蛋的脑袋上重重的弹了一个脑瓜崩后,就仔细避开脚下混着泥水的洼地,径直钻进一家看上去还算是干净的摊铺里,只是刚一进去,先前瞬间的念想就被现实的味道所打败。
看着那堆满一桌子的生蚝壳和不远处的大铁锅里被沸水咕嘟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褐色浓肉汤,凯尔撇了撇嘴。
没有油条和豆腐脑,差评!
“这位先生,请问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新鲜的牡蛎和姜茶羊肉汤,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食物,但绝对保证新鲜,牡蛎是我父亲今早刚刚出海捞上来的,肉汤里的材料也是昨晚从屠夫要的新鲜下水下到锅里的。”一个小脸通红,打着赤脚的短发女孩走到凯尔身边轻快的问道。
凯尔无视四周不怀好意的贪婪目光,大咧咧的掏出鼓囊的钱袋子,从里面捏出三枚边角被磨得发黑的铜板递给女孩道:“给我来几个牡蛎,要大个新鲜的。”
牡蛎这玩意在温尔斯顿当地人的眼里就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在海边只要花些心思一天下来就能捡到不少,所以清苦人家才不会花钱买这东西吃。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这玩意对男人大补后,一些有闲又有钱的商人或武士就开始喜欢上了这一口,本身就是白捡的玩意不值几个钱,只要随意丢几个铜赛斯想吃多少就多少。
却让温尔斯顿靠海吃海的渔夫们又多了一个贴补家用的小生意。
“好嘞!”女孩快速的从木桶捞出一个比自己两个巴掌还大的活牡蛎,熟练的用小刀撬开贝壳再用力一掰就将里面肥厚的白肉露了出来,再用小刀戳了戳上面还在蠕动的牡蛎肉后笑嘻嘻的双手递给凯尔说道,“喏,大人,新鲜活的。”
凯尔点了点头,直接接过牡蛎用嘴一吸,像是吸肉果冻一样就将贝壳里面的牡蛎肉就全部吸溜进自己的嘴里,满意的咀嚼了几下后就一口吞咽到了肚子里,又吃了几个后,这才接过女孩递来的第六个牡蛎优哉游哉的向着里街走去,丝毫不在意背后跟上的几个人影。
凯尔看似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欣赏着这座城市,这座属于自己的杰作。
其他人自然不会觉察出什么,即使有心人也会以为是如今温尔斯顿越发强势的市政厅和议员们的功劳,但为了让温尔斯顿变得更加干净整洁,不至于成为浸泡在屎尿屁里的城市,酒鬼们会溺死在路边的粪坑中,凯尔手里的鼠帮和莫德海姆鼠人可没少下功夫。
凯尔将手里吃剩的贝壳丢在地上后,立刻就能看到三支毛茸茸的老鼠从不知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毫不怕人的对着凯尔凶狠的嘶鸣了几声后,就叼着贝壳匆匆的消失在下水道的排水口里。
凯尔满意的拍了拍手继续向前走去,虽然像是银指头这样在街头混饭吃的下九流无法彻底禁绝,但起码也让温尔斯顿南北两城六个区域有了自己的秩序而安全起来,尤其是藏污纳垢的老南城里,那些老实巴交想过安稳日子的平民们不会再担心半夜会被人从自己家里拖出来乱棍打死,仅仅是某个帮会份子为了取乐而已。
当凯尔走进一家名为“船夫与鱼”并挂着经营酒水牌子的旅馆时,身后那些“跟屁虫”们早在凯尔上一个街头拐角前就已经全部消失掉。
因为是一大早上,一楼大厅里除了满地呼噜的酒鬼外,就只有吧台后面正在擦拭着酒杯的酒保,酒保看了凯尔一眼后,就继续垂下眼皮擦拭着自己手中那个用铁箍箍成的木质大号啤酒杯。
凯尔绕过躺在地上的酒鬼走上楼,楼梯口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早已站在那里等候着,待看清斗篷下凯尔的那张面具后,立刻恭敬的对凯尔行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扶手礼,谄媚的笑道:“大人,黑港的乌利尔随时为您服务。”
这只是一个在鼠帮手底下混饭吃的盗贼头头,可能连鼠帮名义上的老板“不死老乔”都没见过,但在温尔斯顿用来盯梢最是适合不过,所以凯尔看都不看这个家伙一眼,只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二楼唯一一扇敞开的大门上,语气平淡的道:“人呢。”
看着凯尔傲慢的姿态,乌利尔暗自啐了一口,但眼前这位是鼠帮大佬们都尊称为“大人”的存在,自己自然是要小心伺候着的,所以脸上立马扯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道:“大人,您放心,人就在屋里,昨天小的在他喝的酒里下了点东西,没人叫至少得今天日落后才能醒来。”
凯尔没有理会对方的废话,只知道自己要的人就在房间里就行。
走进房门大开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床上,凯尔指着开着的窗户道:“人呢?”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