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回到庭院时，永老已经走庭院里等着。

他看到诺言时，眼神有着欣慰：“一周时间就能将呼吸法内化为本能。看来你吃了不少苦。”

“现在开始修行刀术，然后是格挡。”他笑容收敛起，变得严肃，认真说道：“争取在半个月之内，将刀术和格挡练到大成。”

诺言盯着他。

此时他头发鬓白，皮肤虽然还是苍老的色泽，却呈现出一种枯败的衰竭感。

从肌肉下，面隐隐透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距离诅咒爆发，也仅剩半月余，他在用最后的时间教他。

诺言沉默了会，走到庭院里，一板一眼地练起刀术来。

‘一个时辰后，永老咳嗽不止，眼中倦意都难以掩饰。

“你已经将刀法练熟，接下来只需不断练习即可，明天我们开始练习格挡。现在我要去睡一会。”

永老转过身来，身形岣嵝。一边极力忍耐着不咳嗽出来。

诺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老者。

短短一周时间，他的变化就这么大。连掩饰都做不到。

“哦，对了，这是我这几天，将对刀术和格挡的经验和知识记下来。”

他抛下一本书，上面用篆体写着绳头小字，字体密布在纸上，密密麻麻一片。

整整一本书，厚厚得像个砖头。

“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凭借你的悟性，即使我不在了，应该也能从中有所收获。”

永老平静地说道。

直到老者进入屋内，诺言眼睛才盯着这本书，

为了写这一本，他应该是耗费不少精力。

他翻了翻，里面记载了各种刀法的应用技巧，以及各种爆发的原理，动作等等等。

除此以外，还有对于绝学的感悟，对于力量使用的感悟。

是一本浩瀚的武学秘典，更是一个人生的浓缩精华。

如果是一名武者，那么这份秘典价值无穷，千金不换。

对于诺言来说，也是如此。

甚至即使永老不在来，他也能凭借这本秘典，达到刀法和格挡大成。

当然，要晋阶为专精，必须要生死中突破，没有其他办法。

但即使如此，永老身上最大的价值，也没有了。

可以说，如果诺言想抛弃，那么现在的永老，就只是累赘，麻烦大于收获的那种。

但是，他会这样做吗？

“呼！”

他强制将思绪从书本中脱离出来，眼睛慢慢变得凝重。

还有半个月时间吗...

不，至少探索灰都里层的时间得提前。

永老不一定能撑那么久。

至少留一周的时间，留一些余地。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一周后，诺言没有回到庭院里。

这一周时间，他试过其他的方案，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永老的衰朽速度，越发的加快。

现在已经明显出现喘不上气，呼吸急促的症状，甚至走路都在颤抖。

时间不等人。

他决定冒险试一试。

他看了看手表，时钟指向11点50分。

还有十分钟。

诺言看着自己背着的背包，默默整理了会物品，

这一周的练习，他便等着时间到来。

这一夜的夜晚，天气有些黯淡，一点星光都无落下，

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天空。

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气味。

天空中隆隆作响。

这种感觉，给他一种要下暴雨的预感。

路面的消防栓上凝结一层薄薄的雾水。

马路上没有一个人人影。

“连老天爷也不作美？”诺言摇摇头道。

不过所幸天气的变化，让路面更加萧条。

他所在的楼梯口也没有人来。

他看着眼前黑黝黝的老旧楼梯，这是一个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已经有几十年历史，早已荒废，几乎没有人来。

两旁是狭窄的楼房墙壁，将整个空间压得异常封闭，让人难受。

这里是他这几天里找到的，地位最差，环境最恶劣，同时也是看起来最没有人气的地方。

虽然他没有任何依据，但他总有一种直觉，给他灰都里世界之间，隔着一层生人和死人的间隔。

越没有生气，也就越有可能进入。

就算没用，至少他也不希望自己被其他人发现。

咚！咚！咚！

手表发出闹钟般的声音。

十二点整！

诺言深吸一口气，抓着不详的快递，一步步往楼梯走下去。

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梯的黑暗中。仿佛那片黑不可见的黑影张开大嘴，将他吞噬入黑暗中。

...诺言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向下的通道里，一道光芒，从眼前直径射来。

这道光芒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但诺言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

这里可是一处荒废的地下室，按理说周围都是水泥墙壁，怎么可能会有光芒迸发。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躲过这道光。

下一秒，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处于一个宽敞的街道中。

他打量着周围。

地面是用青砖石铺垫，街道两旁立着一排青砖白瓦的古代屋子，建筑整齐一致，就像3d打印机打印出来。

但最显眼的，是周围无时不刻笼罩的白色雾气，视线极差，仅能看到四五米远的视野范围。

“这是道法？不对，我没有感觉到空间被转移的波动。”诺言一遍遍将可能排除，看着周围，心思思忖：“这是灰都里层？”

他突然感觉头上有什么，拍了拍，一片片灰褐色的碎点从头上拍下。

不止是他的头发，连同肩膀上，他仅仅站一会，身上就笼罩了一层灰褐色的碎点。

他捏着灰褐色的碎点看去，凑近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硫磺的味道。

他眼中闪过诧异，道：“火山灰”

他看着天空，眼睛眯起：“不仅是那看不清远处的白雾。天上还一直下着火山灰？”

“看来这里不是地球上任何地方，而是灰都里层！”

就在这时，原本变化不变的白雾一阵搅动，从白雾里跑出一名女性。

说是女性，是因为她浑身笼罩着一层防护服，但是从前凸后翘的身形看，毫无疑问是一名女性。

她一冲过来，就不假思索地抓着诺言的手，朝他大吼：

“快跑！深夜要来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深夜？

诺言看着她，没有反抗，任由她牵着，冲入旁边一家古代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