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起风了。”
天,早已亮了,雨,也停了。
今天的长安城,依然热闹如初,只是长安百姓们现在还不知道,长安城,不,应该说,整个大唐,已经在一夜之间变天了。
如李泰初站在含元殿上,看着上朝的官吏们说出来的话一样,长安城,起风了。
这风,起于青萍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飓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蹶石伐木,梢杀林莽。至其将衰也,被丽披离,冲孔动楗,眴焕粲烂,离散转移。
又起于穷巷之间,堀堁扬尘,勃郁烦冤,冲孔袭门。
动沙堁,吹死灰,骇浑浊,扬腐余,邪薄入瓮牖,至于室庐。
这是一股,势必要改变天下的狂风!
太子李倓,走了出来,他走到李泰初身边,看了看天气,又看了看李泰初正在看着的朝臣,开口说道:“当年你和我说的那些,现在已经全部实现了。”
“还远着呢。”李泰初看着身边的李倓,笑道:“太子殿下,当初我可是说过了,大唐想大兴,现在这种程度可不行,请殿下放心,到时候,等殿下登基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无敌天下,威服四方的大唐,史书之上,您的名字将光耀千古。”
李倓打趣道:“我记得,当年你和太上皇也是这么说的吧?”
李泰初耸耸肩,道:“太上皇要是像以前那样英明,我倒是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但是,不行啊,不但太上皇不行,现在的圣人和殿下你那位哥哥,也不是什么能成帝的大材料,唯有殿下你,才有机会在我的辅佐上功盖三皇,德高五帝,成为史书沧海之中,最夺目的那一颗明珠。”
李泰初的话,让李倓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么,我要干什么呢?”
“牺牲我们两个的一部分利益,仅此而已,我记得,我已经和殿下你说过了。”
“是啊,说过了…”
李倓沉默了下来,他明白,李泰初是什么意思,李泰初以前确实是和他说过,想大唐兴盛,非得行内阁,削皇权不可,在李倓这一代可以不削,可以李倓的后代,必然要大幅度削减权利,以保证大唐不会因为皇帝怠政之类的原因而像李隆基,或者是其他先例皇帝一样,使天下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个条件,就是李泰初扶持李倓登基的主要条件之一。
李倓的心中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不过李泰初希望,他们两个能像今天一样,和平相处下去,而不是像历史上的其他合伙者一样…
两人聊了一会儿,等百官入朝后,他们也进去了。
含元殿大门开始关闭,身穿金甲的甲士,站在两边,取代了平时的禁军。
他们身上的煞气,还有之前含元殿广场上虽然已经清洗过,却还是能闻到血腥气的空气,让众多官员开始猜测,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让人陌生的宦官,出现在了百官面前,他高声道:“圣人驾到!”
随着声音,李亨走了出来。
李亨身上的冠冕,让中层官吏们大惊失色,昨天晚上难道是太子等不及,所以兵变了吗?
李亨坐在皇位上,冷着脸道:“昨天晚上,阿爷退位了,现在,阿爷是太上皇,朕,乃是新的大唐天子!”
李倓立刻高呼道:“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倓这一开口,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无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李倓成为了太子,可是他们知道李倓的齐王身份啊,于是他们连忙跟上,向李亨行礼高呼。
一道道圣旨传了下去,连天宝年号也改了,改为上元。
这个消息,随着商人和报纸,迅速的传向整个天下,可以预想到,天下,将为之震动!
今日之后,不知会有几人造反,也不知,这天下将走向何处。
大朝会开了许久才散,很多人都是懵逼的,甚至包括李亨,这个新圣人。
李亨等所有人走光以后,坐龙椅上面,叹息道:“一夜之间,事情就到了这个地步,唉!太子监国,群相辅助,我真不知道,我这个皇帝有什么用。”
含元殿中,唯有一个宦官在一旁,那宦官听到了李亨的话,连忙说道:“圣人,话不是这么说的,您毕竟是圣人,这天下听从您命令的人是最多的,奴相信,只要您站在丹凤门上登高一呼,那关中良家子们必然不约而亲,不谋而信,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李亨冷笑一声:“你想多了,别说我站不上去,就是站上去又怎么样?让他们提着刀剑去杀太子?外面的金甲士们皆可开三石弩,到时候,我必死无疑!大唐立国百年,父子相残这种事情,关中良家子们会觉得惊讶?这话连我都不相信。”
李亨的话,让宦官显得尴尬了起来,他沉默的闭上了嘴,其实,若不是他与李亨关系过于密切,他也想投太子的…
现在帝国上层,哪一个看不出来,太子势力之大,甚至连现在的圣人都比不过?
李倓,那是注定要克继大统的!除非他和李泰初反目,这件事情才会出现波折,不过可能吗?
藏良弓的前提,可是鸟尽,现在的鸟可是还没有尽的。
总之,大势已定,因此,李倓留居东宫后,李泰初便离开了。
有一件事情,他可一直没有忘记…
李泰初带着一百骑兵,来到了安禄山府邸。
这里的府邸,早已被羽林军血洗,除了安禄山和一些无辜者,敢反抗的,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李泰初踏着血水,见到了安禄山。
肥硕的安禄山,被五花大绑,绑在一根承重柱上,正呼呼大睡。
李泰初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狠狠地踢向安禄山的肚子。
李泰初的一记下鞭腿,力道足有上百斤,虽然安禄山肚子上的肉不少,可以增加缓冲,减少力道,可是安禄山也依然被这一脚踢得直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