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茂密的丛林之中,一名身披嗅狐皮的中年男子,如灵豹一般灵敏的穿梭行进着,瘦而长的面孔之上,用不知何种色料画满了奇异的图腾文。
走到自己部落营地的外围之后,他停了下来,站直身子,向磐石所在的方向望去。
他叫啄,是锋月部落的祭,祭谐音于继,是大型部落才会存在的职位。
按照原始部落的规则,每一个部落只能有一名巫,所以当一个部落逐渐强大并出现两名以上的可以释放巫术的族人之后,便会进行一场较量。最终胜利的一方便是巫,而失败的人则为祭。
祭的存在有很大的意义,它可以让部落大巫的活动空间和空余时间充沛起来,以便更好的进行巫术研究。
当部落的大巫需要外出之时,便由祭代替巫守在巫神石像前,以便对应夜晚可能会出现的紫月;而如果大巫出了意外,部落也不会因为大巫的逝去而就此倒退走向衰亡。
啄是嫁入锋月部落的,当然了,嫁过去之时他还不会巫术,他是凭借着不错的悟性,在女巫月的教授指点下成为祭的。当然了在这种教授之下,他也渐渐的喜欢了女巫月。
因为实力的差距,他一直不敢表露出来,更别说对女巫月进行诉婚。
但在他的心里,女巫月早已经是他的了,他每一天都在努力的学习巫术,只求有一天成为一位实力强大的祭。
他相信以女巫月之骄傲,这片区域恐怕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入她的法眼,毕竟附近的部落大巫,实力强大的又太老,年轻的又没实力。以他中年的年纪,再配上不错的实力,一定会被女巫月看到,并欣赏。
可惜在上一次的巫神印聚会之上,那名少年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那少年在聚会上凭借着智慧出尽了风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并勾起了女巫月的浓厚兴趣。
女巫月还上前跟对方说话,吃对方的东西,对对方微笑,甚至抛出了橄榄枝招揽对方,看那架势甚至有了要把他娶回来的意思。而自己跟在女巫月身旁这么多年,女巫月从来都未曾如此对他微笑和这么对他说话过。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这是女巫月的性格所致,她是一位骄傲的大巫,所有人都敬畏的强大存在。可偏偏就是那个少年一出现,就让他看到了女巫月女性的一面,这让他心底涌起无尽的怒火。
可即使是这样,女巫月交代给他的事情,他还是得认真完成,这是每一位祭的职责,也是他们在巫神石像的见证下做出的承诺。
他按照女巫月的指示,穿上了嗅狐皮,一路跟到了磐石部落的营地,然后潜伏在他们营地的周围,静等着那个蛮林部落的来袭。
在定下的计划中,磐石被蛮林打败之后,他要救下那名少年,然后把他带回自己的部落。亲力亲为的去毁掉自己的一切,最后看着女巫月跟对方一起。
这是一种可怕的煎熬,万幸的是,他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撼的一幕,那名少年竟然带领族人制造出了强大的武器,又勾结食人魔,在两方开战的那一刻,竟是毫无悬念的碾压。
如此,那名少年便不会再来自己部落了。
他满怀欣喜的回到自己的部落,把磐石部落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女巫月。
可是接下来,让他更加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女巫月的兴致竟然飙升到了极致,她反反复复的问他在磐石部落所看到的一切。
听完了他讲述的女巫月,眼睛一点点的睁大,脸上绽放出一股可怕的狂热,接着她发出了一声狂傲的大笑,声音响彻四野,回荡于天地之间。
她用那显得有些疯狂的目光,望向磐石营地所在的方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要娶的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必须嫁入锋月。我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他是我的。”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傲绝苍穹。
对感兴趣和喜爱的东西,女巫月那种近乎癫狂的执着本性再次展露了出来。这是她有今天成就的主要原因,却不曾想有一天会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这让啄极其的难受,他很清楚女巫月的性格,她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弄到手,不择手段。
就算那个男人已经娶妻生子,他也相信女巫月会杀掉对方的妻子和孩子,然后把对方抓到自己身旁,重新生子。
而如果对方不愿意,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女巫月必定会亲自去把对方绑回来。
这便是他们的巫,他们锋月部落的大巫,他们的女王。
对方并不是因为巫神印聚会得罪女巫月,才那样对他的;而是因为他后来展示出的潜力被女巫月看上了,要娶回部落。严格来讲不违反巫神印聚会的规则。
啄现在唯一还能留下一丝幻想的就是,那个小家伙伺候不了女巫月,而让女巫月有了再娶几个像样丈夫的想法。
他闭上眼睛,脸上被无奈堆满,深吸一口气后向这自己部落的营地走去。
营地的中央,一座用石头树木搭建的豪华住所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那是女巫月的住所,是由部落最善于搭建的族人,纠集了部落所有的战士,用骨刀用石斧头,一点点打磨大石和树干修建出来的。
他恭敬的走进住所,看到女巫月此时正慵懒的躺在珍贵的猛兽兽皮所制的毯子上,她双眼微闭,似乎在思考巫术。那副模样看起来美到了极点!
“巫!”啄恭敬道。
“回来了,说说吧!在你蛮林那边获得了什么样的消息。”女巫月坐了起来,拿起一个在巫神印聚会上交易回的碟子,咬下一块熟肉后道。
啄看得很清楚,那正是那个少年在聚会上所售出的那种器物,女巫月对这种器物似乎也很喜欢。
“磐石的巫,真的出现在了骨锤部落的领地!”啄开口道。
“真的?”女巫月突然便来了几分兴致。
啄忍耐着心底的煎熬开口继续道:“他杀死了重锤部落的几名探寻队的族人,留下了一人,说是让他带一个话去给他们的巫,说他三天后会去找他,然后就飞走了。”
“飞走了?”女巫月忽的就站了起来。
“是的,飞走了。”啄有些不愿再多说,他不想跟女巫月说那名少年展露的巫术。
“怎么飞?骑飞行兽?”
可惜,女巫月的兴致已经大起,只要她来了兴致,那他便一定得说清楚,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不是,他施展出了当初那个蛮林大巫翼化双手的巫术,飞走了。”啄无法隐瞒,因为他知道即使现在隐瞒了,女巫月最后也会知道真相。而那时,恐怕他这个祭的地位都保不住了。
要知道现在的锋月部落,已经有另外两名族人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奇异的能量,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施展出巫术,到那时,部落可不只他一个祭了,他也就不再显得那么的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