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谢谢啊,说一说也舒服多了,要不总是憋在心里特别难受。你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若愚还小,很多感情上的东西他根本听不懂。”
刘若霜倒是没太在意纸巾的品牌,顺手拿过一张就擦了起来,情绪也恢复了平静,除了眼睛有点红之外,居然还在笑,而且笑的还挺灿烂。
“其实…我也上过大学…”可这种笑容看在洪涛眼里,凉在心中。
刘若霜到底讲了个啥故事呢,感情戏,还比较俗。她在加拿大留学的时候,性格比现在更爽直,有点像男孩子,但没现在这么多阅历,虽然说对一般男孩子而言不太好接触,但真碰上有心人反倒成了弱点。
大二的时候她就碰上了这么一位男同学,人长得一般般,但人高马大的很阳光,也喜欢打冰球。刚开始对方并不惯着她,还事事和她作对,总是有意无意的看不起富二代的出身和习惯。
这反倒勾起了刘若霜的好奇心,一来二去的觉得人家说的也对,居然有意无意的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并慢慢获得了对方的认可,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热恋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大三后半学期,那个男同学就提出要在当地创业,为毕业后的生活做打算。刘若霜也觉得应该,于是就调用了家里的资源帮助男朋友在加拿大创办了进出口贸易公司。
买卖肯定是一帆风顺的,但刘家上下对这个人并不太放心,一直要求刘若霜要掌管一部分公司控制权。当时的刘若霜对家里人的劝告顾若惘闻,根本不搭理,每次放假回来都因为此事和家里发脾气。
到了大四那年,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了,男朋友又提出要办理移民,刘若霜当然也没反对,继续利用家里的关系帮忙。出于经营公司的目的,还把公司的所有管理权都交给了男方,就等着毕业之后带着男朋友回家见父母,然后谈婚论嫁。
其实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洪涛就已经猜到结果了,只是没往更惨的方面的想。刘若霜不仅被骗了感情和整个公司,还被对方拿着各种闺房照要挟了足足四年多,直到对方在加拿大站稳脚跟娶妻生子。
在这期间不光她自己的财产都被骗光了,还搭上了家里的很多利益,但为了保全她的名声,不得不打碎牙咽到肚子里。
而那个男朋友最终娶的妻子,就是她的同学。等她回到国内,精神已经接近崩溃,在家养了两年多才逐渐恢复了正常。但因为这件事儿让她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干脆放弃了继承家业的权利,全都交给堂弟刘若愚打理。
后来圈子里也有认识那个男同学的,无意中说起人家在加拿大混的风生水起,买卖做的挺大。这时刘若霜才知道,她当年倾心的男人在国内就有女朋友,也就是后来的妻子。人家俩人很可能是给她设了个套儿,就是冲着钱和门路来的。
现在她为什么非要洪涛出手拉窦清一把呢?估计只有百分之二十是为了怜悯窦清,更多的还是一种报复。至于说远在加拿大的那个男人,只要对方不回国、不出什么大错误,她和她的家族这辈子估计也鞭长莫及了。
“信不信我把酒瓶子砸你脸上!”对于洪涛的第一反应,刘若霜气得脸都红了,手指紧紧握着酒瓶,真有要急眼的意思。
“这就没劲儿了啊,你拿他没办法,反过来拿我撒气,这不成亲者痛仇者快了。这么着吧,我答应你去试试看,能抓着人是运气,实在抓不到也没辙。毕竟九百多万平方公里,十几亿人,我这点能力真的特别有限。”
如果刘若霜拿着一瓶500毫升的啤酒,洪涛就不太怕,那玩意砸在脑袋上很容易碎,力量就泄了一部分,顶多破点皮,不会有内伤。
但她拿的是300多毫升的瓶子,这玩意别看小,可坚固程度比大瓶强好多,砸到脑袋上一般不碎,搞不好会把头骨打伤,所以最好还是别在这种情绪下招惹,先服个软吧。
“别打算拿话糊弄我,也别打算拖时间,既然答应帮忙,那就详细讲讲你的计划,我听听可不可行!”面对缓兵之计,刘若霜依旧不为所动,堪比小王八,咬住了就不撒嘴,给什么都不换。
“你当初要是有现在的一半脑子,十个他都骗不了你。要不再和我讲讲,他都拿着啥照片了?让我猜猜啊,那些照片都是你自己拍的吧…嘿嘿嘿…”
计划?有个屁的计划,洪涛已经伸手把刘若霜的啤酒瓶握住了,心里一松,嘴就开始瓢,把心里所想一字不差都问了出来。
“噗…混蛋!”刘若霜确实急眼了,但提了提啤酒瓶愣是没拿动,眼前这张脸又是那么欠揍,真不能忍了,嘴一鼓,把啤酒都喷了上去,然后愤然离席!
“…美女,要不再借我两张…”也不光是啤酒,洪涛伸手摸了摸,好像还有开心果的碎屑…真尼玛恶心啊,现在唯一能帮助自己的就是身后的姑娘。
“大叔,刚刚不是聊的挺好嘛,怎么突然就崩了?哦,我明白了,心太急了吧!像你这个岁数了,就不能和年轻人一样直接,得走温柔路线,要走心懂不?她没走远,说不定还有戏。这包你都拿着用吧,要不要留个电话?”
这次算是碰上好人了,姑娘不光没落井下石,还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替洪涛分析了刚刚的得失和需要改进的地方,最后又拿出手机,用实际行动给予了鼓励。
“…你们也喜欢成熟的?”碰上这么通情达理的知音,洪涛岂有拒绝的理由,当场就把手机号报了出来,但拿着手机拨号的不光是美女一个,还有她的两位同伴,看上去都不太大,二十左右。
“说不定哦…可惜你走不了艺术家范儿的路子,或者老师也成,我就喜欢我们的老师,每次上大课我都抢第一排!”美女的同伴狠狠点了点头,可惜看到洪涛的脸之后眼神里的希冀就少了多一半,很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TM是啥世道啊,到底谁泡谁!”擦干脸上的啤酒,辞别了三位小美女,是够小的,听意思还是在校生,洪涛一边走出酒吧大门,一边在嘴里小声嘀咕着。
现在的孩子真是生猛,更放得开,尤其是女孩。如果可能的话,让她们穿越回七八十年代去,都不用装,本色出演,个顶个得是各区有名的大蜜,像自己这样的业余混子,横扫一大片!
“呦,没哭啊,我还白准备了…你拿着吧,放我手里看着容易误会。”刘若霜并没走,而是站在后海岸边凭栏远眺呢。
西边的大水面上有几艘挂着灯笼的游船,仔细听的话,船上还有丝竹吟唱,是不是评弹洪涛也听不出来,反正就是那个味儿,搞得仿佛到了苏堤。
洪涛不烦评弹,到了苏杭一带,但凡有机会还会去听听,哪怕能听懂的没有几个字。但是很烦同质化,再好的东西,离开培育的土壤的也会失色,甚至令人反感。
他搞过旅游,深知国内的同质化有多厉害。只要有一样文化火了、一个景点火了,多则一两年,少则几个月,全国各地就会想狗尿苔一样,忽忽悠悠的冒出来一大批一模一样的克隆文化、克隆景点。
只可惜这些东西离开发源地之后,不管怎么包装也不是那个味道了,就算能跟着一起火,也是短命鬼,最终剩下一地急功近利的狼藉,除了给后人添麻烦,还让外人笑话我们肤浅,长远来看没有半点好处。
就比如后海游船上唱评弹,就怎么也品味不出小桥流水那种江南的委婉,再赶上岸边有几个光着膀子的老爷们拎着蒲扇遛弯,大老远见面就扯着嗓子喊一声,二他爸爸,吃了吗…一桌子淮扬菜,中间摆了碗卤煮,味道全串了,哪个都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