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山中的执天卫,不过几百之数,因为想加入执天监并非那么容易,不仅要求家世清白,背景干净,更需要过人的修炼天资和实力。
公道会则不然,除了入会需要经过反复调查,确认不是仙朝派来的探子,任何人都可加入,实力自然参差不齐。
但,能在十二分舵立足脚跟的人物,修为绝对不低,整整四千多人围着山巅轰击,恐怖的法力足以让执天卫们变色。
要注意,若是近身战,也许几百个执天卫便可抗衡四千多位公道会修士,然而十二分舵也深知这点,因此一开始就刻意拉开距离,只进行远程攻击。
此时此刻,范龙带着一些高手离去的弊端显露了出来,绵绵不绝的法力碰撞下,吃亏的还是被围在中心的执天卫们,不断有人被余波震伤,吐血。
也有人怒吼着想要冲出去,只要将公道会逆贼拖入近身战,那么他们便有机会取胜,但无处不在的法力每次都将这些人逼了回去。纵使有人勉强突围,却也身负重伤,轻易就被沈亮,吴毅等高手击杀。
短短片刻间,半空中出现神通符的对抗。
这下子更糟糕,因为神通符的强大与否,只取决于修为高低,与战力无关。
十二分舵修士的修为可不逊于公道会修士,人数还要更多,数倍的神通符猛砸下去,生生砸死了一大片执天卫。
咣咣咣咣咣…
大战外围,水青阳脸上带着蒙面方巾,衣服变成了黑衣劲装,连兵器也被他刻意换了一把。
若不是熟悉他的体型和气质,只怕没有人能认出他的身份。
眼见大战趋于白热化,终于有一些顶级的执天卫趁着十二分舵的疏忽和配合上的破绽,冲入了人群开始厮杀,水青阳眼中掠过光芒,却依旧蛰伏在树上不动。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又催动獬豸神通,找了好半天,终于在山中发现了那个扇钟雪耳光的男子。
此人正陷入合围之中,左支右绌,与他在一起的还有那个疤面男子,以及另外几名执天卫。
水青阳记得很清楚,当时钟雪被羞辱时,这些人都在现场,明显是一伙的。自己的储物戒也是被他们收走,想必里面的资源就是落在了这帮人手中。
厮杀越来越惨烈,法力一处接一处的炸开,不断有断臂残肢飞起,有尸体掉下山崖,大石崩飞,土层碎裂。
执天卫固然伤亡惨重,但十二分舵也不轻松。
被逼入近身战后,执天卫强大的战力开始发挥效果,往往一个人能挡住四五人,强一些的甚至能以一敌六,敌七。
而最强的一些人,杀起同阶修士如同斩草,天资比起钟雪,颜平也最多弱一筹而已。
好在执天卫的人数太少,又是死伤过半才欺近十二分舵,大战的天平还是往十二分舵倾斜。
等了一会儿,见时机差不多了,水青阳纵身掠出,身如轻风般冲入战场,脚不停留,很快来到了疤面男子等人的外围。
趁着双方对抗之际,水青阳人剑合一,剑光巧妙顺着十二分舵修士的空隙,轻轻擦过,直刺而出。
这一剑太刁钻了,剑气内敛到极致,以至于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刺透了疤面男子的左眼,从其后脑贯出。
剑上无血,剑中的法力震碎了疤面男子的脑袋。
水青阳张手一吸,对方身上的储物戒落在他手中,人已掠到了五丈之外,周身青芒氤氲,隐隐能看出是一头青色的鸾鸟。
十二分舵的修士见状,都以为水青阳是自己人,虽然不解对方为何戴着面巾,但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
疤面男子一死,中间的执天卫们士气大衰,更是难以抵抗外围修士的狂轰滥炸。
最可怕的还是水青阳,利用十二分舵修士的掩护,一剑一个,出招必定见血而回,强大的执天卫在他剑下与三岁稚童无异。
最后只剩下一人,正是那位掌掴钟雪的男子,名叫邱勇。他骇得亡魂皆冒,脸上沾染了同伴溅起的血,身上多处负伤,脚步踉跄,口中发出哇哇的怪叫,全然没有一点往昔作威作福的样子。
几名修士正要格杀此人,却被水青阳快了一步,掐住邱勇的脖子,带着对方掠向远处,口中道:“几位兄弟,此人与我有仇,请交给我处理。”
听到这话,公道会修士们面面相觑,但眼看追不到,附近还有其他执天卫,便连忙加入了另外的战局。
苍茫雪天共一色,厮杀声和爆破声快速远去,只有寒风呼啸凛冽。
邱勇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在风雪的刮擦下,脑子渐渐清醒,但因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难,四肢乱晃,口中呜呜不停,脸色青紫一片。
水青阳没有管他,飘然落在了一处山谷内。几日之前,他已经联系上了宋雨湖四人,并让四人躲在此处。
听到动静,四人很快冲了出来,见到一袭黑衣和面巾的水青阳,未等细看,便露出了戒备之色。
“是我。”水青阳拉下面巾,又将邱勇扔在地上。
宋雨湖拍拍饱满的胸脯,骂道:“你小子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干什么坏事去了?”目光看向地上的男子,突然瞳孔一缩,认出了对方。
还有钟雪,颜平和伊雄,亦对邱勇印象深刻,此时看清对方的脸,伊雄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
咔的一声,邱勇胸骨断裂,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人还没飞出,就被伊雄踩在了脚下,入地几尺,神情充满恐惧。
他显然也认出了水青阳等人,万万想不到,冲入战场的竟是当日那个青衫小子。
“你怎么把这家伙弄来的?”宋雨湖吃惊地看向水青阳,其他人闻言,也忍不住生出好奇心。
水青阳道:“公道会杀入了那处观察点,我趁乱把人弄出来的。钟雪,人就在你面前,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说罢,走入山谷后方换衣服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钟雪眸光涟涟,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