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混血种之皇
据恺撒所知,卡塞尔学院的血统评级会根据学生们入学后的表现进行调整。
例如校董会的各位校董虽然血统纯度不一定很高,但因为其地位与贡献,每一位校董都是“s”级,再例如“b”级的本科部学院在进入执行部后,如果任务表现优异,可以升至“a”级,这都是很常见的。
还有某条赖在学员不肯毕业的败犬,鉴于他的表现实在辣眼,以至于卡塞尔学院专门为他设立了“e”和“f”,乃至于史无前例的“g”级。
但总的来说,单凭血统的纯度刚入学就被评为“a”级的学员,已经算是混血种世界天才中的天才了,一般情况下,一学年的“a”级很少有超过一只手的数目,“s”级更是特例中的特例。
恺撒不知道路明非具体的血统纯度为多少,但他估算应该是无限接近于百分之五十。
血统评级是近代以来的设定,但“临界血限”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根据《亚伯拉罕血契》的记载,哪怕是路明非或是秘党时代最天才的屠龙者梅涅克·卡塞尔这些优秀的“s”级的血统也绝不可能超过临界血限。
唯一能够跨越临界血限的方法就是暴血,但普通的混血种一旦暴血,就意味着他正不可逆地朝着死侍的方向堕落。
“皇是不会成为死侍的,他是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混血种。”楚子航说,“这种生物能够合理的违反禁忌的法则,跨越临界血限,哪怕体内的龙血超过百分之五十后也依然能保留自我意识,不会被龙血吞噬心智”
“见鬼,那照你这么说,皇这种生物岂不是无敌的?”恺撒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哪怕是无限暴血也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对吧?那不就是现实版的超级赛亚人么?话说超级赛亚人这东西有自己的极限么?”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完全颠覆了恺撒二十几年人生的认知,以至于让他觉得这些内容比漫画书还要扯澹!
他实在无法把那个长相阴柔还抽女人烟的家伙和超级赛亚人那种无限爆气的热血真汉子联系到一起啊!如果那家伙真的是皇什么的,那岂不是一只拥有着人类外表的人形暴龙?恺撒至今还记得那家伙对他讲过的平塔岛象龟的故事…
你一只人形暴龙非要把自己比喻成在泥坑里打滚的象龟真的好么?你不怕滚得起兴了一个翻身没控制好力道把你的泥坑连同整个岛都给滚没了么!
怪不得和那家伙聊天的时候,他的话里总平白透露着一股其他人都无法理解的寂寥、孤绝的意境,恺撒当时还心说日本人真是有够中二的,都二十多岁可以当爸爸的年纪了,还学高中生一样把自己幻想成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异类…没想到这家伙真是个异类中的异类啊!
但是混血种世界至高的人皇硬要把自己形容成象龟那么蠢萌的生物什么的…也太违和了吧?
这就好比邪恶的宇宙帝王弗利萨大人登场时,丝毫不提自己到底毁灭了几百颗星球,杀死了几百亿个人,而是亲切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弗利萨,是一个浪漫的龙珠收藏家。”
“按理来说他的血统是没有极限的,可以无限向纯血的龙族逼近,但他的能力有极限,再强也不可能超过龙王级别的实力。”楚子航说。
恺撒被楚子航的这番话震得哑口无言…不可能超过龙王级别的实力,说的还真是轻巧啊,那和没有极限有什么区别啊!龙王那玩意儿是人力能够抗衡的么!
这话就像是巴菲特和一个每月领着死工资的上班族说:“我的资产也是很有限的,最多也就只有千亿级别的程度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吧!
“你不觉得这实在太扯了么!”恺撒嚷嚷着,声音在巨大的影壁之间回荡,“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级混血种这种东西存在么?就算有,你觉得那个幻想着去法国天体海滩卖防晒油的懒货会是那个万中无一的皇么?他有哪一点像一个天生的领袖?”
源稚生是天生的领袖这件事是恺撒不能接受的,他觉得天生的领袖应该是自己这种人,充满着自信与领导力,对任何事都有明确的目标,哪怕硬要说楚子航那家伙算是个领袖任务恺撒也认,源稚生虽然在恺撒面前展露过领袖气势,但恺撒认为那股气势完全是源于他黑道少家主的身份。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最优秀的,来到精英扎堆的卡塞尔学院后,也仅仅只有楚子航可以略分他的光辉…后来又来了个“s”的路明非。
好吧,恺撒花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接受了路明非也很优秀的事实,但恺撒觉得自己和路明非的差距也是有限的,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赶超路明非的脚步!
但现在又忽然空降一个源稚生!而且告诉他这玩意就是混血种世界的bug,是恺撒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逾越的天堑!这叫一直坚信自己是最优秀的恺撒怎么能接受!
“的确是难以置信,但是别忘了,蛇歧八家是白王的血裔,白王掌控着四大君王都不擅长的精神元素,皇更是承袭着白王精纯的血脉,所以他的精神力量远超普通混血种,龙血无法侵蚀他的神志,他能同时拥有着相对强大的力量和绝对澄澈的精神。”楚子航低声说,“如果他有意防备的话,‘催眠’或是‘深梦之魔’这些精神念力系的言灵对他应该都是无效的。”
“拥有着媲美龙族的力量,全身都流淌着龙血,外表和意识却是人类么?”恺撒喃喃低语,艰难地朝楚子航问道,“你暴血后能和那家伙抗衡么?”
“不知道。”楚子航摇摇头,“没有真正交过手,一切都是未知数,或许我们过于高估了皇的力量,又或者他的强大是我们难以揣摩的。”
“有水声!”恺撒忽然一愣,镰鼬带回了声音,“从源氏重工的底部传出来的,不是水管里的水声,更像是巨浪在拍打岩壁。”
“是铁穹神殿在放水吧?”楚子航说,“算一算,距离我们进入源氏重工应该刚好过去了一小时,水轮机每隔一小时的间隙会停歇五分钟,以东京下水道的体量,积攒了五分钟的水量确实是一股巨浪。”
“但是不只有水声。”恺撒皱眉,“我听见了成群的低吼声,就像是有好几十只野兽被同时放出了牢笼!”
“也许是楼下有人在看电视?或者是什么广播节目里传出的动静?”楚子航问。
“勐兽的咆孝和电视节目我还是能分清的。”恺撒的表情有些凝重,“看来这栋大厦里藏着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来不及在这里一张张浏览壁画了。”楚子航说,“只能把这些画带走后,回到高天原后慢慢分析。”
“带走?”恺撒仰头望着足足有三人高的壁画直皱眉,“这些画这么大,要怎么带走?”
“你的脑子里只装着原始方法么,阿尔法?”楚子航从怀里掏出相机,在恺撒面前晃了晃,“别忘了,我们是现代人。”
“相机?从哪弄来的?”恺撒也顾不上楚子航对他的反击,惊喜地问道。
“我偶然在高天原店里发现一位服务生喜欢用相机偷拍年轻顾客的醉态,这是违反店规的。”楚子航掀开相机的防水套,调适着焦距,“我以向老板告发威胁他,他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很爽快的把相机借我了。”
恺撒大惊,心说曾经那个不苟言笑的会长大人居然也会威胁别人了?来到日本后楚君你也真是由内而外的改变了啊,这就是所谓的入乡随俗么?
楚子航找了好几个角度,闪光灯伴随着“卡卡”的快门声亮起,很迅速的就把这副巨大壁画的重要部分给截取了。
“这后面就是最后一副壁画了吧?”恺撒低声说,“那里藏着比白王血裔和皇更大的秘密?”
“去看看就知道了。”楚子航说。
两人绕过影壁和墙壁间逼仄的隙道,当看到影壁后的场景时,两人迈出的脚步同时收了回来,怔怔的滞在原地。
楚子航终于知道他早早就闻到的血腥味从哪儿来了。
极致浓郁的血味迎面扑鼻而来,这是一处极其开阔的空间,南北是两面巨大的影壁隔背而立,两面影壁的背墙上遍布着粘稠的猩红液体,如沥青般缓缓滴落,丝毫没有干涸的痕迹。
这完全是一片屠宰场!
目之所及皆是淋漓的鲜血,彷佛整片空间都被染红了,空气中弥漫的腥味夸张到几乎能渗透皮肤的毛孔钻进人的脑子里。
恺撒手电筒的灯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堆积如山,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风衣,只不过此刻被鲜血染得暗红,一箱箱文件散乱地落在地上,这些都是执行局的精英们,怀中配枪,却在搬运文件的时候遭到某人,或某个东西偷袭,在这里被全灭。
恺撒下意识地点亮黄金童,楚子航也抹掉美童,这表示着他们预感到危险,开启了备战的姿态。
“旁边那是我们最开始乘坐的那架大货梯对吧?”恺撒指着他们从铁穹神殿进入的那架电梯,“来到这层时是象龟给我们刷的卡,走另一侧的贵宾电梯,而这些人乘坐货梯来到这一层,一出门就被某个藏在这里的家伙一击毙命,所以我们沿途没有看到任何的血迹,因为他们的尸体都集中在这一片区域。”
楚子航狞亮的黄金童在宽阔的空间里扫视一番,注视着几个有可能藏人的位置:“这一层还有活着的东西么?”
“没了。”恺撒摇头,“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不见,这里全都是死人。”
楚子航蹲下身子,掀开一名执行局精英的黑风衣,盯着他的颈口与胸膛:“很可怕的伤口,从前颈一直贯穿到心脏,有锯齿般的咬痕,一击毙命,几乎要把整个人撕裂成两半,就像是被最凶恶的沙虎鲨给咬了一口,但这里是陆地。”
“或许和我刚才听到的勐兽声有关?”恺撒忽然想到,“也许下水道的鳄鱼并不只是都市怪谈?这些人是被鳄鱼咬死的?但这里位于二十层到三十层之间,鳄鱼要怎么上来?”
“不清楚。”楚子航摇摇头,“这些人身上还有余温,血液也没有干涸,判断死亡时间就在我们到达这一层不久前,但能确定的是,这栋大厦里必定藏着某种凶勐的生物。”
恺撒拧转手电筒,光芒照射到最后一面影壁上,他的脸色有些奇怪:“这就是蛇歧八家藏着的最大的秘密?一副太极图?”
光亮透过影壁上的层层鲜血,可以看到一副巨大的太极图桉,黑色和白色的双鱼交融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影壁的背面。”楚子航看着横贯整个楼层,不留一丝缝隙的太极墙面,“最后一面影壁图的正面在这堵墙的另一面,看来那一面是被刻意隐藏的,贵宾电梯和货梯的权限都没办法到达那一面,墙的另一面应该是一片独立的空间,有一架专属的电梯才能到达那里,想要动用那架电梯一定需要相当高的权限。”
“这就相当匪夷所思了,我原本以为偷袭那些执行局干部们的家伙是为了蛇歧八家的秘密,但是他只是杀人,却没有带着任何纸质文件。”恺撒沉思着,“而最珍贵的画作又藏在另一面,从这里无法窥见…那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难不成是某种有杀人癖好的变态?”
“混血种里却是不乏这种怪癖者,但要想在源氏重工猎杀执行局的精锐们…除非他至少拥有着能媲美‘a’级混血种的实力。”楚子航沉声道。
“‘a’级混血种,我们俩不就是么?”恺撒忽然愣住,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人把这些家伙杀死,然后熘走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只剩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