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志强很是不解地看着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打趣一声:“妈,你再笑,假牙都掉了。到时候就应证了那词笑掉大牙。”
严小惠依旧笑得不能控制自己:“…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最搞笑的事了。”
严志强好奇问道:“这人家生儿生女的,你高兴成这样干嘛?再说了,老舅这人超级不靠谱,严子信这人也抠门,上次娶老婆就请我们家吃了一顿,杯子的酒都还不够我们塞牙缝。这请女方的亲戚倒是请了几天几夜,我们两家隔得这么近,同条村都姓严,也不招呼我们一下。人多(热rè)闹。”
这个村,基本上都是姓严的人家。
“你就知道喝酒,给人家封个300块的利是,你好意思一大家人去蹭吃蹭喝几天的?“
“这有啥好害躁的?又不是外人,都是亲戚一场。走几步路就到了,不就是多几双碗筷的事么?不过,妈你乐成这样做啥?”
严志强俨然一副赖皮的模样。
严志强的儿媳妇也抬头看着笑得乐呵呵的婆婆,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当然得高兴,你是没看见你舅妈和那张淑萌趾高气昂的样子,一直说着肚子里边怀的可是男宝宝噢!”
她心里还气着那晚,她们婆媳二人合伙怼自己的(情qíng)形。
“无聊。”严志强继续吃自己手中的小龙虾,然后还拿了两只大闸蟹放在自己的碗中。
他老婆就有意见了:“全部都你吃了,留点给孩子,做人别太自私了。”
严志强不乐意地应道:“小孩子吃这么多做啥?老子我得当下酒菜。”
严小惠马上向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这有什么好争执的,不就是几个大闸蟹和小龙虾?喜欢吃,我下回再做,不就行了,志强喜欢吃,从小到大,都喜欢吃。”
严志强的妻子便没再吭声了,夹了一大块的鱼头放在孩子的碗里。
她心里对这个家,对这个婆婆,对这个丈夫,是充满着很大的意见的,但是当着孩子的面,为了孩子的(身shēn)心健康,有些话她又不能说,只能干憋着。
总觉得严志强这样的人,多半毁在他的原生家庭里。
女人真的很不容易,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家庭。
在结束完第一天旅途活动的许雅琴夫妇,跟同事们吃完晚餐,才回到酒店,各自休息。
许雅琴劳累地往(床床)上一趟,整个人都不愿意起来了。不过累跟累,还是打开手机说道:“真是累死老娘了,今天拍了很多照片,虽然景点都是在走马观花,但是还是得美美地发个朋友圈。这几张都好漂亮,哈哈。”
许雅琴一个劲地在划动着今天拍下的照片。
“萌萌教我的修图方法,还是(挺tǐng)受用的,这照片看起来,我都感觉是27岁的人一样,美得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张国华一边脱袜子,一边应道:“可不是,我同事都说,你都没变过,一直这么年轻貌美。”
许雅琴害羞地摸着自己的脸蛋,自恋说道:“哎呀,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领导的老婆一个劲地在问我用什么护肤品,我都瞎编了,改天我把萌萌的二维码分享给她,让她找萌萌问去。”
此刻的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照片里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今天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博弈。
正准备打开电视看一下的张国华,突然听见许雅琴大声叫了起来:“老公老公,你快过来,快过来!大事啊!”
张国华看她这么大动作,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便走了过去。
他一看朋友圈发布的内容,自己也惊呆了,不敢相信:“萌萌,生了?”
话刚说完,背上就挨了好几巴掌,许雅琴非常用力地拍打着他,还责怪着说:“我都说了嘛,这个时候不能出来旅游了,这,这…这该如何是好,萌萌生孩子的时候,我们都没在(身shēn)边,而且生的是个女儿,你说她婆家会对女儿怎么样啊?先前可都说了,照出来是个男孩子。”
许雅琴站起来,两步三步来回地走来走去,很是激动,把责任都推到了张国华的(身shēn)上。
张国华沉默中,也在想办法。
许雅琴拿起(床床)边的拉杆箱,急促地说道:“要不,你跟你领导打声招呼,我们现在就回去,你看看最近的航班的都是几点的?”
张国华伸手示意她别慌:“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我们就算顺利买到飞机票,回去广州也是很晚了,而广州回到顺城还得一两个小时。要不,我们先跟女儿通个电话?”
许雅琴说道:“萌萌肯定还很虚弱,说话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我们在这里乐呵呵地玩了一整天,女儿却在医院遭罪了一整天,这个小(屁pì)孩也很是的,真会选(日rì)子,趁我们不在就出生了。真是的…我们的萌萌什么苦都没有受过,这傻孩子也不知道给爸妈一个电话,这过程她是怎么(挺tǐng)过来的。“
母女连心,许雅琴忍不住哭泣着。
张国华见她这样抽了张至今递给她:“你看你自己都激动成这样,若是萌萌看到你这模样,岂不是更伤心?“
“可是,我担心她啊,你不知道女人要是月子做不好,将来会受多大的罪。再说萌萌现在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没在她(身shēn)边,这孩子会不会记恨我啊!怪不得我今天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
许雅琴顿了顿,还是没举例说明,怕张国华和自己的心理负担会更加沉重。
“你想多了,当妈妈的最疼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了,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如果她将来知道你在默默地为她流眼泪,肯定会自责,你设(身shēn)处地想一想,假如你看见你妈泪流满面地跟她视频或者通电话,你会不会更加难受啊?”张国华举了个例子,安慰泣不成声的许雅琴。
许雅琴擦着自己泛红的双眼,怪道:“你说得这么轻松,你又不知道女人就是十个月的公主,一天的皇后,一辈子的奴隶。再说了,这严子信家很传统的,一直觉得萌萌生的是个儿子,结果生了女儿,指不定会怎么对付我萌萌呢?不行,我得立马赶回去。”
许雅琴她已经完全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