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大明宫时,宫殿之上的琉璃与阳光交相辉映,像一个明珠安放在长安城上,随即长安城门次第打开。
张说打马而至,直接进入了大门,直奔皇宫而去。
昨日时间赶得不凑巧,到了长安城下时,长安城门已经下钥,即便他是奉旨回京,但也无法让城门为他打开,不得已只能在露宿城外。
张说在接到回京述职的旨意之后,一刻也没有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之后,就带在十几位亲卫的护送下,从朔方直奔长安。
对于这一天,张说整整期盼了八年的时间!
他知道这一次回京,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述职那么简单,张说明锐的意识到,属于他的时代又要来临了。
这些年他弃文从武,在天兵军大史的位置上,屡有建树,深得三郎陛下夸赞。
针对康待宾叛唐,引起的连锁反应,张说凭借自己的勇气与智慧,完美的处理了下来,并且在最后的处理安置党项时,再次切中了三郎陛下的要害。
在临行返回时,随行的亲卫很是疑惑,就问了张说,为何这么急切赶回,而且几乎是什么都没带。
张说却是笑而不语,只不过却是紧了紧胸前的衣服,那里面放着的是他这些年的心得,有了那些东西,就是万贯之财张说也是不会换的。
看着熟悉的京城,张说心情很复杂,曾经他位列宰相,但三郎陛下为了给姚崇腾出足够空间,选择了将张说外放,这一次再度回来,张说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安排,但是无论如何安排,他知道都将是自己返回朝堂,跻身宰相的重要一步。
长安的味道,长安的声音,长安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这都能让张说心情澎湃。
看着街道上,为了生活各自忙碌的人,张说笑了,笑的很开心,甚至引起了路人的围观,张说却是毫不在意,始终我行我素。
若非真的有所顾忌,此刻他真想大吼一声,“长安我回来啦!”
不过张说终究还是忍住了!
骑着北方的高头大马,张说走的很慢,仔细的感受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长安城很大,但是对于骑马而言,从城门口到皇宫,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张说就这晃晃悠悠的走着,可很快也到了皇宫跟前。
“天兵军大史张说,奉旨返京,入宫觐见陛下!”张说对着皇宫守卫说道,同时取出了自己的信物,一经勘合之后,皇宫守卫,放了张说进去。
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让张说练就了一副好身板,走起路上虎虎生风,穿过层层宫门,直奔大明宫宣政殿。
今日是朝参日,宣政殿里站满了人,三郎陛下坐在龙椅之上,听着堂下各部的工作汇报,这种事情即便是三郎陛下听着也觉得枯燥,但是这又是例行的公事。
“陛下,近段时日以来,天气炎热,却没有一丝雨水降下,百姓田间缺水严重,眼看就要出现旱情了!这还不是最让人担心的,最麻烦的是,干旱之后往往伴随而来的就是水患!”
户部尚书韦虚心手持笏板,对着主位之上的三郎陛下缓缓说道,“因为大旱许多堤坝都没有修缮,一旦下雨,势必会引起水患,臣请预防在先!”
“户部拟个章程,报上来吧!”三郎陛下缓缓说道。
人活一张口,无论是帝皇还是百姓,总是要吃饭的,作为农业文明的时代,大唐的农业主要还停留在靠天吃饭的境界,若是风调雨顺,自然是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可若是遇到了灾年,又是干旱又是水患的,别说吃饭了,怕是稀粥都难得有的喝。
户部即使掌握了大唐的钱袋子,又是需要预防可能出现的影响赋税的情形。
作为盛唐,韦虚心这个户部尚书还是比较好做的,最起码他现在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
这些年来,三郎陛下勤俭,一举扭转了自武周时期出现的奢靡之风,带头勤俭,为此国库积累下来了不少财富,加上粮食方面冯元一敬献的土豆打底,基本上灾荒也不怕了。
有钱有粮,韦虚心做起事来很有底气,三郎陛下也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大手一挥,灾患就消失于无了。
韦虚心已经想好了,旱情他暂时没法解决,但是将来可能会出现的水患,他现在却是可以预防一二,于是将此前早已准备好的奏本递了上去。
他要在主要的河流沿岸,修筑河提,预防可能出现的暴雨导致的河水暴涨,开元八年的洛阳的瀍、谷二水的灾患是历历在目,所以韦虚心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朝廷出钱修筑河提,一方面可以预防未来可能出现的水患,另一方面也可以给那些因为旱情而影响了收成的农户们,增加些收入。
随后各部继续汇报着工作,遇到了需要三郎陛下决策的时候,他都是给出说法,或者决定,朝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间缓缓流逝,站在队列里的朝臣们,有不少已经瞌睡的不行了,甚至连三郎陛下都有些乏了,也正在这时,殿外有声音来报。
“启禀陛下,天兵军大史张说已到殿外等候!”
三郎陛下一听张说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而朝堂的那些臣子们,也一个个从睡梦中惊醒,张说的名字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是,在三郎陛下口中,出现的频率很高。
伴随着张说之名传道长安的几乎是一件件都是好事,可以这么说张说还没有回京,他的名声已经回来了。
三郎陛下示意高力士,“宣天兵军大史张说入殿觐见!”
高力士声音有些尖锐,但穿透力极强,张说站在殿外,就能够听的清楚。
张说正了正身上,昂首挺胸,大步而去,跨过门槛,越过群臣,直接走到了队列最前方,看着熟悉的这一幕,张说心中激动不已,但神色却是极其冷静。
“臣天兵军大史张说参见陛下!”张说深深的鞠躬,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