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岳,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赶紧收回去。”周大光先是一愣,然后连忙塞回到钟岳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岳啊,我们虽然人穷,但是志气不能短,更加不能昧良心,这钱,你哪儿来的赶紧送回到哪里去,来路不正的钱,花着心里也不安心。”
钟岳一笑,“光哥,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这钱,你就安心拿着吧。”
“这…这么短的时间,你哪里搞来这么多钱的?”
光嫂抹着眼泪,“小岳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去给爹办转院手续。”心里头喜滋滋的。
“站住!”周大光有些不相信,“小岳,即便这钱来路正,我也不能要你的钱。听师父说,你还要上大学,这学费一年就得大几千的,家里头就你一个人了,哪里来的钱交学费,这钱,我不能要。”
看到周大光一脸认真的样子,钟岳感觉到心里暖暖的,虽然他跟周大光认识才两天,但是被他这种仗义重情的品质深深打动了。
“光哥,不瞒你,这钱是我卖了那枚印章得来的除了你手头上的一万,我包里还有一万呢,足够我用了,这钱,你一定得收下,先给老人家治病要紧,好了,我有事先回去了,你赶紧跟嫂子给老人家办转院去吧,病拖不得。”
“卖印章卖了两万?”周大光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了。二十块钱,换了两万块?天底下真的有掉馅饼的好事情?然而手里头攥着的那厚厚一叠钱,又是那么真实。
“是真的。”
“这…那好吧,就当光哥找你借的。”周大光也不矫情了,毕竟自己老爹的命重要,再拖下去,这腿怕是要截肢了。
钟岳笑了笑,“走了啊。”
“你这孩子,晚点要是没回去,记得给光嫂打电话,我让你光哥顺道接你回去…”
“不用啦…”
光嫂破涕为笑,“这孩子,真是…”
“怎么?不小肚鸡肠了?”
“周大光,还不去给爹办手续!”
建设初级雅舍的事情,之前没钱有没钱的法子,现在有钱了,自然得好好规划一下,钟岳准备花血本,将家里的那座古宅子好好装修一下。反正如今要在小荷山生活了,总不能凑活着过吧。家里不少的水电设施都已经老化了,宅子有些地方还漏水,自然得重新装修一下。
“有屁快放,我还忙着呢。”被钟岳叫出来的黄毛小子抽出一根烟,自己点上了,“先说好了,借钱没有啊。”
“强子,你们施工队最近有活干没?”
牛仔裤上沾满了油漆的强子深吸了一口烟,冷笑道:“哟,大才子生活所迫,终于肯干咱们这些没文化的人才干的粗活了?”
“少贫嘴,有空没空?”
“有空是有空,不过你会干什么啊,木工、水泥工还是油漆工?你这身板子,扛货肯定吃不消的,别到时候钱没挣到,还要工头倒贴医药费。”
钟岳笑道:“有空是吧,找个活让你们干。”
“噗!”
黄毛强吐掉嘴里的烟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钟岳,“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找活让我干?你不大学读了一半,辍学在家么?”
“什么辍学,是休学。”
“甭管什么学的,别糊弄我啊,有什么活?”
钟岳微微一笑,“找你们施工队还能有什么活?装修呗!”
“好哥们!”黄毛强抽出一根烟来。
“不抽。”
烟盒一盖,“不抽我还省了呢。快说,是不是哪个土豪同学家里要装修?真是好哥们啊,这事情都想着哥们!”
“就说你们施工队接不接吧。”
“接啊,我们都闲得快揭不开锅了。”
钟岳站到树荫底下,接过强子递来的水,“揭不开锅?你们施工队之前不是挺能揽活的,记得在乡里,婶子当时可拉开嗓子,逢人便夸,我们强子出息啦,在县里挣大钱了,要搬到县里过好日子啦。”
“去你的,这是挤兑我呢?当初生意是不错,可是最两年,施工队越来越多,随随便便拉几个小工,也不用什么营业执照,就去给人家里搞装修,现在又有了那该死的中介,利润远没有之前高了。诶,我跟你扯这些没用的犊子干什么,在哪儿的活?”
“大屏乡。”
“咱们乡里?谁家啊,这么豪气,还要请施工队?屁大点的活我可没脸跟咱老大开口啊。”
“小荷山。”
“小荷山?山里头?是哪个土豪盖别墅?”
“不是,你再好好想想。”钟岳笑着喝了口水。
黄毛强点上一根新烟,猛吸一口,脑子里想了想,忽然猛地一瞪眼。
“你家?”
“是了。”
赵志明回到巷子里,将车停稳了,绕道正门前,发现院里停了辆劳斯莱斯,顿时眉头一挑,来大客户了啊。摸了摸轮胎,还热乎的,看样子没到多久。
“志民啊,你来得正好,这人非要见老李,我说今天不见客的,他就这么闯进来了。”
赵志明扫了眼身穿唐装,一副民国时代打扮的老头,笑道:“这位老先生,请问您找我师父什么事。”
一边带着金丝眼镜框的司机微微一笑,“素闻小篆李手下出的古印可以假乱真,我家老爷子亲自登门,有事相求。”
赵志明点点头,“您跟我来吧。”
“有劳了。”
两人走到李德明的书舍之中。
“这是要干嘛?”
“照片上的印章,我找过黄鸿文,他说皖派的,只有找你有九成把握。”
李德明放下照片,“有原件吗?照片总归有些失真。”
“有原件还找你干什么?”
李德明微微一笑,“我尽力。”
“我要的回答,只可以是一定成功。”
“志民,送客。”
老头将一边放着的毡帽拿在手中,“皖派传人,不过尔尔,不劳烦了。我还是去海峡那边找人去做吧。”
李德明为所谓地笑了笑,“去年已经去过海峡对边一趟了,徽派的传人,如今不是李某人自夸,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老头不以为然,不过眼睛无意间惊鸿一瞥,整个人都僵硬了,在原地愣了好久。
“怎么?摸不着门了?”
“这…这幅字谁写的?”
李德明看了眼桌上的古道春风,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
“古道春风,钟…岳…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