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血瞳
第119章血瞳冰冷的手术台上,
脖颈上,银白色的铁圈绽放着蓝白色的微弱电光,将僵麻之意带到全身。
青年助手站在手术台旁,正握着一只钢笔,在报告上记录着实验数据。
“可以开始了。”
瞄了一眼台上躺着的路云,年轻助手朝一旁的白衣研究员们点零头。
他们在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
第二次的重复操作,自然更是娴熟无比。
很快,辅助性的手术步骤便全部完成。
“砰。”
沉重的玻璃皿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透明的玻璃中,暗青色的粘稠液体微微震荡,
最中心处,漂浮着一颗成年人拳头大的绯红球体。
暗黑色的稀薄雾气,自晶莹球体的表面渗出,在粘液中消散;
仿佛一颗巨型的眼球,白色的经络宛如玉石一般,遍布着球体的表面;
瑰红色的瞳孔中,邪异鬼魅的红光微微闪烁,无尽的恶意自其中迸发。
年轻助手的脸上露出慎重的神色,
深深吐了口气,将手中的纸质报告翻过一页,
几行黑色的字体在其上排粒朽木妖的诅咒血瞳来源:冠军轮换级朽木妖的独眼描述:艾尔幽林的朽木妖族群首领,在临死前,被以某种特殊方式,将其三百多年来积蓄的恐怖幽灵系能量,混着最为怨毒的诅咒,凝聚在了其独眼之郑保存方式:浸泡在浓度为75的福斯溶液中,避免太阳直晒。
注意:长时间直视其瞳孔,会沾染上残留诅咒;表面具有强腐蚀性,请勿用直接触碰。
“咔擦。”
玻璃皿的盖子在旋转中被打开,如同鸡蛋腐烂后的恶臭味在手术室中弥漫。
面色不变,
经验最丰富的研究员,全副武装,右手握着一根细长的金属钳。
伸入玻璃皿中,
滋滋——
仿佛碳酸饮料的刺耳腐蚀声传出,金属钳的尖锐两头深深夹在眼球两侧。
手臂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
资深研究员将血瞳从玻璃皿中心翼翼地夹出。
微微迈动脚步,保持着身体的平稳,研究员握着铁钳,走到手术台旁。
握着的铁铅高高举起,让夹着的血瞳正对路云的脸庞。
宛如一个特殊的的灯泡,怪异的红光从血瞳上,朝着路云直直照射了下来。
朦胧、迷幻,
路云仿佛陷入了一片血色。
强烈的危险预警在心中嗡嗡作响,眩晕感在脑中升起。
路云想要闭上眼睛,
但在麻醉剂和电流麻痹的作用下,脸上肌肉僵硬,
眼皮仿佛水银般沉重,使尽力气也不能移动其一分。
知道朽木妖的诅咒血瞳不能脱离福斯溶液太长时间,
另一边的研究员手握一把极其锋利的手术刀,快步来到手术台旁,
将银白色的手术刀竖直朝上,尖锐的刀尖轻轻在血瞳底部一捅。
呲——
静谧的空气中,陡然响起一声类似气球漏气的刺耳声音。
闪电般地收回手术刀,研究员躲到一边。
暗红色的光纹波动在血瞳上向下流淌,仿佛有着沉重的能量在其中流动。
资深研究员抓着铁钳的双手上,青筋暴突,
仿佛抓着什么千斤重物,咬着牙,肌肉颤抖着。
还好,这种诡异的情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在一阵妖媚的红光闪烁之后,原本绯红色的血瞳慢慢变得灰黑了起来,仿佛失去了生命活力。
而在其最底部,那被锋锐手术刀捅开的细微开口处,
慢慢凝聚出了,一滴极红、极艳的血滴。
仿佛世间最完美的宝石,璀璨的绯红之光在其上闪耀;宛如来自深渊恶魔的血泪,最深重、最怨毒的诅咒之光在其上明灭。
明明只是一滴血粒,却仿佛最沉重的金属一般,泛着厚重深沉的光泽。
滴落,
极高密度带来的钢铁般的重量,让空气发出痛苦的悲鸣,
让人怀疑是不是就这一颗水滴,就能把下方路云的脑袋给砸烂。
可出人意料的,
那妖异血滴,在触碰到路云光滑额头的一瞬间,便仿佛一只最温顺的猫咪,
静静地、悄悄地,
渗入了皮肤之郑路云呆滞地睁着眼,缺乏水分滋润的眼球上,满是密集的狰狞血丝。
但此时的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随着血滴的渗入,路云便仿佛陷入了深渊一般,被无尽的猩红血色所包裹。
耳边,嘈杂的嗡鸣声在冥冥中响起,
如果细听,便能发现那是海量个体临死前发出的悲鸣。
深沉的怨念、恶毒的诅咒,
邪意交织,宛如来自地狱的圣歌,在路云的耳畔奏响。
体内,蛰伏已久的耿鬼能量,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自血脉深处蓬勃而起,也一同加入了这场血与肉的盛宴。
棕红色的格斗系能量,宛如守护家园的卫士,即使是螳臂当车,却也鼓起了最后一丝力量,
与这入侵的两股邪恶能量,做着最终的决战。
手术室中,
看到绯红血滴深入路云体内,研究员们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年轻助手盯着一旁的显示器,手中的钢笔在报告上飞舞着,记录着各种数据。
“埃克主任,这次不需要维生仪了吗?”
身旁,有着研究员向年轻助手,也就是埃克主任轻轻问道。
“不用了。”
“维生仪只能对第一次的能量融合产生效果,再用只是浪费而已。”
埃克主任全神贯注地挥动着笔,随口回答道。
“那这只腕力…”
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术台上,正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路云,
埃克主任摇了摇头。
“无所谓的。”
“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储藏库里的东西太多了也带不走,在它身上用掉些,也不算浪费。”
“本来就是实验品而已,收集些关键数据就行了。”
“活着挺好,死了也不可惜。”
完,埃克主任将手中的报告一合,架在臂膀间。
“今就到这吧,大家辛苦了。”
“可以让保卫科把这只腕力给带走了。”
转过身,迈开腿,脚步声渐远,身影消失在了长廊之郑随着埃磕离开,手术室中原本凝固庄重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
仿佛对于手术台上,正剧烈抽搐着的路云视而不见,
研究员们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笑着闲聊着。
满是刺鼻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仿佛还能闻见血瞳残留的微弱腐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