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霜默默低头整理着地上的碎木头，这次这小乌龟是真的伤心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毕方拿着地上的碎木头，说了不少安慰的话，吕霜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宁天霄抓起地上被踩坏的部件，安慰吕霜道：“霜啊，师父给你变回来，你就别哭了行不行？”
吕霜摸了摸眼泪：“师父你别哄我了。”
离一刻还有一段时间，宁天霄笑道：“真的，你们闭上眼，我让睁开你们再睁开。”
片刻之后，宁天霄用咒语恢复了傀儡碎烂的部件。
吕霜惊喜地揉搓着双眼，抢过宁天霄手中的木头，不断左右翻看着，确定宁天霄没有在逗他。
毕方也惊愕道：“宁宗主，这是怎么做到的？”
宁天霄继续把功劳推给阵法：“前辈忘了，是阵法啊。”
白小鬼做了个鬼脸。
随着芬姐的偃旗息鼓，乔戣和芬姐的大战终于告一段段落，乔戣在这段时间内表现出来的勇猛果决远超凌云宗的任何人。
俗话说的好，爱会改变一个人，恨也会改变一个人。
宁天霄把乔戣叫来，让她跟吕霜一起学着做傀儡。
乔戣也明白自己在芬姐的事情上太过激动，即使对傀儡不感兴趣，也默默帮毕方和宁天霄打下手。
宁天霄的本意是让乔戣多接触一下毕方这个正人君子，以后哪怕凌厉点，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凌厉得太过分，伤人伤己。
而另一点，宁天霄其实希望乔戣和吕霜的性格能够互补一些。
四个人一晚上几乎都没说什么话，宁天霄得闲的时候翻了一下商店，没更新什么东西，任务点已经快接近7万，升级技能又太贵。
宁天霄没话找话：“毕前辈，麒麟山种药如何？”
“是个不错的地方，灵气充沛，面积也大，只是有不少走兽，到时候可能会破坏药园。”
宁天霄点头：“到时候外围种树，内部种药，挡一挡。”
“我见到不少六和宗的旧人，还信得过？”
“没什么问题，那些人大部分是没有溟魂才被六和宗留下的，百晓生前辈已经去查过了。”
毕方点点头：“那就好。”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白小鬼抱着猫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
吕霜心情差，乔戣心情也不好，宁天霄尴尬，毕方在沉思。
过了一会，竟然是毕方先开口：“宁宗主，我可以让人写信从博古池带些药材种子过来，博古池的药材都是上等，宁宗主明年春天可以直接种下去。”
宁天霄欣喜道：“多谢前辈！”
毕方皱眉：“博古池的种子应有尽有，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老夫心中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前辈尽管问。”
“这齐王世子的溟魂如何？”毕方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强弱如何，并不想打听他的溟魂到底是什么。”
当个君子可真够纠结的。
宁天霄笑了笑道：“他没有溟魂。”
毕方一时愕然：“没有溟魂？”
“对，芬......齐王妃和世子都没有溟魂。”
毕方的表情既有点欣慰，也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我听到他没有溟魂，还是有些欣喜，这样的孩子如果有溟魂，长大恐怕是......再加上他在江南道的身份，唉。”
毕方一担心担心到以后二十年的事情，宁天霄想的就没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二十年之后，这齐王府到底属于乔戣还是乔麟还真的是未知数。
小事子目前来看，可是哪点都比不上乔戣，除了芬姐的爱。
乔戣小声嘀咕道：“说不定过两年他就被人打死了。”
毕方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宁天霄心头一突，他不想在毕方面前留下凌云宗不好的印象。
“你的名字是乔戣？”
乔戣扬着小脸：“是。”
“你的事情，我多少听过一些，齐王府亏欠你是真，可你不该怀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乔戣表情有些倔强：“那什么是应该？放下？可是我不愿意放！”
毕方淡淡一笑：“并非如此，你把他们看得太重，你的心就失衡了，你心里惦记着太多的恨，就没办法记住其他的东西。”
乔戣的表情柔软了一些。
还是毕方会教孩子啊！
“我应该记住什么？”
毕方忽然一笑：“在我小的时候，宗门中有一个天才般的师兄，我那时候以这名师兄为目标，日日、事事想要追赶他，想跟他一较高下，但是却永远都跟他差一截。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为什么？”
吕霜也抬起了头。
“因为他不在乎这些，而我在这些事上用力过猛，心，已经失衡了。他心中只有炼药，对于我们的嫉妒和羡慕，他丝毫不在乎。”
吕霜挠着头：“我可成不了天才。”
“不，只要你专心一件事，你就已经赢了。”
乔戣乖巧地一笑，一抱拳：“谢谢爷爷！我会努力守住自己的心，然后赢的！”
跟毕方相处的时候，宁天霄总觉得自己心里尤为安宁，老爷子身上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或许，也是老爷子太良心了吧，对于后辈，老爷子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地指导，宁天霄想了想自己身边的老头子，都有点坑。
这么良心的老头，真的不多见了。
“宁宗主。”
宁天霄忽然被点名：“啊？”
“凌云宗此时稍弱是事实，但宁宗主能争该争之事，为该为之礼，实在难得，有句话说的不错，君子有所不退。”
宁天霄心中道：小人可是一步不退！
毕方笑道：“宁宗主可懂我的意思？”
“懂，这不就是让我心里没有两个人，别怂？”
“不过，若是将来齐王上门问罪，宁宗主尽管说出我老头子的名字，博古池自会与之周旋。”
“毕老前辈也放心，如今凌云宗与三途结盟，还顺带一个寻林宗，三方势力，齐王想必不会有动作。”
“我明白，只是牵涉到那位太上皇，万一有事，博古池在江南道还算说得上话，宁宗主不要怕麻烦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宁天霄心头一暖：“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