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齐问出这个问题，宁天霄原本以为百晓生会丝毫不虚地点头承认说我老头子这一辈子都没说过假话，谁知道百晓生这老头子脸竟然腾地一下子红了。
刘齐嘿嘿一笑，揶揄道：“当年为了从黑虎宗翻墙出去，说谎放屁一样，你说他说没说过假话？”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百晓生三十岁以后再也不说假话，这是我命运的坚持。”
百晓生脑袋后的毛笔亮了又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宁天霄等了半天，毛笔最终暗了下去，愣是没说出来。
难道百晓生自己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百晓生摆了摆手：“别说这些了，还是讲讲这些红蛇神史诗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这跟我当年所知，的确不一样。”
刘齐道：“如你们所见，这里的红蛇神史诗是以红蛇神为主的，你们以前所见的红蛇神史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据说，这里的红蛇神史诗，是黑虎宗一名年迈的工匠刊刻的，他自称见过蛇神怒巴哈显灵，因此做了这么一件事。”
“这里的史诗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从最下面开始，盘旋向上，完全是伟大的神迹啊！”
酉椋冷笑一声：“神经病。”
宁天霄内心暗叹一句，说不定把酉椋和乔戣放在一起，她们就能棋逢对手。
不过想想那个场面，真的有点可怕，还是算了算了。
刘齐被噎了一口，缓了缓说道：“红蛇神降生之初，只是造化蛇池当中的一条小蛇，它不仅要面对同类的竞争，还要面对巨鸟吞蛇的危险。”
宁天霄等人随着刘齐的介绍移动着目光，看着墙上的画。
“最终，红蛇神从数以百万计的蛇中脱颖而出，它在这个过程中，吞噬了数不清的蛇，打败了百来个巨鸟，最终被龙王承认为自己的子孙，将要化龙。”
小红蛇从宁天霄的袖子里钻出来，非常严肃地听着刘齐的话。
宁天霄心里想着，你能听懂个啥啊，这物种隔离的。
没想到当刘齐说到被老龙王承认的时候，小红蛇一阵激动一样地点了点头。
不是，你这这不是能听懂吗？那我以前问你是不是红蛇神的时候，你咋装傻呢？你在诓我？等着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一定搞条雷线给你治治这装傻的毛病。
“谁想到在化龙的前夕，人界三道和神界两道开战了，红蛇神作为神界三道的战力，上了前线，老龙王允诺，等他从战场回来之后，就帮它飞升为龙。”
“谁能想到在战场的时候，红蛇神奋勇作战，但是在某一次战役中，因为陷入敌阵太深，被所谓的战神给舍弃了，红蛇神运气很好，他从战场活着回来了。”
“等他再去找老龙王的时候，龙王同意帮他化龙，战神却以避战懦夫为由，拒绝了这个请求，因此老龙王只令他化出四爪而无角。”
看来，红蛇神与战神结怨，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当然，前提是，如果刘齐说的是真的。
“红蛇神在此后一直兢兢业业，等待自己下一次化出龙角的机会，但是战神此后却对他惦记上了，每次红蛇神要干什么，战神都会以各种理由反对。”
刘齐叹气道：“红蛇神越是退，战神就越发针对他，后来，神界与妖界战火大起，妖界趁机拉拢红蛇神，承诺帮他完成最后的化龙。”
“红蛇神把这条消息告诉了老龙王，老龙王反派红蛇神去做卧底，红蛇神在妖界忍辱负重，向外送出妖界的消息。”
宁天霄看着刘齐的手，他指着的一副壁画是，红蛇神跪在老龙王面前痛哭流涕。
这壁画不知有几分真实性，不过，如果不是百晓生之前给他讲过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这事他还真就信了，的确很吸引人，这红蛇神也确实委屈。
“在大决战来临之前，老龙王决意让红蛇神回来，红蛇神好不容易逃回来，但是神在那次大决战中，却失败了，在最终清算的时候，他们以红蛇神通敌为理由，决定杀了他。”
宁天霄打断道：“等会，你说的‘他们’是指谁？”
刘齐指着墙上：“你看，这个背后背着一杆枪的是战神，头上有角的是老龙王，就是他们。”
宁天霄点头道：“那确实委屈。”
“红蛇神不甘就此死去，逃到了妖族的领地，妖族觉得红蛇神是叛徒，不肯再将他留下。红蛇神游荡在人界，留下无数子孙。”
小红蛇挺起了胸膛。
感情这是你曾曾曾不知道曾了多少辈的祖父？
“后来，人界神界签下和平条约，战神经常来到人界修行，红蛇神找到一个机会，把战神给杀了，吞噬战神的尸身，得以化出龙角，他与神界彻底划清界限，就这样成为了我们的邪典十一神之一。”
墙上的壁画画着红蛇神杀战神的一幕和红蛇神化角的一幕。
刘齐说话的时候，雷线始终没有爆炸过，宁天霄此时无法判断史诗到底是真是假，又是谁的是非过错。只能确定，刘齐在这件事上确实没有撒谎。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红蛇神还没死？”
“他死了。”刘齐道，“早就死了，否则我见到这小红蛇的时候，也不会下意识觉得他是红蛇神。”
“那他又是怎么死的？”
“他死于罗刹海。”
宁天霄一皱眉：“怎么又是罗刹海？”
“宁宗主说‘又’是什么意思？”
宁天霄摆了摆手：“没什么。”
这罗刹海出场几率有点高。
“那当时，是谁杀了他？”
“是神族的那些老东西，在罗刹海围剿他，红神神以一己之力，将百余人拖延至死，共同葬身罗刹海中。”
最后一张壁画，红蛇神被无数人包围，背水一战。
宁天霄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觉得有点凄惨，但是，到底是哪一种说法是对的？如果到了漆鹤道去问，大概又会是另外一个答案吧。
刘齐盯着宁天霄手臂上的小红蛇道：“宁宗主，这真的不是红蛇神大人吗？”
小红蛇吐了吐鲜红的蛇信子。
宁天霄摇头。
刘齐激动道：“可是它有四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