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上的风向朱祁钰就有些控制不住了,这边于谦刚走,胡熒他们就开始了,竟然还找到孙太后那边去了,想到了朱祁钰的眼中就闪过一道杀气。
“禀陛下,岳正这几天倒是经常出没于闹市之中,似乎还在调查着什么。”兴安恭敬的回答道。
朱祁钰点了点头,头疼的闭上了眼睛,但愿这个岳正不要让自己失望。
“陛下,休息一会吧,臣给您泡杯茶吧。”
说着兴安就来到朱祁钰身前,轻轻的端起茶壶,朱祁钰看了一眼他,也没有搭理他,只是又拿起了奏折看了起来。
结果这一看又是气的不行,竟然是胡熒那家伙的奏折,说了一堆的大道理,无非就是暗指朱祁钰不愿意接太上皇回来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举。
这种奏折朱祁钰都快看烦了,他怀疑这群家伙是看不懂形势吗,他朱祁钰可是一次也没有说不接朱祁镇回来,是他瓦剌也先不愿意放。
也先每次都说无条件放回来,可是你倒是放啊,每次都是那这些空头支票来膈应朱祁钰,偏偏这群朝臣还十分开心的跟着也先后面玩。
关键是朱祁钰也有点虚,所以话也不敢说太狠,他怕一不小心祸从口出,毕竟现在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和朱祁镇对抗的准备。
朝中的死脑筋的老臣还有一大堆,哪怕朱祁镇再废,再烂,但是他们也都是朱祁镇和孙太后提拔起来的人,朱祁钰对他们实在放心不下。
次日朝会,朱祁钰直接将瓦剌使臣召见了过来。
“王直!胡熒!着你二人即可随瓦剌使臣一同前去迎接太上皇归来!”
朱祁钰话一落朝堂上瞬间议论纷纷,王直或许还行,让胡熒一起的话,怕是还没走半路他就断气了。
“禀陛下,礼部尚书年事已高,北方苦寒,若是前去恐怕…”
工部尚书高谷赶忙出列劝说,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朱祁钰被胡熒和王直两人逼得有些烦了,可是若真要他们两个去的话。
可能这两人太上皇没接回来,他们两个就死半路上了,到时候朱祁钰说不定还会落个坏名头。
“爱卿说的极是,朕思恋皇兄心切,一时有些着急,那么不知何人愿往?”朱祁钰也反应过来赶忙道歉道,
朱祁钰话落朝堂之上鸦雀无声,胡熒和王直两人一脸怒气的回头看着那些朝臣,之前让他们跟着后面起哄他们倒是无所谓,但是去漠北,倒是没人想去。
“启禀陛下,老臣愿往,虽然老臣年事已高,但是先帝长居北地,此等之事,老臣不能坐视不理啊!”胡熒跪地眼角含泪的向朱祁钰喊道。
朱祁钰赶忙一脸感动的起身走下去将他虚扶起来,“爱卿有心了,朕知晓爱卿一心为我大明,爱卿如今便就好好在京城待着,朕另派人去!”
转头喊道,“杨善!”
“臣在!”
杨善赶忙出列,他早就猜到最后这苦差事肯定还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你即刻带人随使臣一起前往瓦剌接皇兄回来,不得有误!”
“臣领旨!”
最终这次的朝会在一片祥和,君臣相亲的气氛之下结束了,朝会结束后,朱祁钰还邀请了胡熒、王直、高谷等人留下来一同吃了午饭。
当这消息传回后宫后,孙太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吩咐人下去开始准备为朱祁钰挑选后宫妃子的事情了。
这个选妃的事情,孙太后和汪皇后两个操作了很久,但是至今朱祁钰也没有见到一个被选上来的妃子。
关于具体的原因他虽然不感兴趣,但是还是可以猜到一些的,只是他现在没心情去管这些事情,就现在而言。
后宫人越少,事情越少,对他最有好处,人多了,难免会出些什么岔子。
等胡熒等人离开后,朱祁钰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生吃了胡熒等人。
当初让自己当皇帝的是他们,现在不让自己当皇帝的也是他们,真当自己是工具人了,朱祁钰他能不气吗。
“也先,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敢放!你若敢放,朕就敢接!”
岳正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朱祁钰也不能老等着他,所以暗地里他也让东厂和锦衣卫们调查胡熒和王直等人,力求能查出些什么东西。
锦衣卫再次得到重用后可把卢忠高兴的不得了,自然对朱祁钰吩咐的事情格外上心,瞬间整个京城的锦衣卫们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至于东厂,所有人都展示被朱祁钰调回了锦衣卫,只是挂个虚名,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朱祁钰暂时还另有打算。
很快锦衣卫就查获了一则消息,说胡熒、王直、高谷等人私下里聚会议论朱祁钰,这一切只是因为一封奏折,而那封奏折并没有到达朱祁钰的手里。
关于那封奏折的内容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很快都给事中叶盛也将此事上奏给了朱祁钰,朱祁钰也对那封奏折的内容有些好奇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照例该举行的节日庆典照样举行,不过因为这一次有皇后参加,所以凡是在京的官员都可以进宫参加宴会,一睹圣容。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不过朱祁钰却是有些倦了,最近这几天有些心累,一想到朱祁镇就一肚子气。
另一边,坐在末位的岳正,抬头偷偷的看了眼有些疲倦的朱祁钰,随后又看了眼胡熒,右手悄悄的塞进怀中,那里有着一封奏折。
朱祁钰食盒里的奏折他早就还回去了,这一封是他自己写的,这一次宴会他本可以不参加,毕竟不是强制要求的。
但是他为了手中的奏折能直接呈送给朱祁钰,所以必须参加这次宴会,只有这样他才能直接见到朱祁钰,直接当面启奏。
不过这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他还不太确定朱祁钰真正的意思,毕竟朱祁钰之后就没有了动静了。
所以他在赌,赌自己猜对了,想到这,即使是大雪纷飞的天气,他手心也快被汗水浸湿了。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起身离开矮桌快步向厅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