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芸急匆匆地赶回家——
一进家门,只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地擦眼泪。
秀芸疾步到母亲跟前蹲下,拉着母亲的手问:“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爸真被人带走了?…”
母亲用手抹着眼泪,说:“有人揭发你爸收受贿赂,他被大盖帽的人带走了…”
秀芸忙安慰母亲道:“妈,你别哭,老爸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不几天他就会回来的。”
杨母却止不住哭啼地说:“那些人一进屋就气势汹汹的,说你爸收了人家好多的钱,直要他交代。你爸啊…他一直喊冤枉,可是他们不听啊,就这样硬生生地把他带走了…”
秀芸叹了口气,拿出手绢一边给母亲擦眼泪,一边压不住哽咽地说:“妈,你别哭了…我爸他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我挣的钱我们几辈子都用不完,干啥还要别人的钱?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事情都清楚了,我爸一定能回来…”
杨母继续边哭边说:“我、我都跟他们说了…我女儿是房产开发商,我们不差钱。可是…他们不听我的呀…说他们找到了你爹爹收钱的证据,非要把你的爹爹押走不可。”
秀芸着急地问:“证据?——他们有说是什么证据吗?”
杨母摇了摇头:“咳,他们没说,他们一直强调要你爸亲自交代,争取坦白从宽。你爸可一直喊冤啊…就说没有这回事,这可让他怎么交代?那帮人在我家里折腾了一会儿,把整个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硬把你爸带走了。秀芸啊,你要赶紧想办法把你爸救出来呀…”
秀芸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抚道:“我知道了,你别着急,我先打听一下,父亲究竟是什么原因,被人带走的。”
杨秀芸扶着母亲到二楼屋里休息。随之,她开始给平常比较要好的父亲下属逐一打去电话。谁知,打了二十几通电话,都毫无结果,接通之人都说不知道或者不清楚,无法帮忙。有的人一见是杨秀芸的来电,立刻拒接。还有一听到秀芸的声音,便推说有事,请稍后再联系,此后再也没有联系了。
秀芸想要通过电话打听父亲出事缘由,就此耗了一个下午,一无所获。一时间,人情冷暖立显,让她有些茫然…她真不知道究竟该去问谁…找谁帮忙了。
时间一晃来到了晚上八点,母女俩谁都没有心思张罗晚饭,就这样滴水未进。
杨母忧心忡忡地从二楼下来,见女儿半躺在沙发上,似睡非睡地在想问题,便上前去问女儿:“你爸的事…有着落了吗?”
秀芸睁开圈红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母亲坐在女儿的身边,叹了一口长气:“哎…我们咋这么命苦喔,刚刚家里好一点,又遇到这类事情…这叫我咋办呀?”
其实秀芸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安慰:“妈,放宽心…我们只能静等消息了。”
这时秀芸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冯娟打来慰问。
秀芸此时心烦意乱,能抓一根救命稻草就抓一根,便如实告知:“嗯,事情是…我父亲被检察院带走了,说有人揭发他受贿。我家不缺钱,他要那么多的钱干啥?一定是有人诬陷。娟姐,你能够打听得到我父亲现在在哪里吗?”
冯娟一听便知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她的父亲是副市长,官也不算小了,没有确切的证据,检察院是不会惊动到这个程度…
冯娟立刻安慰秀芸道:“你打听你父亲的下落也没用,你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现在先等等你父亲的消息了。目前你要把你母亲照顾好,毕竟她上年纪,经受不起这种风浪。”
秀芸叹了口气:“谢谢娟姐的关心。”
“今天的午宴实在抱歉,”冯娟说,“华奋强他喝醉了,给你难堪。现在他醒了,他叫我给你打电话向你赔礼道歉。他听说你有急事匆匆赶回家,他想问你,有需要他帮忙的的地方尽管开口,他能够帮忙的绝不推辞。”
“没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秀芸是个好强之人,她想了想,感觉这事涉及家丑,没有让奋强得知的必要,便说,“帮忙…我暂时不需要。”
不几天,杨秀芸还在床上睡觉,就被一阵声音吵醒,她急忙起床,出卧室门往楼下看,原来父亲在检察官的押送下,再次回到家里。检察官依照法律,持搜查证,要对杨福庭的家进行了再次搜查。
秀芸心疼地发现,原本父亲已经半白的头发,竟然一夜之间全白了…人也消瘦了许多。她想上前慰问父亲几句,却被检察官拦住了,
秀芸只好站在原地问:“爸…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吗?”
杨福庭没有回答,而是眼睛里已经流出了眼泪。
七八个检察官在杨福庭的家里,把他们的家翻了个底朝天,把她家里的存折、首饰,还有一只手表都查抄了。
秀芸见到那只手表,忙说:“那是我给我爸买的手表,我是在香港买的,你们怎能随便拿走呢?”
一位检察官看了一眼杨秀芸,正色地说:“正好,我们需要你陪我们走一趟,核实你父亲受贿的一些事情。”
秀芸皱起了眉头:“凭什么我要跟你们去?”
检察官不客气地说:“因为你父亲有些事情涉及到你和你的企业,你必须去。”
杨母心性胆小,忙对女儿说:“芸儿,你听话,别让他们为难。”
秀芸倔强的脾气这时却上来了,她嚷道:“我又没犯罪,你们凭什么要我跟你们走一趟?!”
检察官说:“从你父亲的口供里,你已经涉嫌犯罪了,你必须说清楚,才能洗脱你的罪行。”
秀芸一脸不相信地回应:“我爸的口供里有关于我的事?这怎么可能?——我的企业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在等着我处理,我不能跟你们去…”
另外一位检察官上前不由她说完,立刻给她戴上了手铐,其他的一位检察官协助,把杨秀芸连推带搡地强拽出门。
秀芸没有办法,只好乖乖滴跟着检察官们一起上了警车,就此被隔离审查了。
审查开始,杨秀芸自然为他的父亲辩护,称其无辜。
当检察官把一只手表拿给秀芸辨认,她一口咬定这是她在香港给父亲买的。
检察官问:“既然你说是你给你父亲买的,你有证据吗?”
秀芸回答:“我有证据…不过那么多年了,发票早已经找不到了。”
“那你说说,这是什么表?它的价格是多少?”
“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好像二十几万。”
“你别再狡辩了。”
“我真的记不清了。”
“我告诉你,这只表叫万宝龙牌瑞士手表,价格为人民币三万八千元,不是你说的二十几万元。”
秀芸一听检察官这么一说,有点傻眼了。
检察官很耐心地再次询问:“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故意隐瞒事实,不老实回答,我们将以包庇罪对你实施逮捕,我们这是给你的机会。”
秀芸不知道她隐瞒了什么,一面回忆着,一面说:“这只表确实是香港鼎力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映婵为了答谢我给她的帮助,她也想让我长期留在香港公司,所以特意送给我的。刚开始她送了我一只女士表,可是当时我有手表了,便要求换了一只男士的,我想送给我给我爸,作为他生日的礼物…所以表的名字、价格我都不知道。”
检察官一针见血地指出:“以你当时的经济收入,你还买不起这只表。是香港鼎力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映婵送给你的,我们还要调查清楚,再做结论。”
秀芸只好点头承认了。
接着对于她父亲银行存折有700多万元存款,一套别墅的资产问题做了各番解释,可惜难以圆场…
杨母是没有收入的家庭妇女,全家人的总收入经过检察官的反复追查多出的400多万元来源不明,杨福庭和杨秀芸无法解释所多出的四百多万元的收入。特别是那套别墅,秀芸根本不知其事,她爸爸可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还有一套别墅…
十多天的刑事拘留,隔离审查让杨秀芸度日如年…混混沌沌中,她总算挺过去了,最后被取保候审释放她回家。
一路心情烦躁,秀芸迈着不稳的步子跨进家门,看到家里冷冷清清,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母亲头发全白了,正焦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喃喃自语…秀芸走到杨母的面前,终于一时间精神崩溃,抱着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杨母搂着女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说:“芸儿不哭,我们啥也不要,啥都不要了…我们回乡下去住,回乡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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