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堵路,还御使雷法劈中隐匿在空中的飞僵,路上的车队顿时停了下来。
一阵开门声后,近百名带着兜帽身着黑衣长袍的人,自车上窜下了车,以身体为墙体,将车队最中间的两辆车团团包围住。
人墙之中,两辆车上下来了四个长袍马褂的中年男人。
刚一下车,这四人中就有人大声嚷嚷起来:“孙帅、周市长、陈大师,我早就说过,这些搞秘密反抗的家伙是不会放弃那个老和尚的。
我们只要略施小计,他们肯定会乖乖的钻进我们的圈套里,你们看,这不就来了吗?”
对于张啸军的自得,孙殿阴、周佛海二人并没有搭话茬。
官面上混出来了的它们,在下车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陈观泰那张紧绷着的脸。
这次抓捕行动中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过陈观泰的手段的,连他这么个有本事的人此刻都要感到紧张。
他们二人虽然也各有些手段,可跟连小东洋都重视无比的陈观泰比起来,他们俩的手段就差多了。
“来者何人?竟敢冲撞孙帅与周市长的车架?”面对眼前这个随手一击,就逼迫出自己手中最大底牌的男人,陈观泰大声喝问。
面对陈观泰的喝问王禹不为所动,都是一群将死之人,与它们说那么多干嘛?
通过神识感应到一休大师的气息以后,王禹准备直接引雷劈向面前这些民族之耻。
至于那头被他披露了行藏的飞僵,他当初只是祭酒境时都不惧这等阴邪之物,更何况是现在。
于他而言,一道斩仙雷就能解决的事。
想到,王禹便做到。
顷刻间,本来明月高悬的法租界立马雷云密布。
不待那头为陈观泰所掌控的飞僵有所动作,一道笼罩了方圆一丈的雷柱就将它吞了进去。
雷柱刚将飞僵纳进核心区域,陈观泰便喷出一道逆血。
他与飞僵的感应被断开了,不是被隔开的那种。
当初土御门一族帮他收服飞僵之时,为了能够跨境界拿下这头飞僵,他与飞僵定下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共生契约。
这种契约让他平日里不仅对飞僵指使如臂,更可以轻松的借用飞僵的一些能力。
可现在,反噬的时候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怕是雷电法王石坚在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以雷法拿下我的飞僵…”
带着满脸的不甘与困惑,陈观泰当场气绝。至死,他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杀他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飞僵与陈观泰一死,刚刚还稳稳当当的人墙阵型,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嘶吼声自那些兜帽黑衣人嘴中不断响起。
刹那之间,刚刚还是一个整体的兜帽黑衣人突然向着周边的同伴下起了杀手。
本来近百人的护卫队伍立马乱做一团。
孙殿阴与周佛海这等手下有些本事的家伙,都被身边兜帽黑衣人的突然反叛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对此王禹并不感到意外。
刚刚他以神识扫荡车队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种情况会出现了。
陈观泰能顶着湘西赶尸王这个名号闯荡江湖,还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
也不知道孙殿阴与周佛海是怎么想的,身边的护卫之人不用纯粹的人,反而用一些沾染了那头飞僵尸毒的人尸。
刚刚那些护卫里,一大半以上都是人尸。
因由飞僵的特性,这些人尸不惧光不怕疼,力气远超常人。除了思维有些迟钝,身上的尸毒容易传染以外。
理论上来说,还真是做护卫的最佳人选。
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飞僵与陈观泰缺一不可。
没了飞僵,没了来自本源血脉上的压制,这些人尸很快就会被飞僵的尸毒同化成真正的僵尸。
没了陈观泰,这些人尸就会为飞僵所控。
实力到了飞僵这个地步,它的智商已经不下于普通人了,或许思维方式还有些不如常人,可也绝对不是任人拿捏的阿猫阿狗。
掌握住这批人尸的飞僵若是不懂得低调的道理,靠着这批人尸,一个中小型县城有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死地。
踏步避开自相残杀起来的人尸护卫与普通护卫,王禹三两步之间就走到了车队中的某一辆车后方。
伸手将面前老古董车的后备箱撕开,王禹看到了后备箱内满身伤痕的一休大师。
就在王禹准备将蜷缩着的一休大师抱出后备箱时,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了他的位置将一休大师小心翼翼的抱出了后备箱。
看着被四目道长公主抱抱在怀中的一休大师,王禹笑了笑。
果然不愧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冤家,这感情!
将一休大师解救出来以后,王禹没耐心让还在尸群内挣扎孙殿阴与周佛海,继续呼吸新鲜的空气。
趁着雷云未散,铺天盖地的九玄雷,
将它们与群尸所处的位置淹没了。
待到雷霆散尽之时,原地只剩下被九玄雷劈的一片狼藉的地面。
而此时,完成了复仇的王禹早与四目道长并李稼轩等人,从海上远离了法租界。
法租界内的巡捕与军警在雷霆散尽后才慢慢吞吞的来到现场。
相比较他们,实际掌控了上海的东洋狗们,反而更早一步来到车队所在的地方。
看着面前仅剩下空车的现场,领头的东洋狗面色很是难看。
现场的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所展露出的信息让它很是不安。尤其是那处到现在都还处在液化状态的地面。
这让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那个能与灭世之龙的分神同归于尽的男人。
那个操控雷霆,如神似魔的男人。
要不是那个男人当年与灭世之龙——八岐大蛇的分神同归于尽了。
他都怀疑,当初那怕大军压境也未必能将茅山攻破。
龙虎山天师府。
后山别院,一个鹤发童颜的青衣道人,正在领着一个总角稚童在拾戳着花花草草。
在斩仙雷灭杀飞僵的那一刻青衣道人将目光移到了魔都方向:“时隔三年,没想到这大成的掌心雷居然还能重现人间?
看来,当年那位捅破了茅山脓疮的那位还活的好好的。不过,可不能再让他再继续杀下去了。
天地自有其定数,在杀下去只怕这场大劫末期,一切清算就该来临了。
童儿,我要外出访友一些时日,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你可要给我看顾好了。”
说完话,青衣道人便踏步离开了院子,只不过他的身形却越走越高,渐渐的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而且他前进的方向并不是魔都。
三日后,嘉兴,太白舫。
一场只有四人的饮宴在小小的太白舫上正在进行着。只不过四人里有两人吃素食,余下两人倒是荤素不忌。
“陈大哥、一休大师、王兄弟,我李某在这里敬三位一杯,感谢三位三日前的义举。
那几个东洋狗的账下走狗要不是遇上你们三位,还不知道要到那一天才能授首。”
举杯说话的是李稼轩,这桌酒菜正是他备下的。
面对李稼轩的热情与客气,那怕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并不喝酒,也以茶代酒回敬了他一杯,王禹更是酒到杯干。
喝完头轮酒以后,李稼轩面露殷切的看向了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二人:“陈大哥与大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中原腹地因为东洋狗的滥杀无辜,现如今各类鬼祟横行,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请二位北上。
目前,因为东洋狗在长沙、武汉那一片攻势受阻,它们大部分力量已经汇聚魔都、金陵这一块,准备随时顺江而上。
在金陵周边,抗战锄奸队已经失去了活动空间,队里有些人已经北上投身抗战一线。
没有了锄奸队的情报支持,像大哥与大师这般的奇人,此刻留在这里更是容易被东洋修行界针对…”
虽然李稼轩的话未曾说完,但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皆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没有供给整个锄奸队的情报支持,他们俩若还是孤身待在敌占区里,只怕难有善终。
他们两人是锄奸队里的骨干成员,对这等情形也早有准备,听闻李稼轩的邀请以后,同时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邀请。
见自己初始目标已经达成,李稼轩将目光看向了正在自饮自酌的王禹,眼光闪烁了数次,他将把王禹招入麾下的念头强压了下去。
虽然与王禹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李稼轩还是能感受到面前这个青年的霸道性格。
这种性格搭配上他足以横行天下的实力,并不令人讨厌。
但是,这两者相加在一起,就有可能与自己身后的组织不能做到融洽自处了:“王兄弟,陈友大哥说你喜欢自由自在的过日子,那我也不说那些伤和气的话了。
从陈友大哥那里,我知道你三年前与林九大哥失去了联系。
恰巧,我有部下前些日子在湘南那里一个小镇上,见到过一个与林九大哥长得很是相似的人。
那小镇的姓名与地址我已经记下来了,就在这信封里,王兄弟有空可以亲自去那小镇找找看。”
心里有事正在自饮自酌的王禹一脸惊讶的伸手,自李稼轩手中接过信封。
他这两日还准备想办法搜寻一下九叔的下落呢,没想到刚瞌睡就有人递上了枕头。
不愧是能独自在外主持情报工作的能人,李稼轩当的起心细如发四个字的称赞。
打开信封,王禹才看到信封开头的湘南任家镇五个字,他手上的信纸就被四目道长一把夺了过去。
“师兄在那?师兄在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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