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看邱新军说着话,把杯子放下。
目光迟滞,像压抑了很久,已经不知道如何诉说。
上一次他这个样子,还是在毕业时,和初恋女友分手。
依稀记得那一次他喝多了,趴在五龙桥上哭得伤痛欲绝。
在马路上一遍一遍重复哼着: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他喝得有点多,打了个酒嗝。
看着不想说,可最终还是发出感慨:“兄弟人太寂寞了连孤独都是有罪的。这事怪我。”先做总结,之后又无奈地摇头,说道:“我要是多出去玩玩,去歌厅多找找,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广哥诧异地问。
苏清越也道:“到底怎么回事?”
“哎,我太寂寞了。不是身体的寂寞,是感情…”邱新军说起来,罕见地带出哲理的意味,又道:“忘了老话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搞了我自己的手下,现在麻烦了…老人言都是大数据…”
他说。
大家这才知道来龙去脉。
原来邱新军因为长期出差,和女助理渐渐培养出感情。然后两个人就觉得工作的空间不够用,索性把私人空间延伸到了床上。“她告诉我,一见我就觉得亲切…”他说。
苏清越和阿眸面面相觑。
听着像一段突破禁忌的办公室恋情:男上司用他的权力、魅力,征服了女下属;女下属反过来,又用隐私套住了男上司。可不管怎么说,听到这里,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
这个故事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为什么又有别的后续?苏清越稍感诧异。
看看广哥和宋小玄也等着。
阿眸跟了一句:“邱总,要是你们真在一起了,也还好吧!”她说:“郎有情,妾有意。大不了辞职,你的钱也足够养她。或者再去找一份工作?”又发问:“到底怎么了呢?”
“哎…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可以养着她,对她好。”邱新军说:“她也觉得没问题。问题就在于辞职后,就完全变了。”他说叹了口气:“一开始是查我手机,后来是查我身边的人。我做渠道业务的,怎么可能没应酬。这些她也不是没经历过,但是现在全都不理解了。”
“不能解释解释吗?”宋小玄诧异地问。
“不是解释的问题。”叶清秀在旁边说话了,“比如说我哥今天要见客户,这女孩儿却想我哥留在家陪自己。如果他执意去见了,再加上回来得晚,那麻烦可大了,电话不断都是小事…”
“那她能怎么样呢?”阿眸诧异地问。
“哎…”
话到这里,邱新军忽然叹了口气,刚要点烟。
却意识到广哥家有小宝宝。
又把烟放下。
说了句不好意思,想了想又道:“会自杀,是真的自杀,不是简单地威胁。”他说:“这之前她是吃过安眠药,后来是割腕,进医院抢救了很久。接着又用跳楼威胁我,总之我必须听她的,否则她就要死要活的…”
听他说,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了。
苏清越明白,情绪极端的人很可怕。他们不止是伤害自己,有时也伤害别人。
正想着,邱新军又解释:“我为什么来晚了,就是为了给她做饭,哄她高兴。”他说:“她问我,为什么不带着她见你们?说我不爱她了。在家里又跟我哭闹了一通。好在今天她妈来了,我可以躲出来。”
他说,苏清越和广哥面面相觑。
邱新军的老大升职到总部了,邱新军来平京接替他的位置。虽然属于平级调动,但是因为平京的地位高,所以算是升职了。但是到平京后约了两次,都说有事,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今天出来晚了应该也是这个问题。
宋小玄这个时候说话道:“要是这么极端,你还是得想办法分开,否则以后还有大麻烦。”她说:“人活着怎么都好说。要是出点事情,你的情绪上的负担可太大了。还是得想想办法。”
“给钱呢?”广哥问。
“我试过,三十万,她差点全给我烧了!”邱新军说:“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我这些年的积蓄就全都没了,而且也不能换来分手。”话到这里,再次看看苏清越,又道:“我真的崩溃了!”
“你当初和她在一起,还有工作的时候,就没发现她有问题?”广哥问。
“当时上班的时候,她整天兴高采烈的。那种神态和风趣,让人很舒服。”邱新军说:“所以我才会被吸引,谁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又叹了口气。
苏清越这个时候担忧地跟了一句:“那你今晚不回去行吗?”
“现在她妈妈在,应该还好吧。”邱新军说。
众人沉默。
苏清越心里感觉,这女孩儿的母亲可能会知道什么。
不过他觉得今晚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于是答应邱新军来自己家住。
就住在广哥现在的屋子。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聊起来别的,死沉沉的气氛总算又活跃起来。
叶清秀这个时候再次提及,想跟着苏清越做游戏。
他说:“大哥,我已经毕业了。以后还是让我跟你吧,硬件我确实是没有任何兴趣。”叶清秀笑着说:“我这人不怕吃苦,就怕天天做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他最后总结:“行尸走肉。”
“清秀,这事你得和你哥商量。不然他该说我,抢他人了。”苏清越笑回。
“我一点意见都没有。”邱新军插话:“我这个弟弟,走到哪都要去网吧打游戏,还没事喜欢和我谈各种心得体会。我看他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拦是拦不住的,倒不如让他跟你干!他年轻,鬼点子多,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他们说着,笑起来。
苏清越同意了叶清秀,让他找周子友面试。
接着大家又喝。
因为有点晚,怕吵到孩子,所以十点的时候,便和广哥告别,离开了。
出了门冷风吹来。
邱新军有点上头,揽住苏清越的肩膀说:“清越,我就羡慕你和阿眸。你看看你们两个,从大学就开始,最后还能走到一起,真好!你看看我,看看我和大学时的她…”
他话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
“我这次错就错在太寂寞了。”他再次强调:“不是肉体,是灵魂。”
他们语罢,往回家方向走。
路上邱新军电话忽然响了,看了一眼号码。
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电话里说:“我跟清越喝酒,不是别的什么人!”
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
邱新军满嘴酒气,说出气话:“放心,我没准死在你前面!”
他说。
又说了几句,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本来还要走,却站在十字路口想了想。
说道:“清越,我还是回去吧。要万一出点事,我真承担不起。”
语罢,和叶清秀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苏清越无奈地摇头。
一个人要有多爱,才能以死相逼另外一个人。
把人绑在树上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或者还有一种解释。
这个问题不仅仅在于女孩本身。
也许邱总从来没有走出当年的情伤。
感情是对等的,恋爱中的女生是敏感的。
希望邱总能处理好,或者未来能有一个更好的女孩子带他走出这段情感沼泽。
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和阿眸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