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作为一种高产粗粮,在日本的价格却很高。
岛国土地资源的缺少,导致这种在华夏几乎是烂大街、几毛钱一斤的粗粮,在这里卖得很昂贵,但是仍然阻挡不了食客们对于它的热衷。
走在日本的街头,同样可以看到卖烤红薯的摊贩,不过往往花个五百日元换来的可能就是拳头大小的两个红薯,要是在华夏敢这个卖,必然无人问津了。
华夏的烤红薯就是一个柴油桶,将桶底挖个圆洞,桶里架上铁丝,这样一个简易的烤箱就做好了,不过在日本就另一番烤法了,称之为“石烤”。长方形的铁皮箱分成两层,下面放炭火,上面放这一层石子,红薯埋在石子里煨烤,这样烤出来的红薯表皮依旧是原色的,但是剥开来,里面香甜软糯。
然而一夜之间,整个东京的红薯都卖疯了。
本来就是冬末时分,如今科技发达,运输便利,红薯成了一年四季常有的食品,但是天气渐暖,已经过了那个最佳的吃烤红薯的季节,只是这种思维,就在那幅飘满全东京的书法作品下,改变了。
“老板,来两个烤红薯。”
“对不起,今天的货卖完了。”
“老板,您这里有红薯卖吗?”
“抱歉,没了。”
回来吧,番薯烤好了。
虽然在异国他乡,但是这一句煽情的文字,加上书法的感染力,让在异国他乡漂泊的华夏游子们忽然心脏一缩,有一种莫名地悸动,想要吃红薯。
看到那句话的时候,他们仿佛听到了在海的那一边,有亲人,有朋友,有故乡,再对他们喊着:“回来吧,番薯烤好了。”
谁没有童年?谁的童年没有在泥巴里挖坑烤红薯?
或许在异国他乡,为了生存,为了求学,被命运,被这个时代压得不堪重负,然而这一句话,给了他们力量,却又让人泪奔。
不少华夏游子买上一两个红薯,坐在街头,看着满屏的书法,听着私人电台里时不时插播的华语新闻,当地市长一度以为这是被某种红色力量策动了,吓得要采取措施立马制止,然而一位“小哪吒”坐在市政厅的沙发上,吃着烤红薯,这才让官方人员未动一兵一马,任由这股被带起的红薯风越传越广。
“欧阳阁下,因为这件事情,导致日本红薯价格陡增一倍,造成恶劣影响,您看…”
“田中知事若是觉得影响恶劣,我不介意从华夏拉几百吨红薯过来扩大一下农粮市场?”
“别。这个还是算了。我们有严格的质量把关标准,还是不劳烦欧阳阁下了。”
欧阳笑了笑,“那就告辞了,对于家里小孩子玩闹造成的不必要困扰,我替他们像您道歉赔个不是。”
“哪里哪里。我们十分欢迎有新的国际资本投入。”
欧阳带上帽子,走出了市政厅。看着那广告上的书法作品,喃喃自语道:“真是胡闹。年轻人啊…”
他笑了笑,冷眼扫向捧着红薯走来的欧阳明。
“大伯,来一个?”
“我现在看到红薯犯恶心。去去去,联系一下领事馆,现在趁着舆论,赶紧把人找到吧。我下午最晚九点的飞机要赶去华尔街谈生意。”
欧阳明拍马屁地说道:“爷爷也真是的,这么点事还让你特地赶过来。”
“我不来,你以为这屁大点事真的就是屁大点事?你们差点都要被逮进警局了!”
欧阳明低头吃红薯,“今儿天气真好吃,不,我说这红薯真晴朗…”
“哼!”
欧阳明看了眼那二十四小时的广告屏幕,几乎好几家大型国际公司,都在这两天换成了钟岳的书法作品。
“命运这种东西,生来就是要被踏足于脚下。回来吧,番薯烤好了,我在等你。”
几乎成了不少青年人求爱的流行语,只有他心里知道,这样的风光背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为什么每次逼都让你一个人装了,擦屁股的总是我呢?”欧阳明有些郁闷地啃了一口红薯。
“咳咳!”
噎死老子了!
钟岳站在银座百货最高的楼层上。
今日是周末,号称世界三大繁华中心的银座大街,每逢周末,便禁止车辆通行,这里便成了最潮流的步行街,各种大型的商场大楼,LED广告屏,简直就是购物的天堂。
然而今天,这里四块广告屏,都换上了他的这幅家信。
没错,他将这幅作品称之为《家信》,用来找一个走丢了的姑娘归家。
手机放在一旁的软包沙发上,他喝了口水,喃喃道:“快十九小时了,还没出现吗?”他捏着玻璃杯,眉头紧皱地盯着全封闭窗子外的都市之景。
“钟先生!有电话找您。”
钟岳立马跑过去,拿起了已经接起来的座机,“喂!幼薇…”
“抱歉,钟先生。”
“您是…”
“我是名古屋华夏大使馆的馆长,我叫冯荣。有一个日本籍的老人下午来大使馆,说有一个黄幼薇的中国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是!她在名古屋吗?告诉她不要乱跑,我马上赶过来。”
冯荣听着电话里急切的声音,说道:“真是很抱歉,她不在这里,那位日本老人说,她现在住在长野县阿智村。”
“我马上过去。”
“您别着急,现在天色快晚了,铁路线可不通到村里,我已经和立马的村民联系好了,已经找到了黄小姐,您明天早上过去就好。”
“我现在就动身。”
冯荣说道:“等一等,钟先生。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是现在又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询问你,这关系到几十人的性命,希望您务必大局为重。”
钟岳皱眉,看来这件事情,似乎有要闹大的嫌疑啊…
“您知道情况吗?”
“冯馆长,我想…”
“嗯?”
钟岳盯着窗外的巨幕,说道:“我想这件事情…”
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哎呀,总算是见到中国同胞了!”
“你是…奎先生?你们怎么…”冯馆长将电话离远了一些。
“我们进山里迷路了,信号又差,找不到出来的路!”
冯荣意识到电话还没挂掉,“抱歉,钟先生,打扰了。”
钟岳微微一笑,“没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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