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就是荒漠草原上的一座城市。

驱车直走，很快就能离开城市，四周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荒漠。

原本是草原，但蒙古国从来都不知道“可持续发展”是什么，放羊从不节制，导致整个国家都开始沙漠化。

每年春天，天朝的北方包括首都都是一片沙尘暴。实际上这些沙尘暴都是蒙古国那边刮来的土，即使是在内蒙古有三北防护林，也拦不住这些狂沙。

但这样的寂寥的景色，倒是让徐烦烦在这段时间，有了更多的时间在思考，或者发呆。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心里慌慌的。

好像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梦魇被唤醒，而且能感觉到一步步的靠近。

只不过徐烦烦只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她已经计划了很久很久，肯定是没有漏洞的。

虽然徐烦烦最终还是选择反抗，但内心的底气，也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将信将疑。

因为，王太卡留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一个被夺走自尊的人，徐烦烦回想起那些过往，有时候也会恍惚，想着自己在某一刻，是不是真的被王太卡驯服了？

可能是的，要不然真的骗不过王太卡。

起码在那最沉落的一段时间，徐烦烦是真的全身心的在讨好王太卡，并且把这种讨好当做是一种快乐，理直气壮。

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羞耻。

可与此同时，却也真的不由自主，感觉变兴奋，甚至湿漉漉。

甚至这并不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完全是压抑天性太久了，内心其实对于这些是渴望的。

不然呢？真以为这个世界上，出现过那个天天学习的正直少女？或者说出现过的正直，用情商低来形容也没关系吧？

人设这种事不能当真，但徐烦烦偏偏好像魔怔的觉得，那就是自己被喜欢的样子。所以她几乎这半生，都在假装一个好好少女。

可这样一个好好少女，怎么连大学都走的是专为偶像准备的学科呢？无非就是自己真的考不上呗。

现在有时候做梦，徐烦烦还是能梦到在王太卡身边的日子。

但令徐烦烦羞愤的是，这些梦对她来说竟然不是噩梦。现实感官骗不了自己！

起码梦境里面的自己，并不会惊恐，反而更加的沉浸其中。醒来之后，也不是惊吓，而是患得患失。

明明把这一切当成人生中的污点，当成不敢启齿的耻辱，当成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永远流血的噩梦。

偏偏在梦里的一切，格外相反，梦里的自己无比怀念和享受那样的人生。

徐烦烦觉得耻辱，觉得自己已经被洗脑了。但她即使是无数次告诉自己真相，可还是会那样的梦。甚至就像是逆反心理一样，越是告诫自己不能那样想，那样的梦就越来越多了。

所以到底是真的被王太卡洗脑了，还是徐烦烦内心真的喜欢那样的日子？

这可能真的是一个未解之谜了，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徐烦烦已经回不到最初了。

而目前的情况就是，徐烦烦为了自己不做梦，甚至努力的不睡觉。等到非常非常困了，再去睡觉，就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这样几次下来，徐烦烦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更差了。

王太卡给徐烦烦留下最大的伤痕，恰恰是王太卡对她的心慈手软。王太卡从始至终，都只是对徐烦烦进行规则上的管理，却并没有占徐烦烦的便宜。

以当时王太卡对徐烦烦的掌控力来说，就算真的对徐烦烦做什么，她也不能反抗。但王太卡却没有，虽然让徐烦烦做了很多羞耻的动作，说了很多羞耻的话，但却没有真的占便宜，更像是一种调情。

别说真的发生什么，连亲吻都没有一个。可能这也是徐烦烦当时放下戒心的原因之一。

因为王太卡虽然欺负她，但却没有强迫伤害她。王太卡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孩子，只是喜欢指使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从来不没有动手动脚的龌龊过。

想到这，徐烦烦内心就更乱了。

看着远处太阳即将落下，徐烦烦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启动了车子，准备回酒店。

徐烦烦也不是一个人，她准备很久了，所以这边还有一些S.M公司的工作人员，为她解决衣食住行方面的问题。徐烦烦用私人行程的理由进行解释，只接触信任的人。

所以现在徐烦烦虽然一切是自费，但开的车是公司的，住的酒店也是公司安排的。

但身边却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徐烦烦曾经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队友。但是随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直到现在，仍然在想保全自己，不敢真的完全触怒王太卡，所以不敢这样做。

人啊，就是这样，总是想着过度保全自己。却不知道这种想法，恰恰会让自己变得软弱。

王太卡不也是因为有了太多的红颜知己，有了太多的顾虑之后，开始变得享乐，甚至软弱吗？

徐烦烦回去之后，又重新安排了房间。她为了安全起见，隔几天就换一家酒店。

今天住的地方，更像是民宿。不过乌兰巴托有这样的地方也不错了，徐烦烦没心思挑挑拣拣。

傍晚，在吃过了蒙古国完全不适应的晚餐之后，徐烦烦洗漱之后就睡觉了。

这一次又做梦了，依旧是那样的梦，梦到王太卡出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迎合过去，叫着“主人”然后帮他拿衣服，百依百顺的样子。

可能真的有点像是金鱼那个想法，徐烦烦之所以会怀念这样的过往，也有一部分可能是，什么事都要自己去想，真的太累了。

如果可以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依靠，那么只要乖乖听话，做听话的小女友，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谁没想过吃软饭呢？毕竟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真的太累了。惰性，才是人类的天性。

所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一切呢？

徐烦烦半梦半醒，只觉得有些刺眼，于是发现房间的灯还亮着。可是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关灯睡觉的。

忽然，她浑身上下一激灵。因为房门口就放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他似笑非笑，带着癫意。

王太卡！

“来人！救命！救命！”徐烦烦开始大喊，但王太卡并不阻拦，任由她喊着。

徐烦烦瞬间明白了，难怪自己的住所从酒店，变更到了这样的民宿。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自己没办法逃离了。

万万没想到，王太卡居然这么神通广大，能这么快解决了麻烦，还找到自己。既然这样，那还能怎么办呢？

徐烦烦在明白这一切之后，绝望还没有出现，一种“累了算了世界毁灭吧”的消极心情就出现了。

这段时间提心吊胆，真的很累了。如果能睡个安稳觉，那一切如常吧。只是不知道，王太卡这个该死的变态，这个畜生，会怎么报复自己。

“知道我名字的正确翻译吗？不是徐贤，或者什么珠贤。而是徐，朱，玄！真正的意思是，天空。”徐烦烦嗤笑道：“呵呵，王太卡，别指望我会屈服你。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但让徐烦烦心慌的地方在于，此时的王太卡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没有气愤、嘲讽、戏谑或者是鄙视。

只有一种，让她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平静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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