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道忘了考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真实历史上西伯侯姬昌确实有过羑里之囚。
许仲琳只是为了对应史实,才给书中的姬昌安排了七年之囚。
羑里之囚是姬昌躲不过去的事,只是这被囚的原因,是许仲琳后编的。
话分两头,申公豹回了玉虚宫复命不久,他和姜子牙又先后下了昆仑山。
不同的是,姜子牙是被迫下山,并不知自己封神的使命,还以为自己是仙道难成,被元始天尊赶下了山。
而申公豹则是又奉了元始天尊之命,回到了西伯侯姬昌身边,要保他七年安全。
郑道见申公豹去而复返,也是心中疑惑。
这时候下山的是姜子牙啊?
怎么这位跑来羑里给姬昌当保镖了?
他们之间的事暂且不提。另外一边,陈塘关李靖的夫人,经过三年六个月的超长怀胎之后,终于产下一子,被上门的太乙真人收为徒弟,赐名哪吒。
太乙真人送了几件法宝给还是婴儿的哪吒护身,却并未把哪吒带回山。李靖夫妇都以为是哪吒还小的缘故,就只是悉心养育哪吒不提。
另一边,在北海平叛的闻仲收到了朝歌传去的消息。军营里,闻仲的两位弟子,吉立和余庆也看到了朝歌来的消息,有些着急:
“太师,朝中乱象已生。太师为何依然稳扎稳打,并不心急呢?”
“如今的情形,恐怕只有太师回去,才能稳住朝中局势。太师何不上书,请大王派他人前来,接替太师帅位行平叛之事。太师返回朝中主持大局呢?”
两人都是闻仲亲传,与闻仲名为师徒,情同父子。他们有此问,倒真是情真意切,为闻仲着想。
闻仲当然明白,但还是摇了摇头:“你二人可还记得,袁通福初反之日,我领命出征。你二人也曾问我,为何不派他人出征,反而亲自挂帅?”
吉立和余庆对望一眼,回道:“当时太师并未答复我等。”
“今日战事不紧,就与你们讲一讲吧!“
“我们来北海平叛,已经多长时间了?”
吉立回答道:“从接到袁通福的反叛消息,到今天,差不多有四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四年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四年呢?”
“我少年悟道,拜入名山修道五十年,后奉师命下山辅佐成汤天下。到如今,已满四十年了。当今大王是我看着长大的,又逢先王逝世,做了大王的托孤之臣。”
“太师才学渊博,文武双全。大商国有了太师,才有了如今数十年的天下太平!”
闻仲轻叹了口气,捋一捋颌下长须:“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我在蓬莱修道之时,只觉身轻体健,从不曾担心身体的衰老。”
“可是,几十年来,我陷身于朝堂,一心投在政事上。不知不觉,身体却已经老了。”
吉立听了这话,赶忙说道:“哪有的事?太师拜得名师,道法精深,怎么能提一个老字?太师正是壮年!”
余庆也来接话:“没错,太师正值壮年,一点也不老。”
闻仲笑了笑:“老没老,我自己还不知道吗?你们二人随我多年,不必如此。”
“大王在我眼下长大,到登基为王,到今天已有十载。在我此次离开朝歌之前,他却一直在我的庇佑之下,从未真正亲历政事。”
“我已经老了,不可能一直陪他走下去。总有一天,他要学会自己去面对朝臣,管理天下!”
“所以,我要趁着还有机会,让大王试着学会自己做事!”
“他还年轻,犯了错也没关系,还有机会。只要能积累经验,吸取教训,他总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确实,这几年我不在,朝歌发生了许多事。”闻仲说到这,眉头皱了皱又松开,长叹了一口气:“我这心里如何不急呢?”
“可是,成长总是要有时间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朝中虽然出了些乱子,但是武成王黄飞虎和亚相比干等人还在,有他们,朝廷乱不到哪去的。”
吉立插了句话:“先前传来消息,说姜皇后惨死,两位殿下被大风刮走,商荣丞相告老还乡后却又在九间殿上撞柱而死。那时,太师也是这般说,说朝堂乱不到哪去。可是太师不在,武成王他们在做什么呢?如今连东伯候和南伯侯都死在了朝歌。只怕东南两方要乱啊!”
“商荣其人,忠心可嘉,只是能力有限。当初我在朝中时,还不觉得什么。如今看来,放他做个首相,竟然是害了他。”
闻仲脸上闪过一丝悲情,却又立马转成怒意:“身为首相,竟然为一后宫妃子告老还乡,实在是不堪大用。别说是一个苏妲己,就有十个八个苏妲己又有何妨?既为朝臣,督促大王勤于政事即可。他也好,杜元铣也好,听什么云中子的话,讲什么妖孽祸乱后宫的鬼话!”
看闻仲又因为这事发怒,两人一直不解,却又不想闻仲动怒,赶忙转了话题:“重要的是两位殿下吧!“
闻仲却并不在意:“我早就说过,两位殿下的事,不必担心。天下奇人异士多得是,两位殿下迟早会再次现身。毕竟血浓于水,大王还真能杀了他们不成?“
“即便是两位殿下从此没了音讯,再不现身。大王正是壮年,如何不能再续成汤血脉?”
“至于东方和南方,姜桓楚之死只怕确有冤屈,且等我回朝,再还他一个清白吧!其子蒋文焕黄口小儿,不过一勇之夫,成不了气候。”
“南伯侯鄂崇禹位高权重,往日就对朝歌多有不敬。如今他一死,倒是个收回南方诸侯权利的好机会。我只担心大王手段不足,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接南伯侯之位的必然是鄂顺,其才尚不如蒋文焕,却是不足为虑。”
“崇侯虎贪虐成性,只知媚上邀功,不顾治下百姓。我只可惜,这次大王没能杀了他!”
“那西伯侯姬昌呢?太师如何看他?”
“西伯侯姬昌吗?”闻仲抬头看天,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说:“他倒是素有贤名,其人对朝廷也是忠诚可嘉。只是,就怕有心人在暗地里捣乱啊!”
吉立和余庆听了这话都有些不明白,正要细问,却见闻仲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不管朝歌出了什么事,不管大王惹出了什么乱子。只要我闻仲还在,待我回朝之日,一切都会平息。”
“不管是什么人在暗地里捣乱,只要我闻仲还在,他们就别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