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他怕李小午已经睡下了,所以拿起手机先给她发了个信息,李小午马上回了电话过来:“怎么了小慕?”
张慕把北川项目需要动用鄂北省正父关系的事跟她说了一下,李小午一愣:“你跟言星河还是决定对上吗?”
张慕不解李小午的意思,应道:“现在是言星河一定要来动b的蛋糕,我没办法只能应战,这个有什么地方不对吗,还是小午你有什么打算?”
李小午确实有自己的打算。
言星河是中星海的高层,而中星海的背后是江承业,对付言星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对付江承业。
张慕可以对付言星河,李小午却不行。
即使暗的帮着张慕对付言星河也不行,李小午完全无法确定言星河究竟在身边还潜伏了什么人,掌握着她那些资料或秘密,很可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那天她与江承业会面以后给了江承业一个没有期限的背书,她让江承业把身边那些女人理一理,免得她去了以后太难看。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时候去,甚至是否去,但是现在江承业显然已经接受她这句话了,所以她与江承业之间一个有了一个不算约定的约定,也就是说江承业现在和她正逐步走向同一利益。
她可以把这个期限拖到很长很长,在这个很长很长的期眼里,她可以对张慕好,也可以帮张慕做其他所有事,但是有一件事除外帮张慕跟江承业作对。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她必须尽可能的释放对江承业的善意,麻痹江承业对她的防备,进一步钓江承业的胃口,既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也可以把她在江承业身上辛苦建立的心理优势缓慢而无声的扩大。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必须做到小心翼翼,所以现在只能把困难推给张慕,让他自行解决一切。
但是她不能把这其中的复杂原因告诉给张慕,所以只能找借口。
李小午摇头:“没有,我只是问一下你的决定就行了,此事我不发表意见。
只不过让我跟我爸去说这件事可能有点困难,你得知道自从我第一次实验室泄密事件以后,我再也没有跟我爸好好交流过什么事了,虽然我妈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轻易原谅他在外面有小三这件事!”
张慕立刻想起第一次假装是李小午男朋友的事,李小午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得确很糟糕,让她因为自己工作上的事去向她父亲屈服,确实有点不太安适。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午,我把这个事给忽略了,这事我还是找三叔吧,让他找你爸去说,你就免得尴尬了。”
李小午有些嚅嚅:“小慕,对不起,你难得让我做件什么事,我还推三阻四的,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怎么可能,是我不好,明明你以前跟我说过关于你和你爸爸在实验室事件上的分歧,还要让你去向他低头,确实是太为难了。”
“谢谢你小慕,你去找李三呗,反正李三现在欠你这么大的人情,你让他帮你办点事,也当是付点医药费了。”
“对,李三确实该付我点医药费!我今天晚上又得当保姆了。”张慕一想到这事就愤愤不平。
小午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跟夏青在一起?”
张慕一愣:“你怎么知道?”
李小午笑嘻嘻地:“本小姐能掐会算,你今天还在烟雨市,晚上却急急的赶去宁市,十一点钟了还跟我说北川的事情,一定是夏青告诉北川出了什么重大变故,所以她现在肯定在你边上,你让她听电话。”
张慕对李小午不得不服:“小午是神,实在不是虚的!”他把手机递给夏青:“小午让你听一下电话。”
夏青有点忐忑,有点心虚,但还是接过了张慕的手机。
张慕听不到李小午对夏青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夏青有点脸红,她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唯有连连在答应李小午一些什么,张慕存心想去偷听,可夏青却始终避开了他。
终于两个人的电话打完了,张慕只听到夏青最后回应了一句:“嗯,我一切有数了,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问题!”
他忍不住问夏青:“小午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了?”
夏青笑嘻嘻地:“对不起,这是女人之间的秘密,不能说!”
张慕恨得牙痒痒。
他又拨打了李延河的手机。
李延河很快接通了电话,还没等张慕开口,他先急迫地问道:“小慕,是飞雪出什么状况了吗?情况严不严重,你们现在在宁市吗?我马上让陈平靖安排当地最好的医院,你先安抚住她!”
张慕赶紧解释:“没事没事,飞雪一切正常,半点事都没,是我另外有事找你!”
李延河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又向张慕发起脾气来:“没事这么半夜三更的打什么电话啊?你想吓死我啊?”
张慕气坏了:“三叔你要不要这样啊?除了你女儿的事以外,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啊,那行啊,你女儿我不管了,你自己过来把她领回去吧。”
李延河赶紧认怂:“啊呀小慕啊,张总啊,你可轻点声轻点声,小心别让她听见了。”
张慕还是很大声:“她现在没跟我在一个房间,听不见!”
李延河立刻开始担心了:“小慕你怎么搞得?飞雪她现在还没稳定呢,你怎么可以让她单独睡一个房间,万一她半夜里突然记忆复苏,精神崩溃了怎么办?赶紧到她身边去,务必二十四小时全程给我盯好了!”
张慕又好气又好笑:“有你这样的老爹吗?时时刻刻急着把自己亲生女儿送到侄女婿的床边。”
李延河立刻黯然,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小慕你以为不许开这样的玩笑,实在不好笑!”
张慕一愣,确实,对一个象李延河一样深爱自己女儿的父亲来说,这样的玩笑,近于恶毒。
他连忙端正态度:“放心吧,我有件事要你帮忙,说完了,我立刻就会去陪她的。”
李延河点点头:“长话短说。”
张慕把北川目前最大的困境跟李管河说了一遍,李延河没有半点犹豫,应道:“行,这事交给我,但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我找你老丈人,他肯定会有这个渠道上的人,只要他们把北川的事拿出来公开讨论一遍,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放心吧,如果你老丈人不肯帮忙,我也有人,不过要绕个弯子,线路上没有他直,需要你自己走一趟,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张慕表示懂了。
李延河又开始念叨起单飞雪的事:“小慕,我再跟你强调一遍,现在这个阶段,必须随便盯紧飞雪的精神状况,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对任何异常迹象掉以轻心。”
张慕不胜其烦:“知道了,三叔大人,我一定把你女儿给管的好好的,不会少一根汗毛,行不行?”
李延河很想跟单飞雪通个电话关心一下,不过现在单飞雪极偶然才会接他的电话,所以,他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再忍不忍。
时间可以化解一切坚冰,李延河深信这个道理。
要是张慕不是自己侄女婿该多好,那样的话,就算拿把枪抵住张慕的脑袋,再天天给张慕跪着,还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堆到张慕面前,总之得逼张慕把自己女儿给娶了。
可是现在,他只能指望这个陈世贤了。
一想到这儿,李延河就头大,他知道今晚上又睡不着了。
他挂完电话回到卧室,闵柔也醒了:“怎么了老李,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李延河不瞒她:“小慕的,跟我说一些工作上的事。”
闵柔有点不高兴:“小慕也真是的,这三更半夜的还谈工作,有什么不能放到明天早上说?”
李延河苦了脸:“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亲闺女捏在他身上,这个心病还靠他治着,我是半点不敢怠慢啊!”
闵柔却是笑了:“你们老李家也是了,好不容易有两个女儿了,两个女儿居然都喜欢上了小慕,这真是前世注定的冤孽啊!”
李延河叹了口气,顺手拿起手边的烟点上了一根,他长长的呼出一个烟圈:“是啊,这小慕要不是小午的男朋友就好了,我怎么也得想着法儿帮小雪抢过来,可现在就只能看着眼热了!”
闵柔推他:“别在卧室里抽烟,弄的一股子的烟味,要抽烟去外面抽去,抽完了洗脸、洗手、刷牙,否则不准在床上睡觉。”
李延河却不动:“柔柔你让着我一次罢,我一想到这个事,心里就这个烦啊,是半点睡意都没了,除了抽个烟,实在想不到办法可以解忧的。
小慕现在带着小雪在宁市,但愿小雪能跟陈世贤对上眼,这样的话,也算有个好归宿,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一说到这儿,闵柔也少了责怪李延河的心思,她靠在李延河的肩头,叹了口气:“飞雪这孩子,可是不容易呢!”
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有最深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和了解的忧伤和哀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