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正在和袁守城在酒楼里谈玄论道的焦富海脸上忽然一喜。
“焦兄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袁守城平日里给人看相算卦,最善察言观色,不过焦富海一直都表现的古井不波,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焦富海对方在谈玄论道的时候露出这般神态,忍不住问道。
焦富海也不遮遮掩掩,笑道:“确实是遇到了一件喜事。”
他这番费尽心机的参与到西游当中,为的就是薅洪荒世界的羊毛,好去发展自己体内世界的神道,抛开与那帝释天的恩恩怨怨不说,单单是收下这么一个资质潜力非凡的强者作为信徒,对于他体内世界的神道发展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也无心再留下来跟袁守诚论法了,告罪暂别,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开始全力渡化起了那帝释天。
袁守城看着焦富海离开包厢,却是没有急着离开。
片刻之后,一个与他有着几分相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叔父,你说的那位道长呢?”
“刚走”袁守城看着来人,捋须笑道。
“走了…”年轻人有些失望,见叔父还在那里笑,忍不住撇了撇嘴道:“人都走了,您有什么好笑的。”
“天罡,我原本是想引荐你给他,做个记名弟子什么的,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收徒的打算…”袁守城自顾自的说着。
对面坐着的那个叫做袁天罡的年轻人却是面色一黑。
他跟着袁守城学了一些星相易术,但那最精妙的紫微斗数却是一直没有什么领悟,虽然凭借家里的江湖地位在这皇宫谋了个钦天监的职位,衣食无忧,但学艺未进,却一直让他苦恼万分,好不容易听说有一位擅长推演之道的神人来了长安,他便想着让叔父帮忙引荐一二,岂料一连数次,都是恰巧错过。
袁守城的确不着痕迹的跟焦富海提到过收徒的事情,只是焦富海并没有收徒的打算,这事也就没有再提。
但现在袁守城也不是在幸灾乐祸,他看着自己这侄儿笑了好久,好半天才不再卖弄关子了:“好了,紫微斗数本就是连山易的精粹,你慢慢领悟,将来总能有所成就,拜不拜师,其实也无关紧要,叔父之所以高兴,乃是因为,得益于这位焦道友的提点,对于接下来如何在西游大劫中谋得一份功德气运,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袁天罡听了,眼前一亮。
他这叔父平日里五湖四海的走,在东胜神州的某个教派里还担任着客卿长老一职,也是近日才来到长安,说是有什么劫难要发生了。
寻常人听到劫难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躲开,但对于擅长推演之道的人来说,危险当中未尝不是机缘。
袁守城虽然在推演之道上领悟颇深,但那是大器晚成,这事放在修行上,其实就是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以至于他现在道行虽高,但身体机能却是开始有些跟不上了,若是能够从这西游的劫难中博得一些功德气运,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日后不说成就多高,至少飞升成仙还是有望。
当然了,这个过程本身就是火中取栗,叔侄二人呆在酒楼的包厢里慢慢的合计着接下来要如何去做,浑然不觉外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与此同时,焦富海忙着渡化帝释天,这一忙就是数日时间。
店里的伙计早就习惯了这位客人好些天不出门的情况,也没敢上去打扰。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凑在客人们边上,听他们谈论一些京城最近发生的离奇的八卦之事。
譬如说,不久前在洪福寺降服妖魔的玄奘大师,如今已经被陛下封为了僧主,也就是全天下和尚的首领;又譬如说,这些天城里来了一位能掐会算的道士…
贞观年间的长安城,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包子,刚出笼的包子哟,一个铜钱两个,客官,来一个…”
“冰糖葫芦,冰糖儿多呀哎,两文钱一串,甜又酸…”
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无数的商贾小贩吆喝着,赶集逛街的人群穿梭于一个个繁华的街道巷口。
焦富海将那帝释天渡化之后,直接让舍脂手下有了一位强大的信徒,神道修为节节升高,连带着他的体内世界也完善了不少。
如今正是心情大好,便循着袁守城留下的气息,在这长安城转悠了起来。
没多久,他就在前面的西门大街上发现了袁守城,此时,正有一簇人围在外面,焦富海一听,这才知道,几日不见,那老道士居然摆起了卦摊。
“看样子老袁这是铁了心要谋个仙道了”焦富海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原著中袁守城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但这种主动参与到劫难当中,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罢了,相识一场,到时候帮他一帮也不是什么问题”
体内世界因为神道的建立而加速演化,但他现在立下的神位明显还是太少,这袁守城若是肯接受他的帮助,到时候做个内天地的神,从此长生不老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想着,他已经不着痕迹的挤了进去。
与外面的吵吵闹闹不同,袁守城的卦摊前却是安安静静,人们将老袁的卦术传的神乎其神,大家也开始发自内心的敬畏这种神人,此时都是整齐的排着队,丝毫不敢大声喧哗。
袁守诚显然已经发现了焦富海的到来,微微一笑,继续算卦。
焦富海见到这一幕,却是忍不住想到了原著里吴承恩对这老道的描述:
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脖子午主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真个那未来事,过去事,观如月镜;几家兴,几家败,鉴若神明。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
这段描述虽然极其夸张,但焦富海和袁守城谈玄论道,却是知道对方的推演之道绝对不容小觑。
“也不知道那泾河龙王有没有上钩”
焦富海记得,原著里,泾河龙王拙计犯天条的开端就是渔翁张稍在袁守城的指点下对泾河水族过度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