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突然出现。是谁和威廉定在了芬雀曲街火车站的约会?”井泽元彦抓耳挠腮。
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出答案,这个问题就直接被推翻了,对没错是问题直接被推翻了的梅瑟斯特。
但过程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在梅瑟斯特口中,成为了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
“‘我事实上是星期二登岸的,也就是十日,然后马上搭火车进城。
我的确招了辆马车安顿我的行李,就像搬夫和马车夫告诉庭上的一样;之后,我想找间餐室喝杯酒。
我逛进了候车室,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向我搭讪,开始对我说一个令人同情的故事。他是谁我并不知道,他说他是个老兵,曾经忠心耿耿为国效命,现在却被遗弃,快饿死了。他请求我跟他去他的住处,这样我可以看到他的太太和挨饿的孩子们,证明他所说的悲惨故事不假。’”
“所以,现在到底谁说得是真的?”井泽元彦想不通了,接下来梅瑟斯特讲述,他在威廉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然后威廉发现,梅瑟斯特不好骗,就溜走了,让他自生自灭。
最后结局其实根本就不用说,在杀人是大罪,不说疑点利益毁于被告,就说梅瑟斯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法兰西斯梅瑟斯特当然被开释了,因为没有丝毫对他不利的证据足以让他接受刑事审判。他的辩护中有两点坚不可摧,彻底驳倒了对他的起诉:第一,他证实了从来不曾写过预定约会的信件;第二,有人在十六日看见了那个被认为在十日被谋杀的人,而且活得好好的。可是,那个通知克萧有关百万富翁梅瑟斯特行踪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呢?”
老人把问题又总结了一遍,然而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
井泽元彦脑中已经想过了十几种杀人手法了,然后最后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紧接着,出现了这本书最经典,也是最欠揍的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我想一步一步领你进入我自己的推理过程,它必然会导引你,就像导引我一样,找到这谜案惟一可能的解答。
“说得很有道理,就好像是我说我能当上日本首相,然后怎么当呢?只要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就行了,这种让人厌恶的话一样。”井泽元彦道。
这就是所谓的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是要真正达到,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然后,井泽元彦就看到了,他所看过的,最理所应当的推理。
理所应当到什么程度呢,也就是11=2,大概就说这样,对于让井泽元彦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难题,老人几乎是用绝强的逻辑思维碾压过去的。
具体推理是这样的——
“显然克萧不可能不认识梅瑟斯特,因为有两封信清清楚楚告诉他后者到达英国的事情。好,从第一封信看来,除了梅瑟斯特本人外,没有人可能写这两封信,这对我来说非常清楚。你可能会说,那些信已经被证明,不是坐在被告席上的人写的。完全对!要记得,克萧是个粗心的人——他两封信的信封都丢了。对他来说,信封并不重要,现在却永远无法证实信不是梅瑟斯特写的。”
“可是…”宝莉想提意见。
理所应当吧,因为信写得很清楚,所以说威廉和梅瑟斯特一定认识。
因为证明了不是被告写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信丢过,或者是说,信根本不重要,因为现在也没有办法证明不是梅瑟斯特。
在这个问题上,井泽元彦纠结了半天,但到了老人这里,根本就不重要,这尼玛酸爽的感觉,简直爽翻了。
女记者波顿想要说什么,但老人根本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又说了一个很明显的特点。
为什么梅瑟斯特在饭店呆了一天都没人注意,而威廉呆了一会就有人注意了。
井泽元彦一愣,的确是,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威廉留下钱包,以及伞没带,这做得太明显了。
很明显,在威廉夫人十二日报案后,在十六日,威廉故意的在饭店现身,让人认出了他。
还有一点梅瑟斯特是怎么知道,饭店老板看见了威廉,要知道在逮捕梅瑟斯特之前,案件是保密的。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井泽元彦继续看着,看到了从老人口中吐露出来最重要的一点。
推导出威廉的故意,那么威廉又为什么要帮梅瑟斯特洗刷罪证?
问题太多了,井泽元彦揉了揉脑袋。
“第四点,”他沉着地继续说:“没有人去要求克萧太太拿出她丈夫的笔迹样本。为什么?因为警方就像你说的一样‘聪明’,一直没有摸对方向。他们相信威廉克萧被谋杀了,于是一直在找威廉克萧。
十二月三十一日,两个船夫发现了一具被认为是威廉克萧的尸体,我已经给你看过了发现地点的照片。凭良心说,那地方真是阴暗荒凉,不是吗?正是这个地方,不论是恶棍或胆小鬼,都可以诱骗一个没有戒心的陌生人到这儿,先杀了他,拿去他身上的贵重物品、他的证件、他的身分证明,然后留下他任其腐烂。
老人用的逻辑思维方法,与侦探的推理方法完全不同。
侦探推理是要还原,罪犯使用的犯罪手法,就好像架桥修路,如果一点想不到,后面就完全没戏了。
但老人的逻辑碾压就完全不同了,这个点想不通,就不想,我就跳过你,或者是换一条路,最后也能够达到重点。
当然,逻辑推理必须要求逻辑推理能力极强,否则换路会“迷路”。
“尸体是在一个废弃不用的船屋里发现的,那船屋已经停靠在阶梯脚下的墙边好一段时间,而且尸体已经到了腐烂的最后阶段,当然无法辨识了;可是警方却相信那就是威廉克萧的尸体。他们的脑筋里从来没有想过:那是法兰西斯梅瑟斯特的尸体,而威廉克萧是凶手!”
“什么?!”
井泽元彦猛的从座位上起身,瞪大的双眼写满着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