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你提前打个招呼啊,我在来的路上,可是看过几眼咏雪宗剑谱的!”
“从哪看的?”
“宗主大人给的,怎么样?看到我的令牌没?”
宁不欢是见一个熟人就要炫耀一番,这会儿趁着还没开始,又甩起了腰间的令牌。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将目光落到令牌上。
“特权弟子?咱们宗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个?”
“依我看…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这字迹是出自宗主之手没错,可‘宁不欢’这个名字,我是真没听过啊!”
“我也没…”
叶雨眠目露诧异之色,但他并没有细问,双指并拢划过剑刃,一股精纯的剑意顿时凝聚于剑锋之上。
“喂!你怎么知道我只能学初阶?”宁不欢嘴里叫嚷着,动作却是和叶雨眠出奇的一致。
“咏雪剑,天赋再高也要从初阶学起。”叶雨眠淡淡地回道。
“那剑意呢?”宁不欢不依不饶,话音未落就已经一剑刺出。
叶雨眠侧一挡,还刻意顿了顿:“以心化意,以意动剑,剑意千变万化,极致则无痕。”
“无痕剑意?”宁不欢眼睛一亮:“是咏雪宗最厉害的一招吗?”
“不算。”
“那最厉害的叫什么?”
叶雨眠手腕一转,漫天剑影顿时如烟如霞。
“烟霞满天。”
叮——
两把剑交错而过,二人皆是掉落了一缕发丝。
“第一回合你输了!”宁不欢立刻嚷道:“我掉了三根,你掉了五根!”
叶雨眠默然无语。
宁不欢束着一撮马尾,而叶雨眠却是长发披在腰间,要是以此定胜负,的确有失公平。但叶雨眠显然不会跟他较真,便微微颔首道:“再来!”
话音刚落,双方再次提剑而起。
“烟霞满天共有七式,第一式,剑如烟。”
“烟,轻飘,不可捉摸,但速度慢。出招前需要预判对手走位,否则与虚招无异。”
叶雨眠虽在一丝不苟地解释,但动作却更加认真严肃,丝毫没有让招之意。
宁不欢手腕一轻,勿念就像一条追着水泡的小鱼,随着他的手掌划动。
在众弟子的眼里,擂台上的俩人一个轻似蝶,一个灵动如鱼。
饶是一个初阶招式,在你来我往间,也能给他们打出花儿来。
宁不欢每一步都穿插着灵猴法,时而使出的镜花水月更是令人啧啧称奇。
镜花水月的镜面碎裂原本诡异无常,但背景换成了银装素裹的七星峰,效果便完全不一样了。
叶雨眠仿佛每一剑都打在镜面上,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罕见的法。
“这法不错,你自创的吗?”叶雨眠罕见地被勾起了兴致。
“我哪有这么厉害?”宁不欢笑道:“是跟轩辕家的一位大叔学的,又从一个小妮子的法中找到了一些灵感,就试着改了一下,勉勉强强能用吧?”
“不勉强。”叶雨眠向来实话实说,不会贬低也不会奉承。试探过宁不欢的法之后,忽然形一变,速度加快了三倍不止。
宁不欢顿时一惊,镜面碎裂化开的同时,一片布帛飘落在地。
定一看,竟是袖子缺了一个角。
“唉!就说这衣服打架不方便吧!”宁不欢晦气地挽了挽袖子,结果只是无用功。
“第二回合算你的,再来!”
叮,叮,叮…
随着叶雨眠步伐加快,二人在擂台上更像是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若说宁不欢像鱼,叶雨眠则像捕鱼的鸟。
宁不欢越看越好奇,忍不住问道:“你这法叫什么?”
“雁过。”
“怎么宗主给我的书里没有?”
叶雨眠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忽略了他话里的无赖之意,面无表道:“因为这是高阶法。”
简单地几句对话,二人却已对了数十招。
镜花水月被他这般频繁使用,灵力也是飞速消耗,叶雨眠虽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他,但若时间再长些,被逮住也是毫无悬念。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没被戳死,也要被耗死了。”宁不欢的影一沾即走,翻一跃站稳形:“反正我赢一次你赢一次,咱们算平了。”
听着二人在擂台上的交流,众弟子瞠目结舌。
排位比试,不分输赢不罢休,平手算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裁判也仿佛如梦初醒,可还没来得及说句公道话,一名长老便迅速驭剑至擂台上。
宁不欢认得这名长老,就是在宗主侧的那名中年男子。
“黄长老。”众人一揖。
“今比试到此为止,若有挑战者,明再来。”黄芜大袖一挥,声音不带一点感。
“宁不欢为我宗特权弟子,不属任何山门,故本次切磋,仅为切磋,其他结果不变。”
这句“其他结果不变”一出,众人又望向了擂台下,被医师全力救治的白扬帆。
“另,内门弟子慕世滥用职权,目无尊长,宗主令其闭门思过十年,期间不得过问一切事务,但凡七星峰弟子务必监督。”
“是…”
众人这一声回应极长,仿佛有人早已应答完毕,有人还未开始理解。
“叶雨眠,宗主委任你全权负责七星峰一切事务,你可愿受此委任?”
黄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叶雨眠的上,仿佛想要发现点什么。
“不愿。”叶雨眠干脆地回绝道。
话音一落,众人原本火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为什么?众望所归啊!”宁不欢离他最近,转便脱口而出。
“弟子志不在此,勉强受之无用。”叶雨眠朝黄芜一揖,也算是对所有人给出了回答。
闻言,黄芜眉头一皱:“汝志在何方,可否说来一听?”
“志在天下苍生。”
这句话换任何人,众弟子都会觉得他大言不惭,但若是换了叶雨眠,众人只觉得一阵血沸腾。
“原来雨眠师兄志向如此远大…”
“怪不得,像白扬帆那样的小人根本就比不上师兄!”
不少女弟子脸颊飘红,眼睛里仿佛倒映着星辰。
只有宁不欢一听这话,心里莫名一个咯噔,赶紧上前拉住了他。
“你不是!你没有!你听我说,你这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