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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行动开始,在红隼的掩护下伊芙成功来到了刺杀位置,这里的人群勉强算不上密集,不过到处都是燃烧的烛火,火光涌动,如果有人能从,高空看去的话,会惊奇地发现,一团又一团的焰火如同发光的轨迹般缠绕在剧院广场之上,在阵阵祈祷声下,这里宛如古老仪式的祭坛。
站在环形的阶梯之上,在这里伊芙有足够的视野去观察到高台上的教宗,身后便是一根根古旧的石柱,伊芙紧靠在石柱上。
仪式还没开始,临时架起的高台之上空无一人,这里是这剧院广场的中心,不久后正教的教宗便会在这里登基,揭开仪式的序幕。
“你紧张吗?”
红隼在一旁低声问道,说实在他感觉不是很妙,刺杀教宗这种大事交给他们两人,怎么看都有点太信任自己了。
“我还好,只是天快黑了。”
红隼负伤的情况下,刺杀只能交给伊芙去做了,与之前莽撞的不同,伊芙现在无疑冷静谨慎了许多。
她看着天边的尽头,武器的射程有限,说不定她还只有开一枪的机会,如果光线再这样昏暗下去,伊芙开始没有把握能成功刺杀教宗了。
信仰的祷告声不断,虽然没有明确的时间节点,但随着逐渐热烈起来的祷告声,小提琴箱已经被打开。
那是一把精致的步枪,整体颇有永动之泵的设计风格,有许多弧线的设计,就像流动的钢铁,从一些细节上看去,它倒真有些实验品的样子,到处都是粗糙的棱角,从枪械的缝隙里还能看到复杂的机械内构,就像还未来得及装饰一下外观,便被拉出来执行任务一样。
周围都是低头祷告的信徒,再加上红隼帮伊芙挡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件致命的武器被伊芙取出。
这是被称作“陨星”的武器,虽然听起来蛮炫酷的,但它的射程可怜的不行,也就比常规步枪能多出一点而已,伊芙以为永动之泵会提供一些超射程的武器来辅助作战,比如那些阿斯卡隆重炮,这样的话,她也不用靠的这么近来狙杀教宗。
如果真有一把射程离谱的武器来辅助,现在伊芙大概会和红隼呆在某个阁楼里,用瞄准镜窥视着剧院广场,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扣动扳机,结束这一切。
“所以这个武器到底有什么不同?”
伊芙扛起陨星,将它藏在了教袍之下,这把武器唯一的好处就是还算小巧,可以被拆分,从这种角度来讲,这武器确实适合刺杀。
配套的还有一根加长枪管以及瞄准镜,将它们安装上后,它就像一把长剑一样,被伊芙拄在地上。
“我不清楚,我们甚至没时间测试这个武器怎么用…梅林怎么说这东西来的?”
红隼将几枚子弹取出,这是陨星的特制子弹,与常规子弹不同,这东西要加长了几分,上面有着复杂的花纹与嵌套,就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谁也想不明白永动之泵那些家伙为什么喜欢在这种地方进行艺术追求。
“瞄准、射击,他说这个东西和常规武器没什么区别,只要你会扣动扳机,你就能使用它。”
不知道为什么,伊芙觉得此次行动越发地荒唐了起来。
突然间信徒们沸腾了起来,他们纷纷抬起了头,动作一致,就像机器一般,给人一种难言的诡异感。
伊芙与红隼都意识到了气氛的变化,她们沉默了下来,压低呼吸,目光紧盯着空无一人的高台。
要开始了吗?
伊芙这样想着,她微微后撤,躲进红隼身后的阴影之中,冰冷的金属声响起,她架起了陨星。
短暂的寂静后,高台之上有人缓缓地走出。
弥格耳面无表情,神情肃穆,但内心的激动却仿佛要从五孔里涌出来了一般。
这是多么深切的愿望啊,他就要实现了,对于这一切他已经渴望的太久了。
俯视着下方的人群,信徒们都纷纷地抬起了头,目光带着狂热,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弥格耳的身上,就像有光芒附着着。
这就是信仰,这就是权力。
在他身后信徒们托举着那黄金铸就的冠冕,再有不久弥格耳将在他们的注视下,戴上这神圣的冠冕,成为神的仆人,众仆之仆。
“开始吧。”
弥格耳对自己说道。
这话语就像魔咒一般,它触发了什么,因此弥格耳看到了。
在自己视线的尽头,在这白昼与黑夜交接的时刻,他看到了一抹沸腾的光芒从那地平线的尽头涌起,就好像迸发的火山,冲天的火柱贯穿了天地,紧接着凝为实质的气浪卷积着灰尘与残片而至。
它们就像无形的军团,裹着着途径的一切,将它们逐一摧毁,撕扯成数不清的碎末,街道被撼动,玻璃被逐一震碎,这就像海潮一般,从每个缝隙里涌过,直到抵达弥格耳的眼前。
就像末日一样。
什么警告都来不及发出了,当弥格耳注意到这些时,灾难已经抵达眼前,所有的声音都被那震耳欲聋的轰鸣所取代,仿佛有风暴降临于此,黑暗下烛火在一瞬息熄灭,世间陷入了黑暗。
高台崩塌,人群翻倒。
伊芙背靠着石柱,冲击的气浪从她身边的两侧涌过,她有想过洛伦佐的爆炸会惊动很多人,但她不知道威力居然这样强大。
陨星在狂乱的气流中来回摇摆,伊芙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住它,目光透过瞄准镜,昏暗迷离之中她试着找到弥格耳的身影。
这远超预料的爆炸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伊芙从瞄准镜后看到了弥格耳的位置,这位未来的教宗无比狼狈,他抓着高台尚未倾倒的残骸,努力不让自己跌落下去。
“永别了。”
伊芙说着扣动了扳机。
突然间另一只手抓住了伊芙的手指,让扣动扳机的手指未能按下,同时伊芙整个人被扑倒。
“你搞什么!红隼!”
伊芙怒骂道,但还未等她多做询问,红隼一把按住伊芙的嘴巴,借着暴虐的气流,带她翻滚到了环形阶梯之下。
这里也是同样的一片狼藉,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被推动了过来,就像一个简略的掩体,能暂时挡住两人的身影。
“你在干嘛!”
伊芙快气炸了,只要她扣动扳机,她们这一组的行动便结束了。
“嘘…”
红隼无比严肃地看着她,紧接着他指向了信徒们。
伊芙不再发作,而是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很多人都在冲击下翻倒,痛苦地呻吟着,但诡异的是还有很多信徒没有倒下,他们就像石柱一般,在冲击下坚立不倒,破损的教袍下显露出钢铁的光芒,在空中猎猎作响。
“仔细观察,伊芙,这是你的实习,也是一次生死的较量。”
红隼一改之前的神经病风犯,就像一名老兵一样为伊芙传授着经验。
伊芙听着他的话,随后眼瞳凝固了起来。
“说到底净除机关是在与妖魔作战,这东西本身就比较玄乎,所以有时候玄之又玄的直觉会救我们一命。仔细去感受,你觉得他们是什么?”
红隼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那些信徒与其他信徒不一样,他们就像哨兵一样观察着四周,有猩甜的血气在他们身上发散着。
他们缓慢地移动着,前进中能看到教袍下染血的剑刃,角落里还有正被处理的尸体。
这一群不该存在这里的家伙,他们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就像无情的野兽一般,爆炸的冲击对于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不,还是有影响的。
一个又一个的教徒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带着相同的冷漠,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家伙出现在伊芙的眼前。
“唱诗班…”
伊芙的声音都僵住了,这里不止聚集了一堆教徒,还有着一支被秘血加持的军队。
她有些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扣动扳机会发生什么了,恐怕她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便会被数不清的刀刃切割成一地的碎肉。
“放弃行动,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应对的了。”
红隼低声说道,他把伊芙的小提琴箱推了过来。
“不,我们或许还有机会,”伊芙否决了红隼的提议,拉紧了枪械,将它藏在自己的教袍下,“现在我们的伪装还没被识破,或许还有机会。”
“如果被识破了就死定了啊!”
红隼觉得这个女孩有些敬业的过头了…不对啊,你这个实习生这么敬业干什么啊!净除机关你家开的啊?这么卖命。
等等…从某种角度来讲好像还真是她家开的。
伊芙不清楚红隼这些有发散的神经,好不容易严肃了起来,他又把自己玩了进去。
“等洛伦佐,现在就看洛伦佐行动结束后,能不能顺道把教宗杀了,毕竟那个家伙强的离谱,这些唱诗班虽然人多,但还不是威胁。”
伊芙说着便要走出掩体。
“你干嘛?”
见伊芙这样,红隼一把拉住了她。
“还能干嘛,继续装作教徒啊。”
伊芙说着也抓住了红隼,把他从掩体后拖出来。
“现在场面一定很混乱,说不定我们还有刺杀教宗的机会。”
手臂处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随着伊芙轻微地甩手,一致柳叶刀滑落到手中。
自从黑山医院事件后,伊芙就有些爱上了这把武器,小巧精致,出其不意,非常适合用来刺杀。
“哇,你真的疯了。”
红隼有些不知道该敬佩伊芙,还是赞叹她的疯狂了。
两人努力地装作信徒的样子,缓缓地靠向高台崩塌的位置。
轰鸣的爆炸显然惊动了周围的所有人,叶加大剧院内的歌声终止,遥远的城区中响起接连不断的警哨声。
伦内特带着乐团走出了昏暗的叶加大剧院,由于燃气管道爆炸带来的余波,点灯人们没有继续点亮路灯,每个人都心怀着恐慌,无人照亮这黑暗的世界。
渐渐的,有光在剧院广场上升起,信徒们将蜡烛再次点燃,使其成为了唯一的光。
“啊…”
伦内特望着这片祥和的世界,信徒们搬运着杂物,照顾着伤员,低声祷告着。
一旁的团员看着自己的团长,自己期待依旧的演出居然就这么被打断了,他正想安慰,却听伦内特低声说道。
“天注定啊…”
他激动了起来。
“老天都想让我演出这伟大的一曲啊。”
“啊?”
团员有些搞不懂这个团长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了。
只见他兴奋地大喊大叫着。
“来,让我们为这神圣的一幕谱曲!”
胡奥与丽雅救助着伤员,将大家搀扶起来,他们还搞不清楚爆炸是怎么回事,但能从街道的方向看到熊熊的火光。
“怎么回事?”
胡奥喃喃自语着,可随即有声音在一旁的残骸里响起。
“胡奥!”
丽雅喊道了胡奥的名字,她正站在残骸旁,挥着手叫胡奥来帮忙。
作为一名水手他还是很有力量的,因此胡奥快步走了过去,从那阴暗的缝隙里他勉强地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冕下!”
他惊奇地喊道。
乐团已就绪,在伦内特的指挥下,在这片有些糟糕的临时场地里,夜幕下响起悠扬的曲调。
一切显得很美好,直到有漆黑的身影逆着熊熊的火光,从街道的方向袭来。
他们越来越多,直到将那燃烧的火光都完全遮蔽了,宛如绝对的漆黑,福音教会的信徒们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大声斥喝着。
“异端!”
他们很愤怒,他们需要发泄,他们憎恶这个新兴的教派,他们要将其摧毁。
谁也不清楚是谁集结了这些人,但他们就是这样真实地出现了,在这些狂热者的眼中,很多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将这起爆炸视为神的旨意。
神怒了,为了平息怒火,他们要摧毁这正在登基的正教。
骑警们试着拦住他们,但此时他们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边的同僚少之又少。
他们去哪?谁也不清楚。
骑警们用力地吹响着警哨,可这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们一点点地被人潮吞噬。
漆黑的夜晚与无光的城市将这暴行藏匿了起来,倒有些敏锐的家伙嗅到了鲜血的甘甜,但他们看向黑暗里,却什么都看不到,也是在这时唱诗班们也动了起来,他们就是为此而准备着的。
两个信仰就要碰撞在了一起,引发那疯狂的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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