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厅内做了四十几人,除了各个流派的代表,还有几个报社的编辑以及不少高校的教授。诸如国美来的不少教授,本身就是西岭的会员,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如何发展年轻人才,比其他交流更加重要。
现阶段无论华美还是国美,每年招收的书法篆刻系的人才,不到三百人,断代问题,他们比谁都要着急。
有些是诚心过来听意见和磋商的,有些则是看在章康山的面子上过来走过场的。毛江河眼神与纪伯昶交流着,又和几个熟识的人频频点头。
“钟岳,人差不多了,我看就开始吧。”
钟岳从左边第一个位置上站起来,说道:“今天我就昨天提出的华东青年艺术家联盟,做一个简要的汇报,这个提议,也是和华美的刘同教授、国美的赵永胜教授经过反复讨教,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提案,希望得到前辈们的一致认可与支持。”
赵永胜将携带来的资料一份份地发到每个人手中。
“我开始讲述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打断提问,本来就是磋商,只有我一个人讲就没意思了。首先,就是定性质问题。组建这样一个联盟,也许很多人会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商业用途,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个联盟,是纯粹的公益性质联盟,也就是说,不收取任何的会费或者从事商业性质的牟利。”
“等一下。”
众人抬头看过去,心说这才讲了几句啊,说打断就打断,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看看章主任的面子啊。
纪伯昶举着手,然而与钟岳对视了一下,就放了下来,“我有问题。想问一下钟先生,既然是公益性质,又没有商业盈利,还是覆盖整个华东,整个联盟经费何处来?难道天上刮下来吗?我是西岭的执行社长,对于这方面很有话语权,章主任,我们西岭会员多达千人,每年常驻孤山的理事才十五人,即便是这样,从西岭出版社以及西岭拍卖行,每年抽去的团队经费以及日常开销,都要达到二百万,如果是整个华东地区,呵,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联盟,需要多少的经费,可能二千万?这一点如果钟先生没有考虑的话,我想接下去也就不用谈了。”
在座的不少人都纷纷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什么都不用谈了。
章康山拿着钢笔,说道:“如果规划合理的话,文化中心可以拨一定的经费,用以维持联盟运转,不过二千万,那是不用考虑了,呵呵。”
钟岳微笑道:“纪社长说的这个问题,我接下去自然会讲到。大家首先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如今这些传统文化传承断代了?”
“这个问题很复杂啊…”
“小钟同志,你就别卖关子了。”
钟岳说道:“其实很简单。为什么几十年前没人谈这些,而现在意识到了呢?因为几十年前,大家普遍用毛笔,所以需要笔墨纸砚,需要印章,所以以书法、国画为主的一系列衍生行业欣欣向荣,但是如今,大家不用毛笔了,所以这些其余的文化也就落寞了,要拯救,最好的方式那就是普及。”
“普及?”
钟岳微笑道:“没有错,普及。如今书法也好、篆刻也罢,甚至于国画等等,都归于艺术类,那么如果没有一定的基数,这项艺术也就不能长久发展下去,而对于艺术这块的教育投入,我想,不管是社会还是家长,都还没有完全培养这个意识,所以要拯救华夏的书法、国画、治印,就是要扩大基数!”
“天真!”
“钟先生,你越扯越远了,哪里来的资源给你扩大基数?难道你去从事一线教育?唉,年轻人想法还是太天真点。”
钟岳说道:“我想问一下这位老先生,如果让你带三十个有一定篆刻基础的专业班和让您从事艺术培训班,您选择哪个?”
“当然是前者了。”
“那么假如我是一位有篆刻基础,却学艺无门,接触不到西岭这样高端的印学资源的学生,如果有这样一个平台,可以提供给他类似的教育资源,您觉得我会心动吗?”
“那当然。”
“那您觉得相应的学费,是什么样的数字?”
毛江河立马举手道:“钟先生不是说不从事商业盈利嘛?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学费,那还不是商业性质的培训学校么?”
钟岳说道:“如果华东联盟聘请的顾问,是华东顶尖甚至一流的印学大家、书法大家,那么试问这样的一个平台,对于热爱艺术的年轻人来说,无论多少学费那都是欣然向往的,而这个联盟,目的并不是为了培养一个或者十个百个的年轻人,而是让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我所谓的学费,是时间。”
“时间?”章康山有些疑惑地看着钟岳。
钟岳说道:“在享受这个平台提供的优质资源,那么同时,就要承担弘扬传统文化的义务,所有联盟成员,都要投身弘扬传统文化的一线岗位,为期两年。”
两年,对一个德高望重、资历高深的学术泰斗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对于一个求学阶段的艺术从事者来说,为自己接受的优质资源付出两年,并不是一个很不切实际的想法。
钟岳话音落下,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想法,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我有个问题,培养一个教育工作者,需要相关资格证书,还需要安排岗位,这些难道不需要人力物力?”
钟岳指着这份厚厚的资料,“大家现在所有的疑惑,请自行翻阅这份文案,我仅回答文案以外的问题。”
除了一些摆明了来针对挑事的,其实很大一部分人,已经在翻阅着这份文案了。毕竟钟岳口述的,仅仅是一个设想,而文案内呈现的,才是系统的,完整的一个联盟计划!
然而在一些精明的人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天真的少年做的一个天真的美梦罢了。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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