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脑子不大好用,所以你能告诉我今天到这里来又和矿场有什么关系了吗?”
路西法得知了拉此行的目的,可却并不知道自己直到现在都在做些什么,按照她的想法,要是想要对那个矿场复仇的话,就得拉扯起一支感染者部队或者通过特殊渠道弄来一大批炸药...
路西法的眼睛一亮,她惊讶地说道:“你是想通过蛇鼠会弄来炸药?我觉得有可行性,但是大量的话不一定,毕竟切尔诺伯格只是一个边境小城。”
在眼底倒映出以特洛尔为首的西西里人手足无措的表现和蛇鼠会逐渐包围过去的趋势,拉微微地皱起眉头。
宅邸倒塌了,将原本要拿的东西压在了底下,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拿得出来的,而眼前的敌人又都死于非命...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待在那里不动?
抚摸着轮椅的金属握柄,拉回答道:“并不是炸药,能炸毁一座矿场的炸药需求量可不小,那样做的风险太大,如果是缄默机关的话,一查就会被查出来,我们得找一种更加不留痕迹,更加隐蔽的方法。”
“隐蔽的办法。”
女孩咀嚼了一下这句话,望着拉的面孔,声音带上了些许震惊,她有些难以想象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使得刚到这地方来的切尔诺伯格里的人与早已伫立在那的矿场产生交集,并且将矿场摧毁。
“借刀杀人?”
“唉?你还知道炎国的成语啊?”
对路西法出乎预料的词汇储量感到惊讶,拉点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道:“就是借刀杀人。”
“当然了,不是因为我们的怂恿,而是他自己因为自己为众人皆知的原因,端起了早就放在他腰间的那柄刀,拔出了杀人的锋刃,然后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自始至终,我们都不会出现在这个故事当中。”
拉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论在谁看来,都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罢了。”
路西法的背后已经浮现出了隐隐的冷汗。
“十分钟啊...十分钟真长啊。”
特洛尔捡起脚边的消防斧,凝望着上面的血迹,嗤笑了一声,把它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自己镶钻的河诗丹顿手表,无奈地再将其塞回兜中,直接坐在了废墟上,也不管肮脏的地面会把自己昨天刚买来的卡西米尔进口西裤弄得报废。
“各位。”
他用手指敲了敲消防斧的斧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吸引了在场的所有西西里人,对着他们颔首致意,无论是还没来得及参加这一场短暂而血腥的火并的同伴,还是身体已经缺斤少两的勇士都获得了他的认可。
“我想你们应该觉得这个夜晚要结束了,迫不及待等着回家一闭眼再睁眼就看到了明早的太阳了,但是很可惜,作为首领,我得告诉你们一句话。”
特洛尔接过小弟为他点燃的典藏雪茄,用力地吸了一口,淡淡说道:“我们还得在这里等待十分钟。”
“我相信你们应该很清楚这是哪里,也很清楚这十分钟意味着什么。”
“可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待着。”
不顾有些小弟的惊愕眼神,他缓缓地开口,白茫茫烟雾中的声音沙哑又沉重:“原因很简单。”
特洛尔看向了从叙拉古和自己一起杀出来的几个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他们立刻就从特洛尔的眼神里读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他们虽没有交流,也不曾商量,但是开口说出的言语却相同的令人震惊。
“我们接下的委托,必定会去完成,我们许下的承诺,必定会去达到。”
他们不约而同地一顿,相互对视,眼中都燃起了对自己身体里流动的血的自豪。
“只因为我们是叙拉古的黑手党,只因为我们是西西里人。”
这是叙拉古的西西里人,黑手党们用家族的名誉发誓后才会说出的话,说明特洛尔对着委托人用家族的荣誉承诺过必定完成任务了,所以委托人才会一次性将费用交齐,而不是只给了他定金。
啪啪啪啪。
特洛尔将双手举过头顶,用力地鼓掌,由衷赞叹:“说的真不错,先生们。”
他从地上站起来,昂贵的西裤因为泥土而变得如同街边的地摊货,这个瞬间,消防斧从空中坠落,狠狠地以自身的重量劈进了石块中,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震颤声,特洛尔的眼神变冷,声音肃然:“我知道有人会嗤之以鼻,对将性命托付给荣耀的傻子不屑一顾。”
西西里人的领袖声音变轻,可是却凭空多出来了一股威仪。
“我很理解,先生们,不是每一个人都身无所顾,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是一条从叙拉古败逃出来的败狗,心中有着所谓家族的荣耀与信念。”
特洛尔抖了抖雪茄上堆积的灰,让它们像是灰色的雪一样飘落:“我很清楚你们之中有些人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来到这里的,同样也很清楚你们死了之后家人会很难做。”
“我都知道,先生们。”
“所以在即将到来的危机之中,你们可以提前选择退出,我特洛尔以家族的名义起誓,绝不去想今夜退出的任何一位兄弟寻仇。”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更不是大人物的演讲,特洛尔只是在平淡地叙述着这一切,朝着自己的弟兄们诉说着自己的一些想法。
“但同时,你们就会永远地失去‘西西里人’的名称,也不可以再加入我们,并且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先生们。”
特洛尔的声音变冷,重重地说。
“永远!”
以如此的方式来对待临阵脱逃之人,如果是老鼠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笑得前仆后仰,大声嗤笑特洛尔心软,然后一个一个地揪出这些人,给予他们残酷的死刑,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一味地杀戮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导致问题加剧。
特洛尔要让他的小弟们明白,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领袖,而只是一个与他们毫无区别的手持武器以生命捍卫荣耀的西西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