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庚金剑气让胡老三猛然惊醒,妖怪的强大直觉之下,他下意识偏头躲避。
雪白剑光一闪而逝,扬起一道鲜红的血液,胡老三眉骨处出现森然的伤口,血顿时倾泻而下,染红半张英俊的脸庞。
他冷厉的望向牌坊上的少年。
“我一只狐狸,还怕阴谋诡、”
又是一声清冽剑鸣响起,第二柄纤薄透明的雪白小剑从侧方飞来,直取太阳穴!
叶灵歪了歪头,嗤笑着摇摇头。
“我没要你怕…”
胡老三眼前骤然黑了下来,那把小剑直接贯穿整颗头颅,如同一根雪白发簪插错了位置。
他脸色青紫,眼眸向外凸出,七窍淌出血沫,三条扎入地面的银色狐尾变得柔软无力,浑身颤抖着从高空坠落下来。
地面砸出的泥泞当中,胡老三睁大的眼死不瞑目。
叶灵见状眉尖一挑,低头朝其怒瞪了一眼。
一抹刺眼金光乍亮,丈长赤金枪如一枚急速的导弹裂开长空,金虹挂天般,带着无边怒意轰鸣攻来。
“靠!”
叶灵眼皮一跳,毫不犹豫起身一跃而下。
落地之后,他心有余悸的看着身后被一枪砸成两半的倒塌牌坊,然后眼眸一转,看向将背后赤金枪默默握在手心的瘦高男人。
“你火气很大阿。”
羊鼎公面沉似水,眼中却愤怒的要喷出火来。
“你杀了我的妖怪兄弟,你知不知道,我们几百年的感情了?”
叶灵瞥了眼地上两具倒地不起的庞大尸体,好笑的摊开手:“显而易见嘛,是我打死了他们,其中有一个还是刚刚在你的面前完成的。至于兄弟感情,你们妖怪也有阿?”
“我一定为他们报仇!”
羊鼎公手臂一扬,远处那杆赤金枪倒折飞回,他身躯微躬,两手持枪,通体弥漫出炽烈的金色。
“叶灵,这只羊比狐狸和牛厉害的多,血脉觉醒程度很高,你不该贸然留下来。”
姑获鸟慎重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来。
叶灵呵了一声,仰起脖子,手臂缓缓拔出一杆丈长的方天大戟。
与此同时,口中溢散的多余庚金之气化成一柄柄小剑,他大手一挥,剑雨如飞燕群伏地而去。
“厉不厉害,打过才知道!”
叮叮叮!
羊鼎公持着赤金枪急速旋转,如一把撑开的金色大伞,滴水不漏将所有的雪白剑刃砸飞了出去。
“离开妖怪集市之后,我们没有处心积虑寻找你,大家就这么相安无事活下去不好么!你为何要来!”
咆哮的怒声当中,羊鼎公一跃而起,如一轮金色太阳砸向远处那个人。
叶灵一言不发,火焰熔浆瞬间布满全身,他似火山炼狱中爬出来的狰狞恶鬼,倒拖杀气惊人的方天大戟,迎面直上!
“铛铛铛!”
金色与雪白色不断交击,风声嚣烈,耀眼的火花在空间里的个个角落喷溅。
羊鼎公的速度很快,左右手齐攻,金色的枪尖划过无数刁钻的角度,次次在叶灵的身躯挑出一道飞溅火光。
叶灵同样不弱下风,每晚在家中苦练拔剑收剑,已经有几万次,如今用戟亦有融会贯通之感,动作大开大合,干脆利落,以力破巧。
而且他一心两用,同时操纵着无数雪白小剑,从各个致命的方向骚扰羊鼎公,使其束手束脚,不敢拼尽全力。
“铛!”的一声。
两人身形相互错开。
羊鼎公大口喘息,然后转身使出全身之力,掷出一把赤金枪,流光溢彩,如一条金龙咆哮而去。
山海术:羊角倒挂!
残缺度:74%。
叶灵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侧身躲开那把赤金枪。
背后传来震天动地的响声,仿佛大地裂开一般,他胸膛快速起伏,刚欲放松喘口气,心脏猛然剧烈一跳。
不好!
前方,羊鼎公放弃抵挡交织如雨幕的无数小剑,浑身浴金血狂冲过来,另一把赤金枪如蟒出洞,刹那间捅穿了他的胸膛。
啪啪啪!
胸膛冒着火光的血液如溪水汩汩,顺着赤金枪噗嗤滴落在地,像是一大团燃烧的汽油冒着黑色的烟。
叮叮!
空中流转的小剑失去控制纷纷坠下,雪白的方天大戟无力脱手落地。
羊鼎公两手缓缓拧转赤金枪,往前深入,血液喷溅的更多,溅了一脸滚烫,他眼中都是血与火光,肆意畅快大笑。
“他们拿我当大哥,我便将他们当兄弟,抱团取暖罢了,有错了?你们人类吃猪马牛羊,没错吧?我们吃人为生,奴役凡人,天生如此,难道就错么?你杀妖除魔,天经地义,妖找你报仇,合乎情理,更没错吧?既然都没错,那你一定要死!”
羊鼎公疯狂咆哮,连连发问,像是在把内心几百年的孤独情绪全部倾泻出来。
“呵,你费话真多。”
叶灵缓缓抬起狰狞面容,火焰飞溅声中,他身体径直向前穿过半截赤金枪,熔浆大手猛地攥住羊鼎公双臂。
“下辈子作妖,记得杀人要朝头来!”
在羊鼎公蓦然惊悚的目光中。
那杆雪白如玉的方天大戟凭空飞起,如长虹贯日般,戳中一颗金色的尖长头颅,将其高高挑在空中。
寂静的大路上,星光稀疏,树叶轻轻轻摇曳似鬼爪。
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
司机手臂搭在车窗上,香烟的火点在微风中忽明忽灭,他百无聊赖哈了声寒气。
“那娘们似的男人出手真大方,几千块钱出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大晚上去山里做什么?管他的呢,总不会是妖魔鬼怪,有钱赚就好。”
司机心里满足的笑着,心想今天这么好运,一定要到家里楼下那家体育彩票买几注大乐透,说不定就中了,往后就不要起早摸黑开出租,大晚上还去城外吹冷风。
咚咚咚!
另一边车窗被敲得震动。
“谁啊!…不、不带人了…”
司机看清车窗外那个人,脸色霎时惨白,香烟从指缝滑落也浑然不觉,他双手颤抖着点火,用力踩上油门。
车窗被一拳砸开,那人从里面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胸膛破开的大洞里往外喷溅的不是血液,而是一大团一大团的炽烈火光。
司机颤栗的满头大汗,嘴唇发白,慢慢掏出香烟,结结巴巴紧张道。
“哥,你抽、抽烟么…”
那人转过被火光照映的发白的脸,一双眸子阴暗中亮的吓人。
“麻烦载我一程,往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