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七章尸龙群的联合一击,名符其实地打崩大地,让叶家神山的一脉,整个被打沉下去,这场天降巨祸,对很多叶家人来说,都是压根没提防到的灭顶之灾。
如果护山大阵还完好,这一击绝不可能落在众人头顶上,即使大阵无法运作,只凭神山内亿万树木的自护之能,也没可能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伤害。
孟衍失踪的这两年,青木叶家不是白过的,失落的木之契既已回归,叶家依循古法,让所有符合资格的叶家子弟,择选神山上的灵木,重订契约,人能够借引灵木之能,两相结合,叶家圣王一下爆量出现,更有不少直接登临帝皇。
如果不是因为与尸怪大军的连续战斗,耗损太过,千雪峰不会有机会踏在叶家头上,重拾木之契的叶家,只要有足够时间发展,便能重现许久以前,称霸万年的实力,而当这股力量透过大阵连结发动,别说武神,就算是神魔禁地之主,也不是说破就能攻破。
哪怕大阵不能发动,已经缔结契约的灵木群,灵智被开启,形同一群不会出声的高手,遇到危险,灵木群也会自行防御,护卫本身的安全,就算叶家在野战上,被尸怪大军打得连连败退,可叶家子弟仍对据神山而守,充满信心。
无奈,敌人的规划,也是针对此而发,预伏了两年的一着暗棋,一朝发动,不但瘫痪掉真木大阵,更让神山内亿万灵木业力缠绕,如同大病,灵力发挥不出一成来。
只有这些。倒还不至于束手无策,但尸怪大军攻得太快,叶家人根本没时间去寻找解方。多年来筹谋的各种防御准备、策略,全数作废。等若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承受敌人猛攻。
无比窘迫的困境,导致神山之战一开始,叶家就处于绝对劣势,更导致此刻,被尸龙群的联合轰击,打得鬼哭神号。
叶古书指挥众军,组阵抗敌。在绝对劣势中,仍稳守住最后几道防线,力抗数倍于己的尸怪大军,在巧妙调度下,居然还打得颇有余裕,连着拖住敌人的强将。
那阵轰击到来时,叶古书正在调动队伍,再一次变阵,感受到惊人的能量波高速飙来,全身血液仿佛冻结。知道自己始终料错了一着,敌人竟然在大占优势的情况下,采取玉石俱焚的牺牲战术…这一击笼罩的范围极广。会被伤害到的,也绝对不只是叶家子弟。
“小心!”
危急时刻,木易扬抓起叶古书,不顾一切,用最快的速度飙冲出去,求取一线生机,巨大的爆炸力,将什么都吞噬掉,强光把整个世界化为一片苍白。刹时,连声音都像是停住。听得见的,就唯有寂静。
跟着。爆发出来的无比力量,让两人犹如风中飘絮,身不由主地抛甩出去,哪怕是地皇境界,在这冲击下都全然无助,在冲击波中身体几乎要被撕裂,血洒长空,有好一会儿的时间,完全失去意识。
当昏迷的意识,随着剧痛而重新苏醒,叶古书睁眼所见,除了自己满身是血,多处成伤,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以身遮掩,弄至半边身上血肉模糊的恩师,除此之外,前方所见,满目疮痍,最让人没法置信的,就是叶家神山的一脉,竟尔破碎、陆沉。
这是一幕堪称壮绝的毁灭景象,叶古书这辈子见过不少大场面,却从没有哪一个,足堪与这相比,叶家神山恒存万古,却在这样的情形下,其中一脉灰飞烟灭,就此消亡。
“师父,您老人家…”
“哼哼,还死不去的样子…当年,万阳谷的那杀阵,可比今天厉害多了,那时都死不掉,怎么能在这里…呜哇!”
木易扬一口鲜血咳喷出来,嘴上尽管硬气,却改变不了身受重伤的事实,只是身经百战的老狮子,纵然伤疲,也不会轻易认输。
“状况怎么样?”
“…应该不至于死绝,但刚才在战斗的子弟兵,还有我方的人皇…只怕全完了。”
叶古书的声音里,有沉痛,却还有更多的冷静,在已经输光所有筹码的此刻,除了冷静,他再没有别的赌本,让自己维持冷静,是当前唯一能做的事。
“…想、想不到…那些家伙,这么狠…居然把他们自己人也…”
“恐怕他们本就没什么自己人,尸怪形同傀儡,对敌人来说,也只是工具,用完就丢,没什么好可惜的,倒是那些暗日神荒的原干部,才真是陪葬…”
叶易枯想了想,摇头道:“不,只怕连这也算不上,敌人能令死尸化为怪物,刚才那种程度的攻击,不足以摧毁所有尸怪,而且…还会制造出更多的尸怪补充。”
“…也包括…我们家的人?”
木易扬心中有数,刚才那一击来得太过突然,己方根本就来不及毁尸或自爆,尸骸一旦落入敌人掌控,结果就是为人所用,这种事情…过往已经发生过多次了。
“真可恶啊,到底要把人玩弄到什么程度?”木易扬恨恨地一握拳,遥望重楼方向,“还未到灰心丧志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天幸主力地皇没怎么上阵,都还在叶老三那里,我们还能一战!”
“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就算重楼那边还有地皇能投入,我们也无能回天,敌我悬殊,距离太大了…”
叶古书的过度冷静,惹起了老人的火气,“这也不成,那也不妥,你要学那小子说的一样去自杀吗?老子就算死,也要多拖几个敌人上路,你要是不愿意去,老子自己去!”
“师父你误会了,就算我们不想战,敌人也不会放过我们,今日之战,有死而已!但战争总要一个目的,不能为了死拚而死拚。”
叶古书道:“阵央那边刚刚的变化,那孩子仍在努力,我相信他的努力,才是这一战扭转的希望,只是,他还需要更多时间…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为他争取时间,不让更多的敌人有机会去干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