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宇认为时机已然成熟,为了不让涉案的人员逃走,出现漏网之鱼,决心同时行动。他让万永坤跟胖盛继续在那儿监视,然后请求许杰大队长,调集两拨警力。一拨前往包围葛大齐的酒店,另外一拨跟随刘紫辰和旷梭,赶赴矿区,抓捕一直在家的邹齐。
在电话那头的许杰吓了一跳,“我说陈总探长啊,一下子抓这么多人,您没搞错吧?”
陈天宇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他郑重地跟许杰说,“许大队长,如今证据确凿,这些人涉及了煤矿爆炸案、连环命案、煤炭资源倒卖案,外加玩忽职守、贪污受贿,是时候了!”
许杰还是很迷糊,协助调查是一把事,大规模地派警力抓人则是另外一把事,如果弄错了,他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还是希望陈天宇能把事情说清楚。
“老许,咱们以前虽然不认识,但在这儿也共事了这么多天,你对我们北亭,应该是信任的吧!”陈天宇话锋一转地说道。
“这是当然了,你们在外面那么有名,我本来就相信,可你也得理解我们啊!不能凭你们一句话,就抓那么多人,而且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是对了还行,万一谁抓错了,咱们可都付不起这个责任啊!”许杰说的其实也有道理,他是有苦衷的。
“我明白,你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物,指的是薛魁吧!”陈天宇毫不避讳,“放心吧,光是倒卖国家资源这一条,抓他就没问题,何况还涉及杀人害命,他的背景再深,也不会厉害过法律,不会再有人替他背黑锅的。”
许杰的确有这样的担心,上次死亡名单瞒报案之后,薛魁安然无恙,差点把矿长梅远征搞下台。还因为此事,警方遭受了某些方面很大的压力,这也是他担忧的重要原因。但既然陈天宇都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了,他终于下定决心,“好吧,陈总探长,若是北亭真的有铁证证明薛魁参与了谋杀,不管此人是谁,那我当然都会抓他,我马上按你说的派人过去。”
两路安排妥当,但却不仅限于此,还有一个重要嫌疑对象不在此列。陈天宇之前已经和李一亭商量好了,只要对薛魁他们下手,李一亭在医院就会相应动手,这也是李一亭回医院看守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秦学川依然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他的伤势有了好转,却依然凶险,还需要继续地治疗和观察。对于秦学川的疑似出轨,妻子刘裙耿耿于怀,甚至为此拒绝支付丈夫的医药费,不过她还是每天都会来看一眼丈夫的情况,待上一阵再离去。
这天下午,刘裙在医院又待了个把小时,见秦学川的伤情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便趁电梯下楼,打算回家去。可当她走到医院大楼前的绿化草坪时,有个女孩子拿了一只风筝走了过来,直接拦下了她。
刘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很快,她就认了出来,这居然是那天被自己误认成陶娥妹妹的女孩子。刘裙心里奇怪,都这么大了还玩风筝?她冷笑一下,本不在意,准备继续离去,可对方却笑嘻嘻地盯着自己,自己怎么走,前方的路都会被挡住。
“你干嘛呀?”刘裙更加疑惑,不满地问了一句。
“姐姐,你喜欢放风筝吗?”沈明月开口笑着问道。
“神经病…”
这显然不该是两个成年女性之间的对话内容,何况之前她们还发生了冲突。刘裙觉得无聊,推了一把沈明月,可就在她伸出的一刹那,一双手铐突然出现,直接在自己伸出去的手给绑住了。
刘裙大吃一惊,抬头来看,面前站着的,是前日里劝架的李一亭。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刘裙看见这一幕,有些明知故问。
“刘女士,在下叫李一亭,北亭侦探社的队长,这位被你前日里打了的女生叫做沈明月,也是我们侦探社的成员。”李一亭实话实说,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了。
“侦探社?”刘裙明显紧张了许多,但还是故作姿态地问道,“侦探社又怎么样,跟我又没有关系,你们干嘛抓我?”
这下该轮到沈明月冷笑了,她将举在手里的风筝拿了下来,放在刘裙的眼前,“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刘裙不经意地瞄了眼,顺口回道,“废话,这不就是…”
话没说完,她的嘴巴就瞪得老大的,因为眼前这个风筝,不是普通的风筝,而是翅膀上被扎了无数的小洞、面部被扭曲的鬼脸蝴蝶样的风筝。
“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刘裙不敢置信地独自念叨起来。
“你已经把那只风筝烧了,对吗?”李一亭接上了话,“这只是明月亲自制作的,应该和你做出来的特别像吧!”
刘裙抬起头,死盯着李一亭的眼睛,默不作声。
李一亭接过了风筝,放在阳光下照了照,脸上都觉得有些麻。不只是脸部太过丑陋,就是这无数个小洞,看的这么清楚,都会让人因为过于密集而不舒服。
“刘女士,你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今天在这里跟你聊天,没有直接把你带给警方,也是想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嘛?”李一亭认真地问道。
“不不不,我不明白,我没有犯罪!”刘裙提高了声量,但声音里面明显在发抖。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就让我来说。”李一亭清了清嗓子,“刘女士,你很清楚自己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比如婚外情,比如帮助别人倒卖国家资源。你还涉嫌谋害严宝萍,至少算你个过失杀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罪不至死的,我希望你不要为了包庇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导致自己罪上加罪。你有两个儿子,现在他们的爸爸躺在上面,生死不明,难道你还忍心让他们失去母亲,从而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长大成人吗?”
“不,不要再说了!”刘裙本来还再全力支撑,但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就说到了软肋处,她的确无法接受李一亭所说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