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亭说道:“遇到这种事情,总不能只让你付出吧。”
柳勋说:“哎呀,咱们都是好兄弟,也就别分什么你我了!”
众人相视一笑。
接着,庆成文让大家找一找,附近有没有绳索,把三个人绑起来,避免万一他们醒过来,搞一出绝地逢生的把戏。
说起来,这三个人受的伤一个比一个重,“三传”伤的最轻,紧接着是“兔儿”,不过看起来血流满面,其实并不严重。
而程图看起来就比较凄惨了,鼻子塌了,嘴巴破了,牙齿还掉了好几颗,整张脸都不成样子了,而且还不知道生育系统受多大影响。
庆成文对赵琦说:“别多想,就他们这样的,指不定手里有几条人命呢。”
柳勋也连连点头:“这些家伙都是枪毙的命,而且你也算是自卫反击,肯定不会有事的。”
“没事,我不担心这事。”赵琦说着,环顾四周:“这是哪个时期的古墓?”
“很可能是战国时期的。”
古墓里的陪葬品上面可能有化学物质,还要保证它们的原始状态,魏云亭找了副手套,这才拿起地上的一枚布币,翻看之后回答了一句。
接着,魏云亭又看了几件陪葬品,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柳勋好奇地打量着陪葬品:“那这些东西应该挺值钱的吧?”
赵琦笑道:“别管它们值不值钱,这里的东西也不是咱们能够染指的,现在关键是要出去。”
想到警察都已经来了,琢磨这些陪葬品会惹麻烦,柳勋暗道一声可惜。
赵琦接着说道:“黑老九这人我有些琢磨不透,既然警察到了,我建议咱们派个人回去,让警察打通盗洞入口。”
万一黑老九在出口处设置机关,他们过去可就危险了。虽说出口可能就在不远处,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家肯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至于说大家一起出去,先不提庆成文受伤,爬出去速度较慢,对他的伤势也不利,还有程图这几个人也要看着。
大家一致同意赵琦的意见,由于赵琦现在实在没力气了,相对没怎么受伤的魏云亭便自告奋勇。
“这里有水、火腿肠和面包。”柳勋欣喜地从一只背包里拿出水和食物,分发给大家。
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多久,有水和食物,即能补充体力,也能让大家安心。
喝了水,吃了点东西,魏云亭从地道返回。
赵琦总算恢复了些力气,在这里闲着无事,他一边和庆成文他们聊着天,一边观察着程图几人从古墓里拿出来的陪葬品。他们挑选出来的都是比较珍贵的文物,对赵琦是一个增长眼力的机会。
这里光线太暗,赵琦戴上手套,把刚才扔出去的强光手电捡了起来,到底是超强铝合金材质,一点问题都没有。
片刻后,赵琦看到一面铜镜,这是一面山字纹镜,此类主题是战国镜的主要纹饰品种,有三山、四山、五山、六山,其中四山最为常见,三山最为罕见,存世量屈指可数,并且近年考古发掘尚未见出土三山镜。
这面三山镜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历史,也可以算是考古界的重大发现了。
这么好的东西不是自己的,赵琦心里多少有些可惜。
“看过即拥有吧。”
心里想着安慰话,赵琦把青铜镜放回去,手电一扫,注意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块小铜牌,好奇地便捡了起来。
“呜呜呜…”
正当赵琦把铜牌放到眼前打量时,刚才被赵琦打晕的“三传”醒了过来,他身体像条蛇一样扭动着,想要挣脱绳索,嘴里因为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柳勋上去踢了他两脚:“给我老实待着,等警察过来,你就‘自由’了。”
“呜呜…”
“呜你玛个头啊,敢再叫,信不信我把臭袜子塞你嘴里!”
听柳勋这么一说,“三传”只能老实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大家听到通道入口那一处,有声音传过来,应该是救援人员过来了。
程图堵掉的那段通道不长,没让大家等多久,救援人员就把通道重新打通了。
警察下来把大家接了出去,赵琦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胸口一畅,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赵琦等人身上都有伤,警察简单了解了情况,让救护车把他们送去医院,接受检查。
万幸的是,跟赵琦的检查一致,庆成文只是软组织挫伤,没有骨折,其他人也只是受了些轻伤。不过为了避免意外,医生建议他们在医院里观察一晚上。
老张和四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两人被救出来时,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晚上睡觉前,赵琦拿出了之前捡到的小铜牌。
铜牌应该是最近几年制作的,应该是经常佩戴的缘故,外表已经有了包浆。
铜牌正面雕有一大两小三只羊,大羊居中,呈卧伏状,四肢均收于腹下。羊呈回首状;两只小羊,嬉戏在大羊身两侧,母子情深。卧羊造型十分准确,骨胳、肌肉的表现突出,羊眼尤其灵动,形神兼具,线条干净光滑,写意无拘,雕工非常精湛。
铜牌背面没有图案,只有一个“杨”字。
这块铜牌是谁的?
“三传”一开始就被打晕了,没有到过捡到铜牌的地方,而且他就是那个村的,村里人没有姓杨的。
程图很凶猛,直到墙角的位置,自己才有还手之力,程图身上的东西,更有可能掉在墙角。
这么想来,铜牌的主人最有可能是“兔儿”。
不过,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大,但也有可能是无意间掉落的,或许主人就不是他们三个。没有人提起,就当是他的战利品了。
翌日,警察又过来,找他们问了一些问题,大家因此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三传”的父亲就是村长,他年轻的时候也跟亲戚下过墓,懂的一些探查古墓知识,而他当时跟着的老大,正是程图的父亲。有一次下墓的时候,一行人遇到意外,程图的父亲救了他的命。那次意外让他瘸了腿,从此离开了盗墓行业。
古墓就在他家屋后的自留地的下面,是他种地时无意间发现的,发现后就通知了程图,并为程图的身份做了掩护。
而遍布村子地下的地道,确实是黑老九挖的。
前文说过,黑老九年轻的时候,是个打手,在村子里没什么人缘。
黑老九四十多岁结的婚,结婚前他就知道妻子的品行不太端正,在娘家的时候,就跟街坊邻居,老少爷们关系都非常不错。
不过他不是很在意,毕竟他的条件就摆在那里,只要妻子能够给他传宗接代就行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结婚不到一年,妻子就跟别人跑了。这件事让黑老九更加在村里抬不起头,村里人难免以此来取笑他,拿他寻开心,好在最后人被他岳父给找回的。
回来后,人到是老实了,又过了一年怀了孕,却没想到因难产而死。
农村嚼舌跟的多,难免又出现一些风言风语,黑老九因此便怀恨在心,在经过几次冲突后,便下决心要让村里所有人都给自家陪葬。
于是他表面看起来与世无争,背地里一直在为报复做着准备。
其中,黑老九最痛恨的就是四毛的爷爷,以及“三传”的奶奶。
前者在黑老九妻子生前,一直跟别人吹嘘跟她有一腿,为此黑老九和他还打过架;后者则老是嚼舌跟,经常从她嘴里传出一些有黑老九有关的传闻。
对黑老九来说,别人可以不死,这两家一定要死的干干净净。
黑老九的计划说起来很简单,在村子下面挖一条地道,埋上炸药,等某一天夜里引爆。
他先挖的别的地方,“三传”家下面最后才挖。
这是因为“三传”的父亲也算是专业人士,黑老九担心自己挖地道被发现,再加上对方又是村长,发现了对他不利。出乎他的意料,他挖通了古墓,也发现了程图等人。
原本按照计划,黑老九已经动手了,现在有程图他们在,黑老九只能耐心等待。然而,程图却因为觉得这里安全,想要慢慢把土墓里的藏品掏空、变卖,又延长了不少时间。
所以,直到昨天发生地陷为止,黑老九都没有机会实施。
为什么会发生地陷?主要还是地质原因,只是黑老九挖的地道也起到了催化、加速的作用。
得知黑老九居然做了这样的“壮举”,所有村民都吓了一大跳,有些村民当晚就去了别地亲戚家,免得万一自家房子也像四毛那样,跟着新宅一起下葬。
所以说,不要经常背后说别人坏话,当面揭人伤疤,搞不好就会酿出血光之灾。
最后,关于哑巴没有通知村长,他们进入地道,原因说起来也好很笑。
村长原来偷偷出了一百块钱,让一位村民盯着赵琦他们。但这人临时被朋友拉去喝酒,他又花五十块钱叫了另外一位村民,但这人比较懒,又怕有危险,就花了十块钱让哑巴去看着。
哑巴见有钱拿,一开始还挺高兴,但后来用石头砸赵琦他们的时候,反被赵琦扔的石头砸到,生着闷气回家去了,根本没想要通知上去。
庆成文听了笑言,这就是中间商层层赚差价,导致的恶果。
之后,大家从警察那知道了一些程图的情况,不提他们盗墓所犯的罪,三个人手里光人命就有三条,哪怕不算别的,死刑肯定是跑不了了。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赵琦的意料,同时也了了他前世今生的一桩心愿。
虽说,如果没有那件事情,他或许不会踏入古玩这一行,也不会有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初程图撞的他那一下,确实间接影响了他的一生。
意外解决了程图,赵琦觉得这次商都之行算是比较完美,又多了柳勋、庆成文和魏云亭这三位朋友,可以说不虚此行。
不过,随着老张和四毛之死,庆成文没有完成师傅的任务,多少有些郁闷,好在还有一些收获,算是有些安慰。
魏云亭也很遗憾,没有通过四毛找到线索,但就算四毛死了,他也会继续调查四毛生前接触的人,虽然希望渺茫,以他的性格还是要尽力而为。
第二天上午,大家出院,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见一位拎着布包的中年人向他们走来。
“请问,你们谁是赵琦?”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帮人带个话,咱们能单独聊吗?”
赵琦心里奇怪,自己在商都也就认识了那几个人,有事找他直接打他电话就行了,不需要让人带话。
于是,他说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在这里说就行了。”
“不行,带话的人告诉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中年人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树:“咱们就在那边说,光天化日,我也不可能对你不利的。”
赵琦想了想,答应下来,和中年人一起走到树脚下。
“可以说了吧,是谁让你带的话?”
“我是黑老九的远房亲戚,他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说着,中年人从包里拿出一只铜盒递给赵琦。
“他为什么要把这盒子给我?”赵琦没有接,他满心疑惑,不明白黑老九为什么会送东西给自己。
中年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跟我说,盒子里面有一封他写的信,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这盒子你拿着吧,我也好交差。如果你实在不想要,就找个地方把它扔了。”
赵琦想了想:“那我再问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见的他,据我所知,他昨天就已经被带去警局了。”
法律规定,如果因刑事犯罪嫌疑被羁押在看守所,是不允许人犯与家人会见通信的。避免串供影响对案件的侦办。这也正是赵琦疑惑的地方。
“这只盒子早就放在我这里了,但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是昨天接到他的电话,估计是被警察抓走之前吧。”
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盒子你拿去,从此以后,我跟他就没什么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