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世人常言“爱”最难得,与长生不老一般,皆为永恒不灭的追求。
其实,“爱”并不难得,更难的是守住它。
而很多守不住的爱,便成了恨,爱有多深,恨往往更深,由爱生恨,由恨生爱,这样的感情,才是最痛苦的。
手足相残,同门相残。
世间只如苦海,仇山万重,恨海千浪。
“燕帮主,如今大势已定,我可否要你两个承诺,用作交换我的答案?”诸葛正我见元十三限恨声切齿,不由长叹一声,心知今日终于要做个了断了。
燕狂徒平复着气息,身旁白飞飞并立,他道:“请说!”
诸葛正我一提枪身,怅然道:“我与我四师弟一战,此战若胜了,我便入你新朝,若败了,可否放我四个弟子还有皇上一马?”
燕狂徒望着地上已昏死过去的赵佶,还有四大名捕,未曾迟疑,淡淡道:“好,既然诸葛先生开口,我就给你这个承诺,我若称帝,就让赵佶安享晚年,许他衣食无忧,以渡余生!至于他的后宫妃嫔,自选去处,如何?”
“至于四大名捕,燕某从未想过处置他们,四位人品秉性一直令我敬重,如何去如何留,全看他们自己,若去,我绝不为难,若留,高官厚禄!”
说话间。
远处忽然掠来一道急影,来人鹤发童颜,面如冠玉,一身雪白长袍,脚下劲风生动,转眼已掠了过来,尚未到近前,便惊呼出声。
“元师弟,三师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小石的师傅,诸葛正我与元十三限的二师兄,天衣居士,许笑一。
当年王小石诈死他手,这老头千里迢迢,从洛阳直奔“白帝城”要与他一决生死,只是他当时闭关,最后还是王小石出手,也不知道他们师徒两个说了什么,让其一直隐居不露,如今看来肯定又是王老三暗中通知了他。
说来也是有些好笑,想那“韦三青”何等惊才绝艳,无敌于世间,可收的这四个弟子却是个个际遇陆离,老大叶哀禅也还罢了,虽因犯重罪,避入空门,却也心如止水,看破了俗世红尘,化名“懒残大师”,遁迹山林,逍遥自在。
但剩下的这三个,一个个名头武功,无不高的没边,大的吓人,天赋更是一个比一个好,可到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搞得反目成仇,一生为情恨所累,当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因他们而死的人更是太多了。
燕狂徒有感而发,低声道:“这世上人多有遗憾,一时犹豫,一时误会,便可能如他们这般,抱恨终身,以致怨仇深重,一生都活在痛苦苦里,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别人!”
“把赵佶给我吧!”
诸葛正我听的身子一震,面容苦涩复杂,他忽然对着四大名捕道:“你们带着皇上和燕帮主出去吧!”
无情脸色一紧。“世叔!”
只是铁手却按住了他,摇头示意,师傅的同门恩怨,已不是他们可插手的了,这是心结。
见铁手背着赵佶走来,燕狂徒也没再纠缠,更没心思留在这里看什么同门相残的戏码,转身朝外走去。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白飞飞,恰巧白飞飞也看着他,四目相对,燕狂徒轻拂去她脸上鬓角青丝上落的雪片,又擦了擦她那张欺花胜雪,白如羊脂的脸,经这一战,连她也沾了不少鲜血。
回望已被夷为平地,残破不堪的皇宫,他摇摇头。
“可惜了!”
“怎么?”
白飞飞下意识擦拭着脸,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好奇的问。
燕狂徒哈哈一笑。
“本来还想在这娶你的!”
白飞飞那双江南烟雨似的眸子当即似要泛出水来,如玉脸颊上飞快升起两抹绯红,轻声道:“不在这里也一样的!”
燕狂徒却敛了笑。
“这怎么可能一样?”
“我此生绝不要遗憾!”
“称帝那天,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凤笙龙管,紫盖香车娶你,我此生只娶你一人!”
白飞飞定定望着面前的燕狂徒,到了这里,她已一无所有,连仇人都没有,亲朋更是没有,唯一有的,只有眼前这人。
正出神,她美眸一亮。
“哎,青狮!”
远处的雪地里,忽的窜出一匹黑色青鬃的神骏黑马,马背上,还懒洋洋的趴着一只缩卷着圆滚身子的猫儿,见到燕狂徒他们,黑马连连长嘶,连猫儿也抬起脑袋,叫唤了一声,朝这边跑来。
青狮已现,看来“权力帮”真的是入京了。
“燕帮主有何打算?”
见事已至此,无情率先发问,对于皇帝,如他这般理性的人,并无多大好感,毕竟昏庸无道,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何况诸葛正我乃是主战一派,这几年一直谏言向金国开战,奈何蔡京每每从中作梗。
“当然是先灭金!”
听到燕狂徒的回答与世叔的想法不谋而合,无情又问了。
“先灭金?那后呢?”
他一张脸好似不会笑,除了皱眉,便是抿唇,要么就是咳嗽。
“荡平北方!”
“辽?”
无情听的不解。
燕狂徒却只只是笑而不语。
“砰!”
远处的城门开了。
就见涌进来的并非什么官兵,而是狄飞惊、戚少商他们,权力帮入主京城。
大势成矣!
这时候见戚少商他们走到近前,燕狂徒问道:“京城各势如何了?”
“哈哈,帮主放心,权力帮如今大势所趋,所过之处莫不威服!”戚少商手提长剑,浑仿佛刚经历了厮杀,身上气机犹在涌动,大呼痛快。
狄飞惊也卸去了易容,昂首直背,风采超然,他道望着眼前惨烈非常的皇宫,冷静道:“苏楼主已让杨总管领金风细雨楼的势力并入权力帮中,如今正在传令让江湖各方分舵、堂口准备攻城拔寨,易主天下!”
“好!”
“准备入主京城之后的事宜吧!”
自他们离去之后,皇城之中,又起大战。
只是个中过程不为人知。
直到暮色渐沉。
才见诸葛正我提着枪而出,“天一居士”许笑一重伤不治,元十三限断手跛足,功力大退。
三人放声痛哭。
也在这一日。
权力帮入主京城。
夜深了。
楼外寒雪飘飞。
苏梦枕、王小石、燕狂徒和白飞飞四人靠窗围炉而坐,喝着酒,吃着菜,一旁还摆着一副无人动弹的碗筷。
推杯换盏,燕狂徒瞧着苏梦枕道:
“大哥,过几日,我要成亲了!”
“我们无父无母,就依长兄为父一说来了,到时候给你敬茶可别不喝啊!”
苏梦枕闻言一笑,看了看燕狂徒,又瞧了瞧白飞飞。“确实,你也该给弟妹一个名分了,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是等不得的!”
“等?你还想等?”
那想楼外忽然响起一声冷哼。
话一落,楼里已多了两人。
这俩人,一个是关七,他不知何时修剪打理了一翻,锦袍束发,面无表情。
另一个,是个经霜更艳,遇雪犹清的女子。
那是雷纯,她怀中还抱着一把古琴,默然立在窗边,惹人垂怜。
“当年你便说与我女儿订了亲,怎的?这么多年,你就想变卦?”
关七剑眉一扬,整张脸狂态再露,沉声道:“今天,你不给纯儿个名分,就是这姓燕的小子也别想挡我,非得把你这厮打扁捶圆不可!”
燕狂徒喝下一杯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错,确实该有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