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长卿接过手镯,从璟婳不轻易喊他名字的举动中就知此事严重,“婳福晋放心”
仔细看了几番,汪长卿的心里越发的笃定了。
只见,他拿了长银针,一点点从鎏金缠丝花纹宝石手镯里的镂空花纹球中取出碎碎的红色丝状物。
“这是何物?”
汪长卿捏起红丝,仔细闻了闻,大惊失色。
“婳福晋,微臣反复查验了,这手镯里的红丝似是红花!”汪长卿不敢怠慢,托着手镯递给了璟婳。
“这红花不是活血通经的药吗?”疏桐简直不敢相信,这手镯里怎会有这种东西。
“疏桐姑娘说的没错,正因是有这些东西,相必婳福晋才会感觉身子虚弱,甚至有滑胎之像。”汪长卿一语中的,璟婳方才想起之前出现的种种迹象,像极了滑胎之像,只不过因为是初次有孕,璟婳不懂,只好听太医的。
一想起太医,璟婳反倒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之前孙太医曾暗示我摘取手镯,不知那时他是否已经察觉了异常。”
“是啊,姐姐,好像第二天那孙太医就说手受了伤辞官回乡了,福晋也没说什么,走的着急实在可疑。”若初更加坐立不住了,不为璟婳讨个说法,她心里也不痛快。
汪长卿沉沉一跪,回道:“请婳福晋降罪!”
“汪大人这是何故?”璟婳一时不明就里。
“那孙沛太医乃是微臣的老师,走之前微臣曾去孙府赴宴,当时,孙太医已经有所察觉王府里有暗箱操作,但没有指明哪位主子,微臣自知此事重大,却没能提醒婳福晋,实属不可宽恕之罪!”汪长卿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他的后悔在知道有人陷害的时候更盛。
到了这个时候,璟婳知道自己应该恨谁,“算了,你知道又怎样,告诉了我又怎样,别人有心使坏,总会找别的时机。”
“姐姐,那我们要怎么办?”若初看着璟婳气的浑身发抖,自己不知如何帮忙。
“既然证据确凿,我就要讨个公道!”璟婳打定了主意,非要去不可。
“婳福晋,此事需得从长计议。这可是牵扯到福晋。”汪长卿不太支持璟婳直接和嫡福晋开撕,此时还不清楚王爷的态度,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着急。
“是啊,主子,汪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此事都是我们揣度的,万一绣檀和福晋不认怎么办?那花枝毕竟已死,死无对证啊。”疏桐难免担心,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提了一嘴。
“那怎样?就让我的孩子枉死吗?我那么期待她的出生,那么想要好好保护她,可她喜塔腊朗娟凭什么害了我孩儿还要满口仁义的在这惺惺作态?我偏不!我就要王爷给个说法,她既然害了我孩儿,就要——还!”璟婳心里早已是满满的苦楚与愤怒,王爷爱她,如果知道心爱之女是被人谋害的,还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在气头上的璟婳陷入执念,偏要争个公道。
她怒火中烧的看着手镯和鞋子,吩咐小福子一一收好,带着彩云就去了朗慧苑,此时,王爷在朗慧苑,刚好她要与喜塔腊朗娟当庭对质。
疏桐自知劝她不住,也只能跟了上去。若初也是不放心,随行其后。
浩浩荡荡,这满腔的悲愤化作璟婳无穷的噬心,几乎让她疯魔。
极快,朗慧苑。
流萤正在外面侍弄花草,看着急急一行人进来,瞧见璟婳,赶紧行礼,“参加婳福晋,哎哎——”璟婳也不理会,径直走过,小福子一个拨开,差点儿让流萤摔倒。
流萤心里一气,“这是找事来了!”
紧跑进屋的流萤,对王爷和朗娟说道:“王爷,福晋,婳福晋她——”
话还没说完,璟婳就进来了,“不用你通传,我自己来说。”
永琰和朗娟正商议绵宁婚事,就看见璟婳气不可扼的荡荡进来。永琰脸色一沉,“这是怎么了?气冲冲的,也不知道礼仪规矩了?”
若初赶紧拉了拉璟婳衣服,齐齐跪下,“参见王爷!参见福晋!”
璟婳一听王爷反训她,眼泪登时就簌簌下来了,抽噎着答道:“婳儿是莽撞了,不过,婳儿就是要请王爷给妾身一个公道,也要让咱们的女儿不枉死。”
望着眼眶哭的红肿的璟婳,王爷身子紧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什么枉死?怎么又提起这伤心之事了?哪个下人多嘴惹你,本王定要好好治他一治!”
彩云一听王爷动怒,吓得浑身战栗,哆嗦不已。
“妾身没有道听途说,桩桩件件事情都指向这害了咱们孩子的人是她喜塔腊朗娟!”璟婳气恼难耐,泪眼汪汪的指向朗娟。
朗娟哪里受得了这种指控,“婳福晋,话不要乱说!王爷,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面对两人面面跪下,永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绣檀早就听了清楚,她自认没把柄被别人看见,便跟了一句:“婳福晋,冤枉福晋可是大罪,您可不能听了别人几句挑唆,就来向福晋质问啊。”
绣檀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璟婳就差要活剐了她,“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直直走向跪着的绣檀,使足力气朝着她,“啪——啪!”两耳光,“混账!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都是你这腌臜东西作恶!”
看着自己丫鬟被褥,朗娟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璟婳太过分了!还没等她开口,永琰暴喝一声:“放肆!”
璟婳红着眼睛看着王爷,“王爷~~”
“说!”永琰焦躁的拨弄着手上的扳指,头皮发麻。
“王爷明鉴!今日若初贴身丫鬟彩云无意发现数月前妾身的流产并非是花房管事失误放出的蛇所致,乃是她喜塔腊朗娟指示绣檀用计陷害!福晋,你怎能如此狠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为什么?”璟婳情绪失控的质问。
朗娟惊恐的摇头:“王爷,臣妾没有!臣妾怎么会毒害未出世的孩子呢?”
“福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不是要知道真相吗,我就告诉你真相!”璟婳真是佩服朗娟这无故的端慧之态,可真能装!
永琰没反对,璟婳就看向彩云:“彩云,你不用怕,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此时,彩云恨不得能有免死金牌,这架势,她得罪了哪一个都不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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