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水道里逃出来，小术士整个人都感觉恍如隔世。

这次真是通了马蜂窝，整个下水道里的怪物们都发生了暴乱，看来奥斯德兰世界里的怪物们也有起床气一说，那一声巨响估计是差点把它们的心脏病吓出来，这才玩命的追杀小术士。

饶是有福吉和识海地图的帮助，凯尔也是耗尽所有炽火胶和法术位才逃了出来。

凯尔不顾周围的眼神和捂鼻，直接钻进最近的一个秘密安全屋里，将身上的这身充满超级异味的行头丢掉，又用这里储备的饮用水清洗干净，确保自身没有任何的异味后，这才连跑带巅的跑到骑士公园，准备应约伊迪斯的下午茶，脑海里则闪出了一个又一个迟到的借口。

当他来到公园看到往常两人所在的位置上并没有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想着怎么把这个谎圆的更满一些。

………

三个小时后，看着远方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

男孩将嘴里的小草吐掉，从草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

背对着夕阳转身离开。

世界就是这么不对称，往往你珍视的东西，在对方的眼里未必那么重要，就像小时候没写完作业，感觉天都会塌了下来一样，长大后再回首，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二天依旧…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他没有再去，缘起缘灭，不是所有人都会陪你走完一辈子，要学会珍惜，也要有这份觉悟，更要学会这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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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金制的酒杯狠狠的砸在脑袋上，殷红如血的上好波尔那红酒就这么当头淋下，连同头上的鲜血。

他不敢动，也不敢怒，即使对方是一个他一巴掌就能拍死的死老头。

因为动手的是整个奥斯德兰地下世界的真正霸主——约翰帮的首领，“议长”约翰·泽·斯托尔得。

老约翰的家族靠着四代人的积累，从一个船夫到如今的帮会大亨，这份蜕变除了用无数人的鲜血滋润，也养育了它罪恶的土壤，现如今无论是已经没落的老港口还是如今吞吐量巨大的黄金海岸，所有的纤夫和脚夫们都是老约翰的门徒，只要老约翰动动嘴皮子，或者一个眼神，整个温尔斯顿的港口就会瘫痪，这才是老约翰的真正底气所在！

“你跟我说货没了，全没了，怎么没的，难道是被狗吃了吗，还是你给我吃了！”老约翰愤怒的咆哮道，双手在桌子前胡乱的挥舞着，要不是没有趁手的东西，他一定还会砸过去。

满头鲜血的男人卑微的辩解道：“大人，三天前下水道里的怪物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全都变得狂暴不安，以往清理出来的路线上全是下水道里的怪物，弟兄全折在那里啊！”

此时在家中的老约翰丝毫没有在外面给人的儒雅，凌乱而灰白的头发如同鸡窝窝般顶在他满是老年斑的脸上，而厚实的睡衣正敞着领口露出他那干瘪而毛茸茸的胸脯。

此时，这个常给人一种绅士做派的老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头在准备撕扯猎物的老豺狼。

他鹰枭般的长钩鼻因气愤而抖动着，整张脸变得更加晦涩苍白，他阴狠的看着自己的手下道：“全折了？那我现在看到的是你的鬼魂吗，我每年花十几万银萨尔养你们，可不是用来养废物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东西给我找回来，否则，你自己给我跳进德莎林河里去喂鱼吧，滚！”

赶走了自己无能的手下，老约翰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壁炉里的火已经加到最旺，也不能温暖此时他的寒冷，最后裹了裹身上用羊绒制作的睡衣，直接拿起那瓶波尔曼红酒灌了起来，这才让他越发寒冷的身体感到暖和一些。

他灰蓝色的眼眸中尽是凶狠，他岁数已经很大了，即使是多年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身体依旧在变得腐朽不堪，丢的那批货物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那里可是有那位大人赐予他的恩赐。

这不仅仅关系着他们约翰家族的未来，同样关系到他能否获得永生！

这一刻，谁拦在他面前就会被他撕成碎片，谁也不能挡住他前面的路，就连那些不可言语的诸神都不行，谁也不行！

头破血流的男人从约翰的宅院里走出来，立刻被几个套着皮甲，腰间别着武器的男人围住急切的问答：“老大，男爵大人怎么说？”

男人指了指自己依旧止不住血的脑袋骂道：“你他妈是瞎嘛，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顺利解决的模样？！”

其中一名忍不住骂的道：“狗日的老约翰，这是把咱们兄弟的命不当命吗，他一条趴在先祖尸体上啃尸骨的老狗怎么不自己去看看下水道如今成了个什么模样！”

男人眼神一凝，抬起大脚就将这个张嘴乱骂的白痴踢飞骂道：“闭嘴，你想死就滚远点，别拖累兄弟几个！”

说着还警惕的看了下四周，那些守卫在宅院四周的约翰帮匪众们并没有注意他们几个，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偷着懒打着盹。

另一个有着灰色头发的男人泄气的道：“那怎么办，该死的，要是以前还能骗一批乞儿下去当诱饵，现在可倒好了，突然冒出个狗屁的小鸦帮，否则也不至于咱们兄弟拿自己人命填！”

被几人称作“老大”的男人脸色略显挣扎了一会后就神色凶狠的道：“说不得就要这么做了。”

先前说话的那名打手吞了口吐沫，眼神惊惧的看着他道：“老大，你是在说笑的吧，你忘了兄弟会那名被‘告死鸟’做成警示牌的杜旭矮人了？老大你也是亲眼去看了的，整栋楼一共21个人被杀得干干净净，杀头猪猪还得嚎几声呢，可周围的人那晚硬是连一声惨叫都没听到！那杜旭矮人的战力咱们也不是没见过，当初为了惩罚一个不守规矩的帮会，三个杜旭矮人带着27个人就挑了那个人数过百的帮会，您确定要是小鸦帮那支不知栖息在哪的‘告死鸟’知道了，咱弟兄几个能顶得住？！

“告死鸟”是老城区所有帮派里对那位神秘的小鸦帮刺客首领的代称。

46年的时间里不是没有帮派想挑战约翰帮的地下权威，但只有一个人挑战成功，而这次成功的代价除了街头惨死的近百人外，就是两个传承了数十年的老牌黑帮的彻底烟消云散。

男人眼里闪过惊惧，却依旧咬牙道：“反正左也是死，右也是死，干了，他是飞在枝头的告死鸟，老子是爬行在臭水沟的‘疤面鼠’，我倒要看看进了下水道里他还能不能飞得起来！”

几个男人中有着一头灰色头发的男人犹豫了一会道：“要找替死鬼，咱也不用非得找小鸦帮的麻烦吧，咱从诺威那买一批替死鬼不也可以？”

灰头发看到其他几个伙伴都直勾勾的看着他后，忍不住心虚的问道：“我，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有钱吗？”

一句话直戳心脏。

对于灰头发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莽汉，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没有人会留钱，而诺威那个人贩子是整个约翰帮里出了名的死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