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移,两人坐在塔的门前,依旧束手无策,这次焦信提出用水灌试试,宁天霄用时空扭曲之法,给塔灌了个底朝天,门却依然关着。
到了下午,又是焦信打猎的时候,宁天霄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不自觉离塔门远了一点,他不想在无意识中就使用出那些所谓的邪术。
他不知怎么想起了柳佞老头当时跟自己争论时的正气凛然,那时候老头说了个比喻,假如王位轮流坐,今日是屠夫,明日是商贩,后天是贵族,来日是贱民,那天下就要大乱了。
现在也是一样,如果人人掌握这些秘法,那天下必将大乱,他不想做这第一只溃堤之蚁。
焦信才刚刚走了片刻,宁天霄忽然听到了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他诧异地回头,发现焦信老头慌不择路地跑了回来。
宁天霄瞬间握剑:“有大猎物追你?”
老头慌得两根小辫子乱晃:“不是!不是啊!有人!?”
“你的仇家?!”
“不不不不不!!!我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人!”焦信大说道。
不久之后,果然有一个人影窜过来,这女孩的身影矫健如同豹子,她发现两人的瞬间,立即立定挽弓,把箭对准了宁天霄,迅速问道:“什么人?!”
焦信躲在宁天霄的身后,不知道是因为怕死,还是因为怕人。
她用的是一种更为古旧的语言,宫姓的语言应该就是从这种话发展而来的。
宁天霄没有说话,握剑的手紧了一些。
“什么人竟敢靠近这里?速速束手就擒,跟我回去领罪!”
宁天霄心中隐隐有了些曙光,听到“领罪”这两个字,他想到了某个可能,只有在三位主神所在的地方,才这么喜欢判罪。
难道昨夜,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
宁天霄回头看向高塔,高塔上巨大的锁纹丝不动,那两具骨架还是面对面坐着,不曾挪动。
宁天霄沉声反问道:“你是谁?为何敢来斥责我?”
宁天霄的这句话让这女孩一愣,她松了一下手中的弓,问道:“你是神侍?”
宁天霄没点头也没摇头,女孩再次拉紧了弓:“你的令牌!”
他并不知道所谓的令牌和神侍是什么东西,不过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宁天霄想了想,掏出了领主的吊坠。
那女孩看到吊坠的时候,眼中顿时多了了然的神色,她又看向焦信:“他又是谁?”
“我的朋友。”
“朋友?来此地的领主,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女孩眯起眼,她的眼珠是暗绿色的,仿佛是一只野猫。
“不管你信不信,他是我的朋友。”
“他没有证明,必须回去。”
宁天霄从怀中拿出另外一个吊坠,扔给焦信,焦信接过吊坠,愣了一下。
那女孩脸上闪过几丝不甘,彻底放下了弓:“离开这里!容衢隙不容亵渎!”
宁天霄闻言回头,他这次在高塔上看到了一块牌匾,牌匾上确实写了三个字“容衢隙”,他还来不及想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焦信立即拉住他,屁滚尿流地向前跑去。
女孩跟在他们身后,大叫了一声:“喂!奉劝你们一句,在这里不要太过张扬,比你们实力更强的,不知有几千几百!”
宁天霄高声说了一声“知道了”,不再理会。
宁天霄心想,听起来这里是狩猎之地了。
焦信一路急急忙忙往前走,但那女孩一直在暗中不远不近地跟着,宁天霄没有说破。
走到这一日黄昏的时候,他们再次在林子里迷了路,焦信急得不知道怎么好,直说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宁天霄安慰了他几句,两人就在附近的山洞里歇脚。
一进山洞,焦信忽然抓住了宁天霄的手,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那女人的气味就在附近。
宁天霄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焦信的表情安稳了很多,他四处找了些木柴生了火,把三头鸟唤过来烤火,又拿行李当中冷了的鹿腿放在了火上。
此时,宁天霄的传音镜忽然动了,宁天霄猛地睁大了眼,拿出了传音镜。
传音镜的另一端是刘大川的声音,他大叫道:“我可终于找到你了好兄弟!这里的人都说什么奇怪的鸟语,我一句也听不懂,我靠!我真的是受不了了!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桥上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人呢?真是快给我吓死了!”
宁天霄“嘘”了一声:“你那边有危险吗?”
“有啊有啊!”刘大川低声叫道,“这里的人跟些鬼一样,我靠!我在妖族往来多年,也没见到过这么多不同的种族!我靠!你在哪好兄弟,我这就去找你!”
“我在塔的附近。”
刘大川忽然茫然了:“我也在塔的附近啊,你们在哪?”
宁天霄皱眉安慰道:“我现在在山洞里,这里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你稍安勿躁,我先联系联系其他人,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小寒。”
宁天霄又分别联系了言淳,言淳说小寒跟她在一起,倒让宁天霄松了一口气,言淳也说是在塔的附近,却说自己在的地方并没有下雨,又是让人生疑的地方。
重宁没有传音镜,尚且不知在何处。
宁天霄最后联系的是乔戣。
“我是乔戣。”乔戣淡淡说道,“能说话的感觉真好,我们在桥上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还好现在可以见面了,我现在正在找人。”
“我们都在塔的附近。”宁天霄说道,“但又不在同一个地方,有一个女人正在跟踪我们,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嗯,如果她动手,你可以打伤她,但如果不是情急,千万不要杀了她。”
“会被......”
“也许。”乔戣说道,“来了这里,就离他们在的地方不远了,万事小心,我们尽量往彼此的方向靠拢。”
“也就是说,我们很可能要分头行动?”
“对,因为这个地方,似乎是故意把我们分开了。你的身边还有人?是那个老头?”
“是他,那个还没进来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爷爷。”
“我告诫过你......”乔戣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