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原委是这样的:三个逗比兄弟中午聚集,把酒言欢,喝到差不多的时候比较清醒的人去结账。另外两个醉鬼不服,都认为应该是自已请客才对。
据酒馆里的工作人员所述,两人争执大致如下:
“这顿酒必须我来买单。”
“放屁,凭什么要你买?你以为你挣的钱比我多吗?”
“那你是说你比我会挣钱了?”
“我没这样说,老子是说由我来买单。”
“你就是这个意思,老子偏不让你出钱。”
“你他妈的故意和我过不去,这钱老子就出定了。”
“你出钱老子就和你过不去,老子就不把你当兄弟。”
“不把老子当兄弟?你是什么玩意儿,老子还看不起你呢。”
“你是什么东西?”
其中的一个说激动了,挥手一巴掌甩在另一人的脸上。
“你打我。”
买单的人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最亲密的两铁哥们滚在地上,扭成一团,互撕衣服,头发,地上还滚了几个破酒瓶子。
酒店的人在一边劝架,但不敢欺身上前。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用尽力气才把两人分开,和馆子里的工作人员一起给他们简单包扎然后送到医院。
林小北看着说话的人,这才注意到原来他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估计没少挨拳头。
刘凯在检查两个醉鬼的伤口,刚一碰,其中的一个就杀猪般嚎叫:“哎呀,医生,轻点,你弄痛我了。”
另一个也是触电般的避让,“痛!痛!痛!”
“你这两个朋友外伤有点重,要清创处理,你先去交费。”刘凯看完后对那个清醒的人说。
林小北也走过去查看两人的伤势,“刘医生,这两人不需要转科吗?”
难怪两个逗比在那儿哼哼唧唧的,伤得可真不轻,其中一个额头破溃了一大窟窿,血流不止,已经将衣服头发凝在一起。另一个肘关节外侧被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肉都翻在外面。
按原则这两人应该转到神经外科和手外科。
刘凯望了他一眼,心道你真多嘴!
“李主任说了从今天起,所有需要手术的病人都在急诊科处理。”
那个酒店服务员小心谨慎地问:“医生,这两人不要紧吧?”
“暂时还不清楚,先给他们作清创处理,然后作些相关检查,没事观察两小时就可以离开医院。”
林小北暗暗皱眉,刘凯的处理明显有问题。这两人首先应该去放射科,看看有没有骨折,那个额头伤的要特别小心硬膜外血肿,而另一个有可能损伤尺神经。
李爱国和卞文刚这时同时赶过来。
“怎么回事?”
“两个喝醉酒的相互打架。”刘凯简单汇报。
李爱国上前准备查看伤势,那两个醉鬼像见了瘟神一样避开他。
“让我看看。”他威而不猛地说。
那两人才极不情愿的配合着,嘴里含糊不清:“医生,你轻点。”
李爱国并没有掀开他们的包扎,仅从外表看了一眼就说:“准备清创。”
他们的哥们去交费,只剩下那个酒店服务员。
刘凯和他分别搀扶两位伤员,林小北自行去手术间准备。
这是他在急诊科麻醉工作的处女座,也是急诊科新手术间开张后的首次手术。
两位病人分别被送到两个手术间。
卞文刚是脑外科转过来的,那位额头外伤的自然让给他来做清创缝合,而另一位伤员是李爱国主任带着刘凯处理。
林小北看卞文刚一个人,就主动过去帮他。
病人躺在床上,还在哼唧。林小北接上心电监护,生命体征正常,目前无大碍。
“忍着点!”卞文刚对病人说。
然而他刚一动手那人就嚎叫,“好痛,哎呀,痛,痛!痛!痛!”
“痛也得忍!”
卞文刚轻轻扯开衣服,不知道这个酒鬼的铁哥们是用什么砸的,那窟窿比啤酒瓶盖还要大,从眉弓一直伤到额骨,而且皮都掉了一边,靠头皮粘在上面。
卞文刚看了皱皱眉,吩咐林小北道:“倒点活力碘。”
“你就这么消毒?”林小北惊问。
活力碘有刺激性,这么大的伤口别说纱布摩擦,就是光药物刺激就足够要把这个酒鬼痛休克。
“那该怎么消毒?”卞文刚似乎对他的质问感到不爽。
“我觉得应该先给病人建立输液通道,然后通过静脉给点镇痛药,再消的话他可能好受一点。”
林小北说得很委婉,其实建立起输液通道还非常有必要的是,万一病人出现意外便于抢救。
那个病人似乎也很恐惧,喊道:“医生,你先给我止痛。求求你们,我快忍受不住了。”
卞文刚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停在那儿,然后喊护士过来打针。
这会儿隔壁那边的惨叫声也是不绝于耳。
“林医生,你过来帮忙。”
林小北从内部门穿过去,李爱国正拿着钳子不知所措,刘凯弓着身子在一旁扶着病人的伤肢。
“李主任,怎么了?”他问。
“我已经打了两支利**因,他还是喊痛。你来看看是不是要打个臂丛?”
林小北扫了一眼那伤口,心说你再打一支也不够。
他迅速给病人接上心电监护,鼻导管给氧。
可能是疏于职场,这些必须的细节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认为局麻下病人是清醒状态,不需要监测生命体征。
“徐珍珍,你打了来这边也打一组。”隔着墙壁,林小北对另一间手术室喊道。
“好了,我马上过来。”
声到人跟着也走进来,真快,手里还托着一托盘。
林小北对李爱国说:“李主任,先给他打好针。”
他又回到卞文刚这边,迅速抽好抢救药品和镇痛药,从墨菲试管里静滴了15ug SF,然后将麻醉机的面罩放在病人嘴边给氧。
“现在疼痛是不是好多了?”
“嗯,但还是痛。”病人不再哼哼唧唧,但心里畏惧不减。
“你放心,待会给你打点局麻药就不会痛了。”
林小北安慰完后对卞文刚说:“卞主任,你把消毒范围消大一点,我从周围给他做靶点注射,这样效果会好一些。”
他本来是好意建议,卞文刚却冷着脸说:“不用,局麻我会打。我在神经外科干了好几年,几乎天天打。”
“那好吧。”林小北不再多言,径直走到另一房间。
徐珍珍已经将静脉输液通道建立,在一边帮李爱国准备器械。
林小北同样先给病人一点静脉镇痛药,然后打开硬膜外包,几分钟就打好腋路臂丛神经阻滞。
因为上肢要结扎止血带,他又靶点注射,阻滞肌皮神经。
总共才用了50mg利**因和75mg罗**因,根据李爱国主任先前的用量计算,还达不到局麻药中毒的剂量。
“叮”!“叮”!久违的铃声在脑海里想起。
神经阻滞+2,生命体征监护+5 ;奖励:金手环 1只。
“现在还疼不疼?”林小北打完后用5ml注射器针头轻轻测试。
刚好那个病人看到针尖在扎自已胳膊,吓得大叫:“疼!疼!疼!”
“你闭上眼睛!”林小北低吼道,然后用针尾端戳他。
“这儿疼不疼?”
病人习惯性张口就喊,“疼,疼,好疼!”
疼你妹呀!林小北心里骂道,“你睁开眼睛看看!”
病人依言,却发现林小北手里倒立的针尾压在他胳膊上。
“这也疼?”林小北使劲压。
“这不疼。”
“那你刚才还喊疼?”
“我以为你是用针尖在扎我。”
林小北不再理会他,从墨菲试管里滴了2mg咪**仑,然后对李爱国说:“李主任,你们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