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对赌
二十多年前,当时的楚天骄多大?也就比现在的楚子航大不了多少岁。
如果楚天骄当年是从卡塞尔学院毕业,凭借他的能力,毕业后的几年应该会成为执行部最优秀最精英的专员,他当年执行的也一定是执行部王牌级别的任务。
可这里就出现矛盾了,因为楚天骄明确说,他当年正在追查奥丁的行踪,这件事一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为之…可这件事卡塞尔学院根本不知情,甚至学院压根不知道奥丁的存在。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当年楚天骄真的是从卡塞尔学院毕业的,但他的天赋和能力实在太过分出众了,于是被秘党的某位、或者某些高层给看中,直接越过执行部挖走了他,这些年楚天骄一直为秘党里的神秘人物执行着不可告人的绝密任务,包括奥丁的事…卡塞尔学院不知道奥丁的事,不代表秘党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毕竟秘党内部也并不是铁桶一块,远比加图索家更古老更神秘的家族也不是没有,各大家族之间尔虞我诈惯了,除了在屠龙这件事上齐心协力,其他方面谁都有些自己的秘密,有些人知道奥丁的存在,通过楚天骄去调查奥丁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这些事肯定不能直接问楚天骄,当然问了他也一定不会说,特别是当着他的儿子楚子航的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上,无知的人是不是更安全尚待商榷,但无知的人一定更幸运。
“文森特,那个老家伙的名字是文森特·冯路德维希,我一口就叫出了那个老家伙的名字,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眯眯的点头,就好像我是他的什么童年玩伴,就该认识他似的。”楚天骄说,“我感觉那个老家伙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在他的脑子里神化我了…不,是神化卡塞尔学院,他似乎认为和这所学院搭上关系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
“老家伙听起来像是卡塞尔学院虔诚的信徒。”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你有调查过他的背景么?”
“当然,但得到的情报相当有限。”楚天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只知道老家伙的名字是文森特·冯路德维希,德裔阿根廷人,福布斯富豪榜上从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他的名字也不在任何公司的股东及法人列表里,可他相当有钱,我查不到他金钱的来源,也查不到他资产的总额,但他从俄罗斯军方的手里买下‘yamal’号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仅仅只是拥有这条船的所有权而不是使用权,所以每年还要向军方缴纳一笔不菲的使用金,再加上船上每年的支出,这又是一笔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
“听起来老家伙买下这条船也不是为了盈利。”路明非分析说,“不,这条船简直是个无底的吞金洞,那他每年开着这条‘yamal’号在北冰洋上晃悠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情操么?”
“这也是我的疑问,所以我追到了这条船上当面找他要个答案。”楚天骄兀然压低声音说,“知道么,我之所以盯上这艘‘yamal’号,是因为我曾经在莫斯科遇到一个人,我请他喝了杯马丁尼,他告诉我他曾经登上过一艘名为‘yamal’号的游船,这条船很有意思,什么都有,就是船票有点贵,但绝对是一场难忘的北极之旅,他说他某天晚上听上面喝多了的水手曾向他说,船上的老水手曾经见过‘神的领域’,那里天和地是颠倒的,永远是白天没有夜晚,时光仿佛不会向前流淌也不会向后倒退,世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随着楚天骄的描述,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酒馆里的人都笑着说那家伙一定是喝多了,要么就是当初的水手喝多了,把做梦的情节拿出来乱说,只有我知道,我给那家伙点的马丁尼度数不高,他并没有喝多,当年的那名‘yamal’号水手也没有喝多。”楚天骄的目光扫过路明非等人,“我们是混血种,普通人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但是我们知道,假如他和那名水手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那名水手描述的像是一座…”路明非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尼伯龙根。”
是的,尼伯龙根,每个人都听出来了,那就是座尼伯龙根,虽说每座尼伯龙根都不一样,但它们的原理大同小异,只有尼伯龙根才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光景,天地倒转、时间停止、世界永远都是白昼…除了天地倒转之外,奥丁在这座城市的尼伯龙根,不就是时间不会流逝,世界永远停留在那个无休止的雨夜么?
“是的,我百分之七十可以确定,当年那名水手看到的就是一座尼伯龙根的场景,那艘船,在北冰洋里遭遇了、或者说经过了另一个世界。”楚天骄停顿了一下,“龙类的世界。”
难怪楚天骄会追查到那艘“yamal”号上,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假如卡塞尔学院得到这样的消息,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派出执行部的专员前去“yamal”号上调查…还得是最精英经验最丰富的专员,因为那是一座尼伯龙根,在执行部的档案里都是最标红最严肃的任务,尼伯龙根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某位龙王。
这说明北冰洋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许盘踞着某位龙王!
“所以我怀疑文森特那个老家伙,这些年里一直在北冰洋上航行,就是为了寻找那座尼伯龙根,或者说,寻找某位龙王的踪迹,更何况他还知道卡塞尔学院。”楚天骄说,“我不知道老家伙是不是混血种,如果他是混血种,那他能收集到如此多的财富也就不足为奇了,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比如说他隶属于哪个组织,比如说他的目的是尼伯龙根还是龙王本人,比如他对这座尼伯龙根地调查到了哪一步,知不知道这位龙王的尊号和能力…但我知道,我不能操之过急,这些问题不能一见面就一股脑的抛给他,文森特看起来是个生意人,我就要用生意人的方式和他谈。”
“文森特看起来对我也很好奇,我知道他更好奇的是卡塞尔学院,虽然我不知道卡塞尔学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他,但我知道他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楚天骄语气平静地说,“我和老家伙开门见山的说,我这里有五千万美金,从他那里赢来的,我要是把这五千万全部给他,愿不愿意回答我几个小小的问题。”
“老家伙看起来有点惊讶,毕竟五千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字,他问我真的愿意把五千万全部留下来一分都不带走,我很坦然的点点头说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钱,大家心知肚明。”楚天骄说到这,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老家伙不会这么顺利的配合我,果然,他和我说问问题给钱的话,那就是在出卖他的人格,正好他也有问题想问我,不如我们来赌,每到一千万就添一个彩头,彩头就是一个对方无法拒绝回答的问题。”
“听起来像我们小时候玩的真心话大冒险。”路明非说,“但我们的真心话大冒险最多输一瓶营养快线。”
“我很好奇那个老家伙想和我赌什么。”楚天骄顿了顿,忽然说,“但那个老家伙居然想和我赌德州扑克…”
说到这里,楚天骄忽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仿佛德州扑克是他多么擅长多么无敌的技能。
“爸爸,你很擅长德州扑克么?”楚子航看向楚天骄问。
“勉强吧,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混迹赌场,德州扑克只能说稍稍擅长,不过这不是我最厉害的领域。”楚天骄此刻露出略显谦逊的笑容,“不过我的记忆力很好,我可以一次性记下若干副牌。”
“你一次性最多记借多少副牌?”楚子航望向楚天骄,好奇的问。 因为他的记忆力也很杰出,他平常状态下就能一次性记下十副牌,一共五百四十张,必要的情况下,他可以强记下十二副牌,一共六百四十八张牌。
这是远超常人的非凡记忆力,因为就连世界顶级的职业赌博手,一次性也最多大概只能记下六到八副牌就顶破天了,通常能记四副牌,就能在普通的赌场杀个七进七出。
“十四副。”楚天骄咧嘴一笑,“如果我强迫自己的话,能一次性记下十四副扑克牌,包括花牌。”
听到这个数字,就连楚子航都难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其他人更是张大嘴巴…花牌,在普通的扑克牌里被称作“赖子”,虽然很多地方不沿用这个风俗,但中国的很多扑克牌玩法里是有赖子的。
带赖子的一副牌,一共有五十五张,那么十四副牌,就是总共七百七十张牌!
这个男人,一次性能记下七百七十张牌!
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如果他去参加比赛,吉尼斯世界纪录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看起来一个大大咧咧、嘴里没个把门的男人,居然是世界极致的记忆大师。
所有人也终于明白楚子航那非凡的记忆力是从哪里记成而来的了。
“文森特那老家伙碰到楚叔叔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他的劫难。”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一句。
“谁说不是呢。”楚天骄耸耸肩,笑着说,“所以当老家伙说出德州扑克的那一刻,我就欣然同意了,不过我当时手还被手铐拷着,我问老家伙能不能给我把手铐打开,老家伙说我和他赌牌不需要用到手,我说话就可以了,自然有荷官为为我们派发牌。”
“你们有谁知道德州扑克的玩法么?”楚子航望向房间里的人。
“德州扑克一共有五十二张牌,除掉两张王牌,每个玩家分两张牌作为初始的‘底牌’由荷官陆续朝上发出五张‘公共牌’,由‘底牌’和‘公共牌’任意组合,双方比大小。”楚子航把德州扑克的规则脱口而出,“最开始的时候,两张面朝下的底牌只有玩家自己能看到,经过所有押注圈后,若仍不能分出胜负,游戏会进入‘摊牌’阶段,也就是让所剩的玩家亮出各自的底牌以较高下,持大牌者获胜。”
“不愧是我儿子,规则都背的这么滚瓜烂熟。”楚天骄冲楚子航挤了挤眉毛,“以后我不开车了,要是咱爷俩混不下去了,不如去赌场捞几笔?”
对于楚天骄的提议,楚子航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他这种人,不可能希望儿子混迹赌场那种地方。
“你们的‘盲注’多大?”恺撒忽然对楚天骄问。
“不多,也就十万美金。”楚天骄回答说,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十个钢镚。
“封顶呢?”路明非问。
封顶是对赌里一个很重要的条件,不然把对方的筹码赢到比自己更低,比如一方是一千万,一方还剩一千万,那么一千万的一方随意押上八百万,对方倾家荡产也跟不了,这样就不攻自胜的胜利来的很不光彩。
“上不封顶。”楚天骄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直到某一方梭哈为当局最大筹码。”
梭哈,就是把全部身家押上,这样的规则还算合理…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如果某一方在某一局忽然押上足以让对家梭哈的筹码,倘若这一局他赢了,就足以赢光对方的一切,那么这场对赌游戏也到此为止。
“玩法很刺激。”恺撒点点头评价道。
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德州扑克的好手,虽然他没有拥有楚子航和楚天骄那么恐怖的记忆力,可他的赌运一向不错。
而且他很有钱。
“老家伙拍了拍手,荷官从墙后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楚天骄说,“那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人,而且很漂亮,身材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