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下是一条长长的血路,范闲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也对沈重的心狠手辣不寒而栗。
老嬷嬷把司理理安顿好,谴责沈重对敌国使者卑躬屈膝,对自家人却行为暴虐,扬言要去太后面前告他的御状。
沈重对老嬷嬷好言相劝,把她强行拉到树林子里杀人灭口,沈重擦干手上的血迹,自称老嬷嬷羞愧自尽,催范闲赶快去上京见小皇帝。
沈重把范闲叫到一边。
一一指出他此行的任务都说了出来,范闲不禁到一口凉气,心里暗暗发誓要和沈重决一雌雄。
这是一个狠人...
范闲觉得自己算是有些无耻的人,算是比起陈萍萍,肖恩,沈重这样的人,他还不够狠。
一路上遭遇了些波折,不过还是顺利的进入了北齐皇宫,面见北齐皇帝。
大齐皇宫正殿极为宽宏,内部地空间极大,上方的重檐之间全数是昂贵至极的玻璃所作。
所以天光毫无遮掩地透入殿中,将宫殿常有的阴森味道全数吹散,一片清明凉爽。
这里的宫殿十分豪华,也侧面说明了北齐的靡靡之风,软弱之气,不然也不会接连白给庆国。
这还是庆国的叶昭没有参与战争的情况之下。
长道之后,便是北齐众臣朝班所在,身后水波轻泛,殿上无由清风渐起,地上皆是檀木板铺就,一片庄严肃穆。
使臣跪于地板之上,以臣子之礼拜过敌国皇帝,口称万岁。
“平身吧。”
齐帝皇帝微微一笑,似乎能够让南庆的臣子拜伏在自己脚下,确实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这北齐的皇帝名叫战豆豆,年龄在十七左右,与范闲,李承平几乎差不多大。
文学方面的老师是庄墨韩的二儿子,武道方面的老师是苦荷国师的大徒弟,不过他算是文不成武不就。
不好女色,与庆国那位皇帝陛下有些相似,有些贪玩,对于太后是又敬又惧又怒,对于群臣多赏少罚。
而且战豆豆的外形很标致,还有些小胡子...外形看上去有些娇弱,稚嫩。
这算是有史以来,扮相最像的女扮男装了!
比当初的叶昭还要像几分..
他到还想问一些音乐方面的!
只不过如今齐国高层都在抵制庆国的音乐,不方便多提。
“使臣们远来辛苦,退下歇息吧。”
年轻皇帝挥挥手。
范闲如释重负,准备离开,但是他却被皇帝喊住了。
“范…公子?”
北齐皇帝的唇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范闲,轻声唤道:“你且留下陪朕说说闲话。”
这样貌,还有战豆豆这个名字,让人觉得北齐皇帝很可爱啊。
小豆豆?
吃饭睡觉打豆豆?
一直坐在龙椅上的年轻皇帝此时似乎放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望着范闲呵呵一笑。
接过太监递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说道。
“走,我要让南朝的诗仙瞧瞧咱们北国的仙宫。”
只是此时,珠帘之后传来了一个咳嗽声。
北齐皇帝微微一怔,面带苦色转过头来,对着珠帘行了一礼道。
“母后,孩儿见着范闲心中喜悦。故而失礼,还望母后饶恕。”
范闲懵逼了...
心中喜悦?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个小皇帝看上了我的美色了?他的取向有点弯曲?
已有宫女缓缓拉开珠帘,当当珠子碰撞之声清脆响起,一位贵妇从帘中走了出来。
范闲赶紧低头,不敢细看,但奇毒地眼光依然看着珠帘下方的那只脚。
那位贵妇穿着一双绣金的绸花鞋,
最让你意外的是,太后的身后又出现了一双鞋。
竟是海棠朵朵!
范闲与海棠地眼光宛如实质一般撞在一处,北齐宫殿里的空气都有些不安起来。
也不过白驹过隙的一瞬,范闲又已收回目光,向着海棠身边的贵妇跪了下去。
“外臣范闲,拜见太后。”
很快又起来!
真正的融入了这个世界,范闲再想不跪就难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爸爸庆帝那样因为愧疚钟爱他。
太后十分的雍容貌美,气度不凡!
小皇帝想和范闲出去走走,顺便谈谈诗文,太后也要跟着一同前往,小皇帝婉言谢绝,太后让海棠朵朵陪同,其实是想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皇帝带着范闲和海棠朵朵来到御花园的凉亭,兴之所至赋诗一首,范闲对他赞不绝口,百般吹捧,极尽溢美之词。
“拍朕马屁的人众多,但是拍的如此漫不经心的,你是第一个!”
此时范闲的样子像一个人....
一个走哪都喜欢带着凉亭,随拆随用的人。
走路的时候,范闲也是双手环凶的放进衣袖里,发型也弄的羊驼的那个一种风格,更别说走路时候的姿态了吧。
范闲一窘,不知如何言语,拱手道:“外臣惶恐。”
“惶恐倒罢了,不要惶恐不安就是。”
皇帝坐下取起茶杯便饮了一口,忽然看见海棠,不由笑着说。
“小师姑,今日在朕面前怎么这般拘谨,往日里是请你也请不动,只肯在园子里种菜,今日既然入宫,且放宽心赏赏景也好。”
他轻声叹道:“朕总以为这宫殿太美,美到朕都没有心思出宫行走。”
此时的海棠朵朵也不像之前那样对着范闲喊打喊杀的...只是偶尔飘过来的眼神可以发现她的小怨意。
特别是她弄不准江哲在不在暗处。
小皇帝他早就听海棠朵朵讲过范闲无赖的种种。
可范闲却矢口否认认识海棠朵朵,小皇帝就当面指出他们俩石林那一战,并且揭穿范闲要联合太后夺权,范闲顿时大惊失色。
没想到海棠朵朵表面上是太后的心腹,其实是小皇帝的人,范闲吓得瑟瑟发抖。
无间道啊。
聪明的人细细深入的想一想,也许太后和皇帝之间的矛盾并无像外人猜测的那样呢?
也许这几个娘们都是一伙的呢?
“那位乐仙人随云先生可随你入了齐国?”
小皇帝赞许了范闲之后,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