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天被人放置在军帐当中,有人又令全军戒严,知道主帅昏厥之人不可乱传,违者军令论处。
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全军都传的沸沸扬扬,有说项南天已经不行了,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总之,凡是楚军士卒,此刻都在人心惶惶。
在这段时间内,陈庆之已经率领抽调出来的轻骑与赵长青汇合。
“怎么个情况?敌军没来攻?”赵长青大有不解,都侮辱你到这份上了,也不派遣大军过来与我决一死战,啥意思啊到底,怎么就搞不懂楚军稀里糊涂的操作呢?
陈庆之点点头,道:“敌军未来,不过在我们走后,隐约传来楚军阵营中的喧嚣声音。所以末将猜测,这辱敌之策,也算是奏效一半了。”
几万大军一起高呼‘元帅’二字,以陈庆之的耳力即使相隔甚远,也能听到个大概。
由此也推断出,楚军阵营里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旁曹参道:“大皇子,我们还是先回城吧,夜深路滑,实在是不宜作战。”
赵长青只当他是畏敌,转眼一想,也有几分道理,现在都后半夜了,楚军折腾半天,也该睡觉了吧?
“回城吧。”
赵长青一干人等,返回城门。
与此同时,各路勤王大军的战争也进入到了尾声,基本上形势都是属于一面倒,魏军以碾压形势痛击敌军。
赵长青返回城后,便就休息了,但魏军高层将领,比如各路勤王军统将以及陈庆之等人,都是一夜未睡,他们在盘点彼此战役的得失。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大胜。
这是魏国与楚国交锋以来,第一场碾压势的大胜。
翌日清晨。
赵长青醒来了,昨夜由于太困,并未卸甲,躺在椅子上就沉沉睡着了。
所有将领们,都不敢打扰大皇子休息,因为他们心中窃以为,我魏国能够得此大胜,全赖大皇子殿下的料敌于先与用兵如神。
而且想必,昨夜与楚国开战,大皇子殿下的压力是最重的吧?
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毕竟现在的魏国离开谁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离开大皇子。
而各路勤王军的将领,在此一战后,也全部对大皇子心悦诚服。
因为他们从萧逾明的口吻中得知,早在安排各路勤王军事宜时,大皇子就将他安排在登天峰一带了,也就是说,大皇子早就猜测出了敌军的企图。
不然,若是被敌军奸计得逞,怕是魏国都城岌岌可危。
而且,若是无大皇子的安排,就没有在登天峰全歼敌军五万的战绩。
众将凭借此战,足矣名流千古。
陈庆之也在萧逾明之后,追捧起大皇子,说是大皇子将他安排在原先萧逾明驻扎的地方,其目的就是要牵制楚军部分人马,缓解京城的压力,为整片战局取得缓冲时机。
曹参也开始吹捧,说在守城之时,大皇子以千金之躯仍然与众将士同甘共苦同守城池,实在是鼓舞全军士气的英明之举,为守城谋得了更多的时间。
经过他们三人一番吹捧,各路勤王军也觉得大皇子神秘莫测了,突然意识到,大皇子如此安排自己驻扎在距离城池极远的地方,其目的不就是为了等待昨夜更好的以三面绞杀的形势围堵楚军吗?
大皇子真的是…
太神了。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古来名将不过如此了吧?甚至在料敌于先这一方面,大皇子相较于那些名留青史的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如此一来,凡是魏军,都对大皇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一听到大皇子睡醒了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大皇子的身边。
赵长青看到他们一个个无比严肃的表情,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心里还一阵窃喜。
殊不知,这是他们自认为对大皇子一种尊敬的态度,面对大皇子,万不能嬉皮笑脸失了仪态,那可是大不敬,虽然我们打了一个天大的胜仗。
由一众将领里地位最崇高的护国公曹参汇报昨日战况,“启禀大皇子,昨夜一战,我军大胜,三军将士,共歼敌十余万,我军伤亡,才不过三万。”
赵长青呼吸逐渐加重,甚至都有些急促。
他知道昨夜一战很是诡异,所以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这个大胜的消息后,他还是有点被冲击的大脑空白。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昨夜只能算平局啊!
怎么又赢了呢?
怎么还是大胜呢?
他不敢相信,缓过心里那个气血翻滚的劲儿后,大声问曹参道:“什么大胜?把话说明白点,你是否有隐瞒军情?”
赵长青心想,就算昨夜楚军在退,也只能是平局吧?肯定是他们联合起来谎报军情,老子一大声问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交头接耳,你们这次最好给老子一个交代!
毕竟谎报军情可是大罪!
曹参等人交头接耳的原因是因为不明白话后真意,当众人眼神达成一致时,他们心里才渐渐明了大皇子此举是为何,所以,曹参也学着大皇子的模样义愤填膺的大叫起来,
“启禀殿下,昨日我军大胜,共歼敌十余万!”
这句话,响彻在三军!
所有将士如雷贯耳,都听到了。
他们听到昨夜打了大胜仗,一个个都欢欣雀跃了起来,各个手举兵器的在不停欢呼。
曹参一看全军士气暴涨,才笑了起来。
幸好,没有误解大皇子的意思,这种打了大胜仗的消息,应该让全军士气都知晓,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让军中士气在激昂一番。
大皇子真是极为擅长揣摩人之心性啊!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赵长青被曹参吓了一大跳,小声点说话不成吗?突然一大叫,是想吓死我?
他又看到在曹参语落之后,全军将士都如打了鸡血一般沸腾起来了,他就深深觉得,这是曹参有意而为。
他看向曹参等人的眼神有所变化了,因为他心里此时突然产生了一个念想,该不会这帮人联合起来想要害我吧?
他的心脏开始砰砰跳。
说真的,他现在很脆弱,眼看一个月的期限该到了,昏庸值却少的一匹,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所以现在他的小心脏,承受不了任何事情的压力了。
比如打了胜仗这事,他就感觉心脏抽抽的,疼得不行。
在这一刻,他想死了。
不想修炼了。
不想长生了。
不想当皇帝了。
呸,自己本来就不想当皇帝。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想死。
真的,活着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
似乎是在‘临死前’有所不甘心,他只想搞明白‘大胜’背后的真相,“庆之啊,这些人里,就你跟我的时间最长,说说看,曹参所说是否属实?”
陈庆之听到大皇子的问话,心里只以为是他对曹参的回答还不满意,于是便也开口大声道:“启禀殿下,昨日我军大破楚军,敌国元帅项南天目前因战败受挫,生死不知!”
他是通过在敌军中的细作以及己方斥候的观察和最新俘虏的敌方刺探口中得知,楚军项南天像是有了大问题。
昨夜在见到大皇子送给他的肚兜后,便昏厥了。
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到现在他的营帐还在戒严,生死目前不得而知。
陈庆之这番话,让魏军士卒心中再次激动起来。
敌国元帅项南天都快被弄死了,楚军也没啥可怕的嘛。
真不知道原先京畿禁军与北方各地重镇守军是怎么输给楚军的。
赵长青在听到陈庆之的回答后,想吐血,头这时也开始犯晕,项南天不知生死?
咋回事呢?
为什么事情发展到这般严峻状况了?
怎么就不知生死了呢。
大哥你可别死啊!
他摇摇欲坠的起身,呼出一口浊气,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尽量平复下来,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了忧心仲仲的感觉。
没错,是忧心仲仲。
他在忧心这个月的昏庸值还能不能达标了。
然而在一众将士心里,这却是一个居安思危的表现,大皇子这是在通过他的眼神来告诉自己,打了胜仗不能骄傲,要保持谦逊,不然骄兵必败啊!
赵长青也顾不得他们心里咋想了,爱咋想就咋想吧,他面向身旁一直静静矗立着的赵子龙,莞尔笑道:“子龙啊。”
“末将在!”
“叫御医。”
“????…”
“殿下!”
“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