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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十万貔貅军慷慨赴死

医不容慈 笔落青花 4504 2024-07-16 19:27

  

一众千夫长同时带动着自己的方阵,挥起手中的长矛道:

  

“但与侯爷同生共死!”

  

“将已死,士卒岂敢苟活?”

  

“此生既为貔貅军,誓死无悔!”

  

此起彼伏的声音,带动起的是一道道滔天声浪。

  

貔貅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貔貅军死战之地,凝血造陆!

  

马之初为了一夜赶路,抛弃了所有的负重之物,三军将士甚至连口粮都没有带。

  

没有攻城器,甚至弓箭都没有。

  

十万貔貅军,不曾覆甲。

  

这一战,就是为死而来。

  

“貔貅军,冲锋!”

  

孙黎枫震惊之时,他的拒奔军虽然防御力天下无敌,但是种种装具穿戴的时间过长,马之初根本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

  

那一战,持续了整整一日一夜。

  

红光漫天,血气罩苍,宗周城黄色的城墙,成了艳红色。

  

十万貔貅军,生生用尸体堆出一条通路,杀入宗周城。

  

若不是道藏派高手齐至,若不是血刀门群雄毕出,若不是毛巾会倾巢而动,孙黎枫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便是这样,他的胸口厚甲,产自兖州的坚实厚甲之服,依旧被数枚圆形方标射穿。

  

那貔貅军为首之将,一人独战数十位高手,居然还有余力伤到孙黎枫。

  

此人的实力竟是如此超群,孙黎枫当真是被这般武将吓了个够呛。

  

众多冲上宗周城的貔貅军将士,也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萧侯爷已死,便是破了这宗周又如何?”

  

他们的眼中,只剩杀戮,至死的杀戮。

  

拒奔军终于在最后时刻赶到,这才将貔貅军全歼于此。

  

十万之众,无一人后退,血死宗周。

  

后人有诗云:

  

“貔貅一怒吐春秋,

  

逆血十万葬宗周。

  

所言恩情为何物,

  

只为侯爷笑九泉。”

  

这一战,打没了武安侯,打没了十万貔貅军,打怂了不可一世的孙黎枫。

  

待着战争结束,孙黎枫还没有想通:

  

为何萧府出现变故,毛巾会无人通知他;

  

为何貔貅军十万大军赶路,他的碟探没有丝毫消息;

  

为何那偷袭自己的将领,最后仍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同一时间,夔州城外。

  

日轮花和皇城司罕见地联手了一次,双方将无数从夔州出逃的碟探截杀,颇有默契地没有互相残杀,矛头一致地瞄向这些孙王之属。

  

三日后,

  

祥符皇宫。

  

赵邦面前跪着两人:

  

一人是面色苍白,双目浑浊的孙黎枫;

  

一人是身披黄袍的当朝太子,赵海!

  

赵邦的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病怏之红,浑身虽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双目中却又带着一丝无力。

  

左手捧着孙黎枫的啼血之书,右手拿着皇城司分析来的前因后果。

  

之前寻夏城的事情,让赵邦对于皇城司已经颇有微词,此刻看着两份截然不同的汇报,赵邦心头生出了层层的疲惫。

  

这个时代似乎已经不适合他了,他从六朝纷战中杀伐果断地走来。待至天下太平,却提不动手中曾经挥斥八方的长刀。

  

他真的老了。

  

“孙爱卿,孙姓一家作为泰安的三朝臣子,朕可曾待你有过亏欠?”

  

不理会孙黎枫接连不停地道歉,赵邦有气无力的声音继续传来:

  

“先有四王拉棺死谏,朕特封你为辅国大将军,给足你孙家三代老臣的面子。

  

寻夏城,你违抗圣旨,不去亲自率兵去雁门关寻找九皇子。反而派遣一介莽夫薛瑟,还敢妄图对百香俓娥出手。

  

朕再一再二地饶恕你,换来的却是,你不仅和毛巾会勾连,甚至害死了朕的武安侯萧君赫!

  

朕之心痛,你可曾能体会?

  

十指相斗,伤在你身,痛在朕心。

  

十万貔貅军好儿郎,惨死宗周,为甚?不就是以命谏朕,让朕看看,这破碎的天下成了什么模样么?

  

孙黎枫,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拍案而起的赵邦,越说越气,颤抖的食指,指着跪服地面的孙黎枫,眼中通红而充血,愤语道:

  

“连犯三罪,罪罪可诛九族…

  

朕不杀你,朕和你孙家的恩情已尽。

  

现在朕命你,三月内,查清泰安所有的毛巾会,你可能做到?

  

做不到的话,朕观北方之处,倒是养老的好去处…”

  

孙黎枫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只听得一道哀嚎传出:

  

“臣,遵旨!”

  

群臣百官既退,与往日不同的是,过去如众星拱月的孙黎枫,此次身边竟是无一人靠近。

  

似是被沉重的心事拖住了脚步,孙黎枫在他人的指指点点下,越走越慢。

  

白玉之石铺制的官道,今日似是泥泞不堪,牢牢地拴住孙黎枫的双脚,让他举步维艰。

  

每走出一步,他似乎就和这皇宫又远离了一点。

  

众人巴不得离这失了皇宠的孙黎枫远一点,早早离开了这官道,却见一人静静地候在一旁。

  

“司徒大人,这是想看看在下的笑话么?”

  

司徒智川摇摇头,看着颓靡的孙黎枫道:“还是去北方吧,西楚的龙运,又如何是你能压制的呢?

  

棋差一招,全盘皆输。

  

何况现在的你,已经差了整整三招呢?

  

龙已经抬头了…”

  

说罢,司徒智川负手而行,不再理会这没了魂的孙黎枫。

  

皇宫之中。

  

足足跪了一个早朝的赵海,没有父皇的命令,他可不敢兀自起身。

  

赵邦看着赵海面上那条贯穿整个面部的刀疤,心中微痛道:

  

“你又何必要趟这趟混水呢?”

  

“孩儿不知,自己犯了何错?会让父皇如此愤怒。”

  

赵邦从一旁的西北红玉雕刻的玉盒中,取出那枚萧君赫的虎符,眯着眼看向赵海道:

  

“这是皇城司,从你的书房发现的,你该如何解释呢?”

  

赵海双手捶地,跪直了身子,满面愤怒道:

  

“您不信我,居然让皇城司监视我?”

  

“监视?

  

海儿,你要知道,你今天所有的地位,皆是源自于你母亲当年替朕挡下那必死的命剑。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太子之位,是朕和你母亲的约定。

  

朕,暂且不论那刺客是如何进入皇宫的,朕钦佩的是能为了你的位置,甘愿献出性命的母爱!

  

但是,这不是你目中无人的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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