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秦公子在哪里?老夫迎接来迟,还望恕罪啊!”
脚步声过后,转角处便转出来了一位五大三粗的大汉,大汉身上挂着一套员外服,配上他的相貌,那可真的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爹爹。”
丁磊一看到这个大汉,立马就站起来了,有些紧张地叫道。
难怪他这个时候会有这样子的一番表现,因为,他的父亲丁大同,原本就是个粗汉,教育儿女的方式也是挺粗的,具体点起来的话,就是棍棒之下出孝子,所以,丁磊从小可真的是没少受那些皮肉之苦了。当然了,丁大同也算是挺有分尺的,虽然那些个棍棒是打得“叭叭”地响,可是事实上都是没有往要害的地方去招呼的,所以,丁磊也就仅仅只会受些苦而已。
不过,既然是如此的话,丁磊为什么还会成为一个纨绔子弟的呢?其实说起来,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丁家的主营方向是赌坊,所以,丁大同的心里面虽然是非常地羡慕那些能够呤诗作词的大才子的,可是事实上对于丁磊的要求,却仅仅只是继承家业而已。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丁磊不仅是对诗词歌赋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是就连赌博也没有什么兴趣的。
这也是难怪的了,因为,作为“丁氏赌坊”的少东家,他的心里可是很清楚“十赌九骗”的这个道理的,所以,他自己自然就没有这个赌博的兴趣了,连带着对经营赌场也没有什么心思,于是,这才会给人留下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名声的。否则的话。就算是他完全不懂诗词歌赋,可是,却如果能够帮他的父亲丁大同经营好了这个赌场的话,那不必说,自然也算得上是子承父业的。还是一段佳话呢。
“嗯。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命人给秦公子看茶?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这点礼数都不懂?”
果然,丁大同心中对丁磊的不满是很明显的,这不,他进来后看到秦永的桌子上面,居然是连一杯茶都没有。于是,他顿时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了。
“是,是。爹爹,我这就去!”
丁大磊可怕他爹的“霹雳”手段啊,于是,听到丁大同的这番话。他连忙就去了。
刚才他进门之后之所以是没有让人给秦永看茶,其实是有几方面的原因的。这一方面吧,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和秦永的关系是比较熟络了,所以,这杯茶不管看不看的,其实都是没有太大的影响的。
而另一个方面的原因,则是他们刚刚才从燕楼里回来呢。此时正是饭饱酒足的时候,所以,估计秦永也是没有什么心思喝茶的。
至于是最后的一个原因的话,那基本上就是因为秦永刚才要求他帮忙一起做那个扑克牌了,他这一忙起来嘛,直接就忘了。
“秦永见过丁伯父。”
不管丁磊下去给自己奉茶的事情,秦永看到丁大同出现了,他连忙是上前了几步,然后就躬身行礼了。
毕竟,这也是丁磊的父亲嘛。他既然是和丁磊交好的话,那自然也是该对他的父亲保持着一定的谦和的。
虽然,丁磊的这个父亲丁大同,看上去可真的是有点五大三粗的,就连那套挂在他身上的员外服。那看起来也是比较别扭的,可是,秦永却仍然是不认为自己是可以在人家的面前失礼了。
否则的话,如果是这第一面就给别人留下了坏印象的话,他的那副扑克牌,别人就不会接受了。而这么一来的话,他也就帮不了丁磊了,所以,一想到了这一点,他当时就没有半点的犹豫了,直接就上来给丁大同见了一个礼。
“丁…丁伯父?”
丁大同看到秦永给自己见礼,再听到他这个称呼,当时就“愣”了。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秦永是才子,还是进京赴考的举子,所以,自然是属于这个朝代最为顶级的那个阶层的,而他这样的粗人,虽然有家财万贯,可是在秦永这些读书人面前,未免就有那么一些不够看了。
所以,他刚才来的时候,才会称呼秦永一句“秦公子”,原因就是他不知道秦永对他们这些粗人的态度是什么。
当然了,他其实也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丁磊与是秦永攀上了交情了。因为,这件事情还是丁磊自己亲口所说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交情到底有多大,如果仅仅只是很普通的交情的话,他当然是不敢贸贸然地称呼秦永为“秦贤侄”的,因为,那可能就得罪秦永了。
嗯,其实以他的财产和家业,就算是得罪了秦永,一般来讲,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的。可是,他的宝贝儿子丁磊可就不同了,因为在丁大同一直的印象当中,丁磊以往所交的那些朋友,无一不是猪朋狗友来的,而现在呢,他好不容易是交上了一个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做朋友,所以,丁大同自然是希望他继续保持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见贤思齐”,也许丁磊跟秦永的交情是好起来了以后,丁磊也会慢慢地变得懂事起来了呢?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想法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不,就在他们丁家的赌场是出现了危机之后,原来一直不怎么管家中产业的丁磊,这一次居然也是跟在一旁忧心起来了。只是,他忧心归忧心,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他也是不好意思直接向丁大同言明的。
“哈哈,好,好,好!秦贤侄客气了,秦贤侄客气了!来来来,快点坐,老夫这就命人去准备酒席,秦贤侄今天晚上,可要不醉无归啊!哈哈......”
丁大同反应过来之后,哈哈大笑地说道。他听到秦永是直接称呼自己为“丁伯父”之后,他自己就打蛇随棍上了,改口称为秦永为“贤侄”。在这一点上,他还真的是相当喜欢秦永这个后生的,你看你看,这大才子就是与众不同啊,虽然是一个读书人,可是,却完全没有那些读书人的傲气,即便是面对自己这个粗人,居然也是愿意称呼自己为“伯父”的,就这一点的理由,就足够是让丁大同对秦永刮目相看了,同时,也是让他的心里更加地是坚定了要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丁磊要继续交好秦永的决定了。
“呵呵,好啊。丁伯父,在下早就听闻,丁伯父是酒量惊人了,这不,今天,就是特来讨教的。”秦永说道。
事实上,丁大同的酒量到底是不是好的,秦永是没有听丁磊说过了。不过,既然是他长得是五大三粗的话,再加上他开的是赌坊,那这酒恐怕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的是,这个时代里的酒,除了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蒸馏酒”以外,其他的各种水酒,其酒精浓度都是极低的,所以,他说丁大同酒量很好,百分之九十的机会都不会说错的。
“哈哈!贤侄不要听磊儿那浑小子瞎说,老夫一次也就是能喝两三坛子的水酒而已,比真正会喝酒的人,还差得太远了呢!”
“呃......”
一次能喝两三坛子,这也还叫差得太远了?秦永可真的是有些无语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代里的水酒比较稀轻平常,所以,能喝两三坛子,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到最后那膀胱会受罪也就是了。所以,在这个时代里的话,真正能喝酒的人,其实并不是酒量大的,而是膀胱功能好的人,才会更加地“战无不胜”。
“茶来了,茶来了。秦兄,喝茶吧!”
“还有,爹爹,请喝茶。”
丁磊终于是找人将茶水拿上来了,然后,自己亲自给秦永和古大同都分别是倒满了一杯。然后,丁大同看到这个情景,心里就点头了,“不错,不错。老夫的这败家子,终于是像那么回事了。”
不得不说,这主要还是因为他此时的心情颇佳而已。事实上,丁磊在这短短的半刻钟的时间里面,哪里会有什么不同的变化?可是,就因为是丁大同对他能够交到像秦永这样的朋友感觉到相当的满意,所以,自然而然地也就对丁磊也看得比较顺眼了。
“贤侄啊,这些是什么东西?你不会是带着课业来到我们‘丁氏赌坊’做吧?要知道,你丁伯父我,还有我这不俏子,可通通都是大字不认识几个的,你要是想和我谈什么诗词歌赋的,老夫可真的是爱莫能助的。”
分宾主坐客之后,丁大同注意到此时的石桌之上是摆放着不少的纸屑和笔墨砚台的,所以,他顿了顿就苦笑着说道了。
原来,他是误以为了这些东西是秦永带来了的。而目的呢,自然就是在他刚才等待的时候,打发时间用的,所以,他这个时候才会开玩笑地跟秦永说,他是爱莫能助的。因为,如果真的是要与他谈诗论词的话,他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懂的啊。
好在,这个时候秦永就说道了,“哦?呵呵,不是。丁伯父误会了。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在下的课业,而是,在下今天要送给丁伯父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