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村中寒潮爆发,肯定是枸橘矢仓跟雪族打了起来,只是匆匆道别,暂时让元师留了下来,鬼灯满月已经带领手下出发,照美冥完全不顾父亲的阻拦,绝然要跟着一起去。
当初为了研究柱间细胞,应大蛇丸要求,来雾隐村捕获雪族族人,雨时曾经潜入过雪族族长家中。
雪之一族,性格冷漠孤僻,便是同族人都不喜欢群居,只喜欢在雪山里自由自在,这个雪族族长实际上能够管的到的就只有自己的一家四口。
当一众人赶到战场上的时候,大片的街区已经成了死亡冰窟,无数雾隐村民化作一尊尊的冰雕,动作停滞在了向外逃窜的姿势。
这是他们家的生死之战,枸橘矢仓都舍得将村子化作战场,雪族族长寒更无暇顾及村民的安危,用出来全部实力用来战斗。
只可惜枸橘矢仓上来无缘无故便是偷袭,一击之下,寒的左臂已经被寄生了珊瑚,吸取着查克拉的同时,无可逆转的向上蔓延着。
“枸橘矢仓,即便是杀我,总需要一个借口。”寒面无表情的拧断了左臂,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样,已经长满了珊瑚的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的族人包庇鬼灯叛忍,作为族长你有责任承担这个后果。”枸橘矢仓稚嫩的脸庞同样一片冷漠。
“族人…你应该知道雾隐村只有我们三个雪族族人,而且我们一族的人从来不会管闲事。”寒微微皱眉,他早些时候的确感觉到了东边有一股寒意爆发出来,但是根本不知道是哪一个族人来村里了。
“邪恶的灾难化身,说的话不值得取信,雪族既然加入了村子,族人却一直游离在外,可见忠心不足,该灭。”枸橘矢仓仿佛随意的编造着可笑的理由。
“哼…先是鬼灯一族,再是辉夜一族,无非是想要灭掉村内所有的血继限界家族,现在到了我们连借口都懒得编圆了吗?”寒仿佛已经看清了一切。
“血继限界的人只会给村子带来灾厄和战争,只有你们全部死去,真正的和平才会到来。”枸橘矢仓冷冷道。
“你已经彻底疯了,不过我也不是这么好杀的…”寒扫了一眼周围屋子上站的密密麻麻的雾隐忍者,折断的左臂蔓延出一把冰刀,轻轻的对身后的家人说道:“待会你们趁机逃出去,逃去白川乡,去找雪,她会保护你们的…”
“父亲,我不会逃的!我们一起战斗。”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忍者,眉目间与寒有七分相似,毅然现在寒的身后。
“冰,想一想潼吧,不想她失去哥哥的话,就活着离开这里,无论如何,今天就让我为你们打开一条路吧…”寒回首看了看自己的家人,这应该是他最后一眼了,总该留下一点笑容,最温柔的笑容。
雪之一族的爱,永远深藏在冰冷的面容之下。
“父亲…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潼和母亲的…”冰紧握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潼是他的妹妹,整个雾隐村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为了让她自由成长,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雪山里的一家农户家中,只有偶尔出门执行任务,才会过去远远看一眼。
他们一家都希望潼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就像雪一样纯白无暇,永远不要沾染忍界的黑暗。
“遗言说完了没有,很可惜的是,你们都必须死在这里。”枸橘矢仓挥了挥手,周围数百雾隐忍者已经做出了包围姿态。
“矢仓,你大可以试试,雪之灾厄究竟能给雾隐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寒终究还是想不通枸橘矢仓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上!”枸橘矢仓丝毫不在意在村内爆发战斗,会伤害到多少平民,反正最终都会怪罪在雪族人的头上。
“抱歉了…不能陪你们一起回雪山了…”
寒抱歉的看了妻子一眼。
“我以灵魂为代价,召唤来自冥界净土最深处的死神叹息,冰封你们的灵魂…冰遁禁术绝对冻结!!!”
轰…一道蔚蓝色的查克拉从寒的体内瞬间爆炸性的喷发而出,寒冷到甚至能够冻住时间和空间的寒潮降临,雾隐忍者感觉仿佛灵魂都被冻住了,眼前整个画面都完全禁止下来,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动弹一下手指,仅有波动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仅有同样拥有冰遁血脉的冰和妻子,免疫了这种程度的寒冷。
“只有十秒,快跑!!!”寒说话的瞬间已经动了,举着左手冰刀,一连斩碎面前的五名雾隐忍者,直冲向枸橘矢仓,竟然想直接杀了水影。
无论成功与否,冰都只能带着母亲逃走,绝不能辜负父亲的牺牲,绝对冻结之所以被列为禁术,那便是释放之后,施术者自己也会因为灵魂渐渐熄灭而死。
雾隐村内大片大片的街区都沉浸在美丽而凄冷的寒色之中,冰撞破包围圈全速奔逃,路过了无数动作僵滞的人形冰雕,所有人都被冻结住了。
但是下一秒,却在拐角迎面见到了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青年,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四人擦身而过。
“哟,早上好。”
冰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打招呼,本就梦幻的事情,显得更加诡异。
只有雪族人的冰遁血脉可以抵御这种程度的寒冷…他们难道…?
冰用于停下了刚刚提起的速度,有些傻愣愣的回头看去。
此时的寒已经冲到了枸橘矢仓三米远,而绝对冻结效果却还有五秒种,足够寒砍下三次枸橘矢仓的脑袋。
偏偏就在这时,寒眼前的空间却是一阵扭曲,已经冻结的空间如同镜面一样寸寸破碎。
“什么人…居然连冻结的空间都能扭碎…”寒惊谔之余,只能立刻停下步伐,侧身躲过这片虚空碎片,硬生生的浪费了两秒钟。
此时的枸橘矢仓也已经凭借庞大的查克拉,强行驱动自己的身体,抬起镰钩忍刀,咔嚓咔嚓的向下掉着冰屑碎片。
寒只感觉全身的无力感越发严重,仿佛灵魂之火即将熄灭,只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掷出了冰刃。
枸橘矢仓同样动作缓慢,艰难的将镰钩横在冰刃路径之上,铛的一声冰刃被弹飞。
“真是可惜…至少冰他们逃走了吧。”寒身体渐渐僵硬,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寒冷,是来自冥界净土的死亡召唤。
却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扶住了自己的身体,一道温热而充满了生命力的查克拉从背后传递而来,另一道身影从身边划过,一把抓住了被弹飞的冰刃,用力一掷贯穿了枸橘矢仓的身体。
“该死!不!!!”一声怒吼从远处屋顶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道扭曲的空间漩涡再次出现。
雨时最是忌惮这道空间忍术,甚至来不及再补一刀彻底杀死枸橘矢仓,微微犹豫的一瞬间,枸橘矢仓的身体已经被空间漩涡吞噬。
“撤退!!”枸橘矢仓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在计划完成之前,阿飞绝不舍得他就这样死去,话毕已经化作空间漩涡转移走。
绝对冻结效果已经过去,而周围的雾隐忍者也恢复了行动力,互相看着,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执行撤退命令,这里可是他们村子,往哪撤去?
很快赶来的鬼灯满月一群人,曾经臭名昭著的忍刀七人众,毫不讲理的一顿乱揍,打到他们不得不撤退。
“雪?”寒看着白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是记忆深处的最深刻的部分。
“抱歉,族长大人,雪女是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白微微流露出一抹伤感,事实上雪女死的时候他还很小,如今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很多事情都是靠着雨时描述,才想起来的。
“雪…居然…咳咳…我还以为她是在恨我把她独自一人丢在白川乡…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寒看着白那和雪女如出一辙的面容问道。
“白,我名字叫白…”
“真是好听呢…”
“族长大人…你跟我母亲是…?”白疑惑道。
“我是雪的哥哥,我叫寒…在你母亲十岁那年,我就将她封在了雪山里,只有冰遁之术超过我之后才能逃出了,她天赋很高,但我不希望她留在村子里当忍者…”寒满眼都是愧疚,在自己女儿出生后不久,他曾经联系雪女,希望能够寄养过去,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应,后来才决定寄养在普通农户家。
“舅舅…”白喃喃道:“母亲好像提到过你…”
“怎么样?她怎么说的…”寒渐渐昏暗的眼睛忽然明亮。
“他说你是混蛋…”白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还是没有原谅我啊。”寒目光再次黯淡。
“寒先生,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很早就想告诉你,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由自己决定,无论是在忍界痛苦挣扎,还是去乡下平静生活,都不该由他人代而做主。”雨时蹲在一旁,检查着寒的身体,感受到的却是风中火苗一样摇摇欲坠的弱小查克拉。
“你是…?”寒扭头看了过来。
“算是雪女的朋友吧,有的人从小被迫离开父母,追寻温暖却终身不得,想不到有人却舍得将孩子主动送出去…雪女她说过,她喜欢雪山,但是更向往家人的温暖,虽然她最后嫁给了一个混蛋,但是我觉得她比你更像一个雪族人。”雨时平静的说着。
“居然…是这样吗?”寒面露哀伤。
“父亲…我真的很想潼…”冰跪在寒的面前,轻轻啜泣。
“我快死了,今后雪族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想接回来就接回来吧…只是今天过后,恐怕整个水之国再也容不下血继限界了…”寒声音越发虚弱。
“父亲…!”
雪族族长在四代水影偷袭之下,牺牲。
“枸橘矢仓竟然真的打算灭掉全部血继吗?!”照美冥死死的咬着牙齿,身体愤怒到颤抖。
“的确蠢的匪夷所思。”雨时思考着,阿飞在这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忍界里的一切行为都无非是利益二字。
正所谓远交近攻,自己过来帮鬼灯满月,也无非是雪中送炭,为下一次战争中,结交一下盟友罢了。
那么阿飞这个宇智波斑意志的继承者图的是什么呢?帮助枸橘矢仓削弱血继大族的影响力,坐稳水影的位置…然后呢?
想不通,想不通…这简直是在毁灭雾隐。
难不成阿飞还是志村团藏的卧底不成?
雨时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木叶之暗头上去。
“枸橘矢仓已经受重伤了,雾隐村应该会暂时失去控制,我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召开大会,让全村的人都听到我们的声音,号召所有不满枸橘矢仓政策的忍者,一同反抗。”鬼灯满月握着拳头斗志满满。
“嗯,你们去吧,我去找个人。”难得能够自由行动了,雨时决定去完成挚友黑锄雷牙的遗愿。
“嗯!鬼鲛,干柿一族和西瓜山一族拜托你了…”
“是!”干柿鬼鲛点头。
“照美冥!你作为雾隐第一人气女忍者,应该有不少追随者吧!去将他们都拉入我们阵营吧。”
“居然要用美色的诱惑吗?没问题。”照美冥妩媚一笑。
“其余人各种小族一个也不能放过,更重要的是那些平民忍者,同样要拉拢。”
鬼灯满月一一分配任务。
雨时和琳一同走向雾隐墓园。
“黑锄雷牙的遗愿?是什么?”琳问道。
“哦,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别人举行葬礼,担心死后没有人祭奠他,就娶了一个老婆想留下后代,没想到还没生就死了,他曾经拜托我,如果他早死而无后的话,就让我帮他生一个。”雨时轻松的说着。
琳惊了一下,愣在了原地:“你要跟那种女人生孩子?”
“怎么?你认识?”雨时问道。
“…我把他们尸体带回来的时候见过一面,是一个非常…非常…刻薄?算了你见到就知道了。”琳摇了摇头,两人继续向着墓园走去。
黑锄芸柑本名芸柑,嫁给黑锄雷牙之后才改姓的黑锄,一直在墓园门口经营着一家殡葬用品店,也是因为黑锄雷牙经常去购买这些东西,两人这才凑到了一起。
两人一走进这家规模颇大的店铺,便见到了这个长相略显刻薄的女人,嘴里叼着烟,正在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刨着一根木头。
只是斜了一眼两人,还不等雨时开口,她已经张开薄薄的两片嘴唇:“两口棺材,两套葬服,一套一米八,一套一米六,共计十万两,合葬可以打七折,不急着死的话,三天后可以完成。”
“我们…”雨时愣了愣。
“不要催啦,这么急着死吗?没看见正在做嘛!”芸柑不耐烦的刨着木头,已经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棺材板。
“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家里死人了,来我这不是给自己定棺材,还是来生孩子不成?”芸柑叼着烟头斜眼鄙夷道。
雨时记起来了,黑锄雷牙有本事能够看出人的内心伤心与否,可能芸柑也有这个能力吧。
“那个芸柑姐…你好,我们是雷牙的朋友…你还记得是我把他尸体带回来的吗?”琳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切,那个废物啊,这么久过去了谁还记得,找我干嘛,他欠的钱我可不还,实在憋不住,去把他尸体刨出来随便砍几刀。”听到黑锄雷牙的名字,芸柑还是眼神微微波动,不过很快便被厌恶所取代。
“唔…我是雷牙的挚友,他有个遗愿是关于你的…”雨时觉得该更正一下措辞了,不然铁定被轰出去。
“哦?说来听听那个废物能说些什么,是不是让我给他打口金棺材?别做梦了。”
“呃,不是,他说这些年很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再好好找个人改嫁,生个孩子,不要这么孤单…”雨时已经很委婉了。
芸柑沉默不语,长长的吸了一口烟,在棺材板上狠狠的掐灭:“改嫁?呵,我这种怪脾气的人,除了那个家伙还有谁能喜欢上?”
雨时看了看黑漆漆的店内密密麻麻堆成小山的棺材和殡葬用品,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
“总是一个人,总归会有些寂寞的。”雨时劝道。
“其实我早有打算,等过几年,不想干这行了,会去领养一个孩子的,说完的话赶紧滚吧,我不习惯跟活着的人讲话。”芸柑挥了挥手,又开始刨她的棺材板。
“嗯…我可以知道孩子会叫什么名字吗?”雨时问道。
“切,谁会提前想这种东西!都是生孩子前一天吃什么水果就娶什么名字,不过我喜欢吃柚子,可能会叫文淡吧…姓的话就延续黑锄好了,黑锄文淡,可能吧。”芸柑随便想了想。
“知道了,多谢。”雨时点点头,转身离开。
“喂,棺材还要定吗?看在雷牙份上,我可以给你们打五折,用最好的材料,保证十年之后被挖出来,还没烂透。”芸柑抬头道。
“呃…不用了,我暂时还没打算死呢。”雨时有些尴尬道。
“你们这些忍者,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还是早做一些好,你看这些棺材都是人家预定好的,村子可不会给你挑喜欢的式样…”芸柑喋喋不休道。
为了照顾挚友遗孀的生意,雨时和琳不得不各自挑选一套看起来不错的棺材,躺着应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