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让弓箭手将抛射距离调整到一百步!让城内正在休整的轮换人马上城参与防守!”
田豫一身上下全是鲜血,他气喘吁吁向着身后的传令兵下令道。
随着田豫军令的下达,原本正在城内轮换休息的幽州军士卒顿时再度抄起兵器冲上城墙,这一度让幽州军将局势略微扳回来了一点。
但是田豫清楚,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这一次不行了自己让轮换人马上城,下一次不行了可以让弓箭手换上短刀上城,那下下一次呢?
即便是田豫也没料到,城外的异族联军居然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十万人马参与攻城,现在田豫内心也不知道,自己等人能不能坚持到华雄援军的到来?
或许当初坚持守城而不撤退,真的不是一个正确的策略吧?
虽然田豫心中这么想,但他嘴上还是吼道:
“幽州的健儿们!坚持住!我们的援军已经不远了!”
说完,田豫提着自己的长矛便再度冲进了短兵相接的战场,一矛将一个刚刚爬上来的鲜卑人咽喉处戳出了一个血洞!
“八嘎!”
前田利家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然而他眼前这些守城的汉军士卒就好像同自己身后的瀛洲武士一样悍不畏死,这一度让他心中倍为窝火。
在他眼里,除了瀛洲人,这些其他国家的人根本不应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前田利家又一刀将身前一个幽州军偏将的脑袋砍了下来,这次,他注意到了前边刚刚刺死一个三韩士兵的田豫。
而此时,田豫一甩手里长矛将那三韩士兵甩下城墙,迎面也看到了前田利家。
纷乱的城头战场,两人四目相对,似乎一道无形的火花在两人视线之间炸现,田豫一抖手里长矛,前田利家武士刀横于胸前,两人同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啊!”
两人一照面,田豫长矛径直点向前田利家前胸,而前田利家也不躲闪,像田豫的这种攻击他已经遇到过好多次了!
当下前田利家手里武士刀自下向上便是一撩!
田豫眼疾手快,急忙收回手里长矛,他知道若是自己的长矛被前田利家手里的武士刀撩中必会瞬间断为两截!
而前田利家趁着田豫收矛的时候欺身上前逼近田豫,田豫连步后退,同时长矛再度点向前田利家眉心!
“不自量力!”
前田利家用蹩脚的汉语说道,然后一如方才挥起手里的武士刀再度向着田豫的长矛砍去,然而这一次田豫没有收手,他反而是一下松开手,将手里长矛向前送了出去!
顿时,前田利家瞳孔一阵紧缩,临阵搏杀,对方出此奇招肯定是有备而来!
果不其然,只见那田豫长矛脱手以后,竟然是就地一滚,直接来到了前田利家身前,然后他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朝着前田利家脚上就刺了下去!
“噗!”
而此时前田利家刚刚一刀将田豫的长矛砍为两截,瞬息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骤然只感觉脚上先是一阵冰凉,然后剧痛顷刻袭来!
“啊!”
惨叫响起,前田利家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他抓着手里武士刀就要朝着身前的田豫刺下,然而此时田豫一阵狞笑,然后一把将那刚刚刺入前田利家脚中的短刀抽了出来!
“刺啦!”
顿时一道血箭呲射而出,剧痛之下前田利家一个趔趄,别说去刺田豫了,他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随后,田豫捡起地上已经断了一半的长矛,快步逼近前田利家,前田利家眼看田豫走近却是无可奈何,他想后退,但是脚上的剧痛却让他移动不了,当即前田利家咬牙抬起那只受伤的脚,然后单脚一蹦一蹦想要后退。
田豫笑道:“哼,现在才向跑?晚了!”
顿时田豫一阵快步上前,那半截长矛朝着前田利家身上一阵猛戳,而前田利家一阵吃痛之下根本无法跟得上田豫的速度,两人你来我往几招打下来,前田利家已经浑身都是血洞。
这时,有几个瀛洲武士看到前田利家受伤,向着田豫这边杀了过来,田豫见了,顿时不再拖拉,侧身闪过前田利家一道,然后猛然沉肩向其一撞,顿时将前田利家撞倒在地,这时田豫双手握紧手里长矛,朝着躺在地上的前田利家心空就扎了下去!
“噗呲!”
田豫随手抽出长矛,又是一道血箭喷出,这次溅了田豫一脸,前田利家这个率先攻上无终城楼的瀛洲武将,没了。
田豫用短刀割下了前田利家的人头,举起来让那几个瀛洲武士看得清楚,然而田豫预想之中的对方会落荒而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些瀛洲武士见田豫杀了前田利家反倒是更加激发了凶性,一个个大吼着向田豫冲了过来!
田豫见了,随手扔下那前田利家的人头,迈步上前便迎上了那几个瀛洲武士,一番血战之后,田豫身上多了数道口子,但是那几个瀛洲武士却是留下了生命。
转眼间,这一轮的攻城战又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田豫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是敌军多、幽州军少了。
田豫看看身后,他的亲兵和负责传递军令的传令兵已经全都不在了,不知是战阵之中走散了还是已经倒在了城楼上的某一处,田豫一抹脸上的血污,然后一瘸一拐地向着最近的一处战团走去。
这是一伙三韩联军和高句丽士兵在围攻几个幽州军,田豫从侧边杀来接连砍翻几个三韩的步卒,这些人明显没有那瀛洲武士悍不畏死,当下一见急急忙忙就跑了。
田豫抓着那伙幽州军士兵中的一人,向他说道:
“我是田豫,我命令你去城下传令,鸣金,同时让所有弓箭手撤入城内,与敌军巷战。”
说着,田豫一把加随身的令牌塞到那士兵的手中,那士兵满眼血泪,应声道:
“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扬州江南,卑弥呼望着眼前波光荡漾的太湖,眉头忽然一紧,自言自语道:
“前田君已经玉碎了么?果然,这个国度即便是这样一个充满内忧的时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撬开国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