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遇胡斐
洞庭湖边,水波微荡,余闲坐在吊椅上盯着鱼漂,钓伞插在一边遮住认真看着生物书的程灵素头顶暴烈的阳光。这已是余闲连续来钓鱼的第十天了,程灵素每日来陪着他,到了日暮二人便一同归家,程灵素会将余闲的收获变成美味来犒劳他,生活仿佛陷入无限循环,二人却深陷其中,岁月一片静美。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随着蹄声愈来愈响,两匹高头大马到了余闲二人背后,头前的是一匹白马,马上下来一个年轻后生,抱拳道:“这位大哥,有礼。劳驾请问,可知药王庄在何处?”
余闲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提起鱼竿放回竿架,扭头一看却是熟人,道:“你找药王庄干什么,可是苗人凤的眼睛瞎了?”来问路的后生正是胡斐。
胡斐一脸震惊,语气都有些结巴,道:“大…大师?你怎么知道苗大侠被人暗算,眼睛受了伤?”心中狐疑,莫非这余闲也参与了此事,只是看余闲行事光明磊落,却又不像这样暗箭伤人之人。
余闲只是一笑,不答他的问题,又道:“毒手药王已然圆寂,我这妹子是他传人,你要救苗人凤,非她莫属。”
程灵素先前见来人是余闲旧识,便已放下书立在余闲身侧。
胡斐在镇上打听了药王庄的位置,行来却没有碰到一个人,只能一路前行好找人问路,没想到顺着路一直到了洞庭湖边才遇到了人,走近一打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碰到正主了。
胡斐向程灵素躬身抱拳一礼,将礼节做足,道:“姑娘有礼,金面佛苗人凤苗大侠受我所累被人暗算,眼睛被毒粉侵蚀,烦请姑娘赐下解药,胡某感激不尽。”
程灵素不作回答,转头望了望余闲,目光中带着询问。
余闲明白程灵素的意思,她要自己做主,这事儿余闲也早有定计,于是开口道:“苗人凤称不上大侠,不过在这个江湖上算是条汉子,他中的毒也与药王门有关,确实该救他一救。”
程灵素听余闲这么说,以为又是师兄师姐们留下的烂摊子,心中叹气,道:“既是与我药王门有关,大哥又说该救,那我便救他吧。不过眼睛太过脆弱,我得去看看他的伤势,才好配药医治。”
胡斐大喜,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何时可以动身,苗大侠住处离此地得骑快马一天的路程。”
余闲结过话头,道:“今日已经太晚,眼看就要天黑了,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程灵素对余闲的话从善如流,其实余闲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不会骑马,明日要赶路他要做些准备。约定了出发时间,胡斐与同行的鄂北鬼见愁之一的钟兆文回到镇上去留宿,余闲二人回到茅屋。
程灵素做好了饭,与余闲坐在饭桌前,问道:“大哥,不知这事是哪位师兄师姐惹下的?”程灵素也不问余闲天天与自己在一起,怎么会知道百里之外的事,余闲似乎知道许多事情,程灵素却从不打听来由。
“这次不是你的师兄们,是你师叔。”余闲埋头享受美食,趁着夹菜的空隙答了一句。
“是他?听说他早年被我师父毒瞎了眼睛,不知所踪,没想到又出来害人。”程灵素甚是惊讶。
“嗯,他去了云南想办法治好了眼睛,已经回来了。这人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我必杀之。”余闲对原著害死程灵素的石万嗔抱有必杀的信念,这一次绝不会让遗憾再发生了。
程灵素点头“嗯”了一声,陪余闲继续吃饭。她听师父说过关于师叔的事,这样的恶人,大哥要杀,她没有任何意见。
吃完饭,余闲离开茅屋,穿回家中做行路的准备。翌日清晨,胡斐二人骑马赶到茅屋,见余闲二人立在一辆怪模怪样的两轮铁车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胡斐奇道:“大师,你们没有准备马匹,是要用这怪车赶路吗?”
余闲答道:“这是我师门的宝物摩托车,日行千里,不会比你的马慢的。”说着骑上车,叫程灵素坐在他的背后。程灵素脸色微红,坐在余闲背后,一双嫩手抓着余闲衣角,头埋在余闲背后不敢见人。
余闲也不等胡斐二人反应,发动摩托车,引擎“呜呜”地鸣叫,车子向镇子的方向开去。余闲有一辆钓鱼用的摩托车,不过从广东一路到湖南骑车太过招摇,怕惹麻烦他一直步行而来,现在这事儿没有办法,他只能骑车了。
胡斐二人见余闲先走一步,紧随其后打马向着镇上行去。奔驰了一日,天黑时四人到了苗人凤的住处。
屋外的树上系着七匹高头大马,钟兆文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先去瞧瞧。”
余闲知道这是有些乌合之众趁着苗人凤眼瞎来找他的麻烦,径自向前从敞开的院门走了进去。进院一瞧,屋中一蒙眼的黄脸汉子昂然立于厅内,另有五个人手持兵刃,凶神恶煞,其中一个汉子道:“苗人凤,你眼睛也瞎了,活在世上只不过多受些活罪。依我说啊,还不如早点自己寻个了断,也免得大爷们多费手脚。”
苗人凤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又有一名汉子说道:“你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江湖上也狂了几十年啦。今日乖乖儿爬在地下给大爷们嗑几个响头,爷们一发善心,说不定还能让你多吃几年窝囊饭。”
苗人凤低哑着嗓子道:“田归农呢?他怎么没胆子亲自来跟我说话?”头一个说话的汉子笑道:“料理你这瞎子,还用得田大爷自己出马么?”苗人凤涩然道:“田归农没来?他连杀我也没胆么?”
余闲这是看戏已经看够,朗声道:“龙游浅滩遭虾,虎落平阳被犬欺。苗人凤你好歹是天下第一高手,和这几个垃圾废什么话,还是赶紧料理了他们,我妹子好给你治眼睛。”
屋内几人惊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