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十分钟,都是李夜一人在讲解,周扬的表演被他贬得是一文不值。
关键是在场很多人还觉得他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周扬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要刺穿皮肤,令他异常尴难受。
李夜畅快淋漓地点评了一番,看到他一副吃屎的模样,顿时浑身舒坦,说道:“周扬选手,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如果真要说,我每个人都分析了一遍过去,那就是针对大家了。”
周扬想赔笑也不是,冷着个脸也不是,尴尬万分。
“该说的都说了,那么现在我给你打个分。”
李夜满脸和煦地回到座位上,给周扬打了一个分,正好卡在第四名,令在场人心都是一凛,这也太诛心了。
周扬气得拳头都握紧了,李夜看他这样问道:“周扬选手,你对于分数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有的话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好好解释给你听一下,或者你问问旁边评委,我不是独断专行的人。”
“没…没有。”周扬勉强笑着从嘴里憋出两个字来。
李夜见他这样,收起笑容,眼神冰冷说道:“那么这次比赛,冠亚季已经出来,也恭喜前十的各位选手。”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对于结果,众人倒是比以往更加坦然接受了,李夜今天的点评过于犀利,但确实到位。
李夜亲自为冠亚季颁发了证书和奖金,看着他们,他不禁感叹自己老了,当年他也是站在那里的人啊!
会长全场都在旁观,此时才出来对众人说道:“各位选手不要急着走,还有一件事跟大家说下,对大家有利。”
前脚刚迈出大门的选手们顿时又掉头回来。
“是这样的,这次李夜回来,蜕变很大,让我感叹魔术不能闭门造车,只有不断学习深造才能更加优秀,所以我和他商量一下,决定派一批人去影城进修。”
李夜在旁边点点头,其实这个计划是他想出来,他这次回榕城的目的可不只当评委这么简单。
工作室虽然一下扩招了十名魔术师,但他发现良莠不齐,不能作为以后的班底。所以,借着这次能接触众多新人的机会,他就尝试想自己培养一些人才,到时候用起来也放心。
至于这些人过去后会不会被他招揽,他压根不担心,到了影城人生地不熟,没人供饭没人供床,还不是得靠他。
况且如今想加入工作室的魔术师一抓一大把,他们要是真不想加入,大不了再换一批人培养。
当然众人是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听到有深造的机会,都是眼放异彩,抢着要去。
会长让众人安静,说道:“我们的初步计划是派本次比赛前十去,如果有人不想去,后面的可以顶上来。”
条件一出,有人大喜,有人满脸遗憾。
不过很快落选的人就有了心思,去和有资格的人交涉,有些甚至不惜重金购买名额。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相比自己的前途眼前的小钱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没有人放弃。
会长见众人这么热情,于是说道:“原本是十个名额,但有一个人不能去,所以第十一名顶上来吧。”
“嗯?谁不去?我买名额!”
大家都好奇,到底是谁放弃了,刚刚怎么不说。
猜来猜去也不知道是谁,会长直接指着周扬说道:“鉴于周扬之前做的丑事,从今天开始,将他从榕城魔术协会除名,并且通知各大魔术协会不得接收他。”
站在旁边的周扬瞬间凌乱了,只感觉身体有些发软。
会长的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他发晕。
其他人神色各异,有看笑话的,但大多数都是不明所以。
当面开除这种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周扬犯了什么事。
“扬…扬哥,你没事吧?”江环见周扬仿佛呆住了,低声喊了句。
周扬回过神,看向李夜愤然道:“是你!”
“不错,是我,当初我就说过有这么一天。”李夜面无表情说道。
“你这是要断了我的路!”周扬咬牙说道。
李夜突然笑了起来,“玩魔术的不会不知道,硬币有两面,今天是花,总有一天会是人头,当初我的路差点被你断了,现在不过风水轮流转。”
虽然他说这话时满脸笑容,但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周扬第一次怕了,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错,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往上爬获得更好的资源就要踩着别人,只不过他没想到被踩的人有一天会翻身。
但他绝不甘心就这样成为丧家犬,于是高声说道:“我没有犯错,即使是会长也没有权利开除我!”
会长摇摇头道:“还不悔改,秦歌、仇升早就把证据交给我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看来非得闹得大家都知道不可了。”
周扬面色发白,心思百转,急忙碘着脸对李夜说道:“李夜,不是我,是林妙妙那个女人!她嫉妒程心灵的家世,所以想曝她的丑闻,你被利用了。”
看着周扬辩解的嘴脸,李夜脑中又浮现出了一辆大巴,四周所有的景物仿佛都在倒退,回到了那个阳光刺眼的午后。
爱人的泪水混合着榕城街道的光影涌入心间。
李夜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给了周扬一拳,狠狠的一拳。
打完这拳,他再也没有看地上这个颓废如狗的男人,大踏步的离开了这里。
沿着街道,他一个人慢慢走着,背影显得有些孤单,下意识地点起了根烟。
一辆大巴从他身边经过,吹乱他的发丝,他抬头望去。
车停在了熟悉的地方,车门打开,一个女人迈了出来,提着行李箱。
同样的身高,相似的背影,连穿着打扮都有些像,但终归不是,李夜低头笑了笑,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方,过得怎么样了。
如今他终于证明了自己,但奈何佳人已不在身旁,或许这就是世事弄人吧。
沿着长街,李夜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消失在了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