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除了偶尔传出隔壁(床床)婴儿的啼哭声音,很快又恢复了安静。一静下来的张淑萌,鼻子又开始酸:“爸妈,我好想你们。”
她也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到了崩溃的边缘。无论再难,父母在她心里,永远是一个温暖的依靠,无论如何她都有最后一个停靠的港湾。
静下来的时候,人就会想的很多,越想心里就会越委屈。
张淑萌此刻最想做的事(情qíng)就是回家,回娘家,离开这个带给自己噩梦的地方。
她艰难地起(身shēn),站都没有站好,她就摔了一跤,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妈妈…“
张淑萌忍不住哭了起来,心在滴血一样难受。
隔壁(床床)出生的小孩外婆,见状赶紧扶着她起来,提建议说道:“姑娘啊,你这是何苦啊?你这是要去哪啊?你孩子还这么小,不要往坏处想。要不然你回娘家住几天吧,有你妈妈守着你,你的心(情qíng)会好很多。听阿姨的,还是妈妈照顾女儿比较方便,让婆婆照顾总是又有摩擦的。”
张淑萌在她的搀扶下又躺回(床床)上,哭泣着说道:“我想回去找我妈,可是我妈还没回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看到他们我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崩溃了。我连孩子看到都怕了,我真的爬都想爬回我之前的家。”
两个产妇同住一间病房,关于张淑萌的(情qíng)况,另一产妇也是多少有点了解的,她劝说道:“我建议你先别这样,先别胡思乱想,起码等出了月子再说跟孩子以外的事(情qíng),不是我吓你,而是你的心理会承受不住,静下来的时候,你会想的很多,越想心理就会越委屈,长期下去,压力太大,你会抑郁的。在你妈妈家,她陪着你,你心里会满足,心(情qíng)就会好很多。”
那产妇又接着说道:“我就是这么过来的,第一胎婆婆照顾,发生了好多矛盾,所以我这次怎么样都要自己的亲妈陪着,真的,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如果你条件许可还可以请月嫂或者去月子中心的。”
然后她停顿了片刻,似乎有点难为(情qíng),接着说道:“方才我听你婆婆说,他们家花了100万娶你的,看来他们家都不缺这点钱啊,出点钱去月子中心不就好了?省得双方起冲突。”
张淑萌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低声抽泣,她平时看着和气,但是脾气也上来的时候,比谁都还倔,公公婆婆的话让她很来气,但是又找不到地方撒气。
当林乐妍来医院探望她的时候,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从林尚云还有张淑萌的表(情qíng)中,都可以看出来彼此有过摩擦。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也明白,也不方便多说,更不方便多问。
林乐妍看到小宝宝躺在育儿筐里,十分(娇交)小可(爱ài),忍不住想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但是又怕张淑萌不开心,于是给了小宝宝一份见面礼,就没再有继续的动作了。
然后她就安慰张淑萌几句:“别想太多了,这坐月子心(情qíng)要放好,(身shēn)体才恢复地好。“
张淑萌听进去了但是没有表态,现在对于她来说整个严家的人都伤害了她,在气头上,她都不想理会。
林乐妍知道她是初为人母,不能与她计较,现在心(情qíng)不好,心理脆弱敏感,难免对谁都有点刺痛,只好问向一旁的严子信:“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严子信简单地回答:“明天上午。”
毕竟昨天晚上就生了,而且是顺产,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林乐妍心疼自己的母亲连续熬几个晚上,于是对她说道:“要不今晚我在医院陪着吧,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
沉默一会儿,林尚云才应道:“你都还没有结婚,有带孩子的经验吗?没事,你去忙你的。这里不用你管。“
林乐妍本想将母亲劝回家,这样她们之间就不会继续闹脾气,但是林尚云的话也(挺tǐng)直接,自己的确是没有育儿的经验,这孩子若是真的哭闹起来,自己还真是没有办法。
看到张淑萌微红的眼圈,林乐妍原本到了喉咙里的话,又硬生生地重新给噎了回去。
林乐妍觉得自己站在那里也是帮不上忙,于是对严子信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严子信点点头,关注点都放在眼神不知道飘向何处的张淑萌。这样的她一点活力都没有。
林乐妍走没多久,严子信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丈母娘的电话,他跟张淑萌说了一下:“你妈的电话,估计是回来了。“
一接听电话就听到许雅琴急促的声音:“子信,萌萌是在哪个病房啊?要不你出来接下我们,我们在妇产科的前台。“
严子信挂了电话之后,就叮嘱林尚云:“妈,我丈母娘他们来了,拜托你等会少说两句。“
然后还温柔地拍了下,一直呆萌状态下的张淑萌的胳膊,免得双方闹起来就不可开交了。
不一会儿,拖着行李箱的许雅琴夫妇进来,一看就是直接从车站赶回来的,连家都还没来得及回就来看张淑萌。
“萌萌。“
许雅琴看到躺在(床床)上的女儿,心都碎了。“孩子,受苦了。“
张淑萌看到父母出现在眼前,就好像做梦一般不真实,赶紧扑到许雅琴的怀里,心中的酸楚,张淑萌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情qíng)绪,一边感觉鼻子有点酸,没一瞬间的功夫眼圈就又红了。
“怎么了,萌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护士有没有给你量体温,有没有帮你清洗伤口?“许雅琴压根都还没有看孩子,只是一个劲地问张淑萌问题。
张淑萌只是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爸妈,你们是直接从车站回来吗?别担心,一切都正常,萌萌是看到你们激动了。“严子信替她回答。
精明的许雅琴知晓,尽管他都是说着轻松的话语,想着法的让她放心,但是从张淑萌悲悯的表(情qíng)上,以及坐在一旁不胜不吭的林尚云,她还是能看出端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暂时又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慢慢的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