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婴不去,就我们两个去…”
“回来了?”苏越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赤婴提着个袋子笑嘻嘻地走了出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冲着苏越挤眉弄眼,“我哄了老半天,总算答应借我玩玩。”
说着,赤婴把袋子递给了苏越,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你可欠我一次啊,我还说了会拉你去玩…”
“给我。”苏越打断了赤婴的话,伸手就拿过袋子。
赤婴也不恼,笑着说了句没良心。
“这是什么?”白梨好奇地凑过脑袋来。
那袋子通体棉白,就像是个常见的棉布袋子,上头印着个墨蓝色的环,中间的花纹仔细看看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却看不懂说了什么。
“这个是司南袋,”苏越回答道,“我们用这个去囚山。”
“这…个?”白梨显然没有跟上,一句是啥都不好意思问出口了。
苏越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宝贝。
还有什么叫用这个去囚山啊?
“司南袋是用来瞬移的口袋,”苏越简单介绍了一番,“囚山路远,我们总不能骑马去吧。”
骑马还加了重音,听得白梨一阵瑟缩,她可没忘了上回苏越那一路跑给她颠的。
“你有这宝贝,怎么不早点用…”白梨也不敢大声抱怨,“上回妖狱出事儿,你还骑马回来…”
声音越来越小。
“这不是我的东西,那会儿不在我这儿。”苏越一边说一边拉开了司南袋的袋口,“行了,我们早些走吧。”
白梨听出了苏越不愿多说,也就不说了,只歪着个脑袋指着袋子问他:“那,这个怎么用啊?”
苏越不语,只朝白梨摊开了手掌,白梨看了看,忙把自己的爪子递了上去。
“一路顺风啊!”赤婴贼笑着退了两步。
白梨正懵然的时候,苏越就抓着她的手伸进了口袋里。
顿时天旋地转,白梨嗷的一嗓子还没吼出来,已经堪堪站稳了身子。
她定睛一看,方才明明还在邵宅里的两个人,怎么就站在云雾缭绕的山林之间了。
“这,这里是…”白梨晕头转向的,都没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抓着苏越的手。
“囚山。”苏越轻轻拂开她的手,把司南袋收好口子,系在了腰间。
白梨颤颤巍巍地竖起一根手指,左左右右地指着,口中念念有词:“刚才,在邵宅;现在,在囚山…”
苏越也不急,拍了拍衣服等她缓过来。
白梨恍惚的视线总算聚焦在苏越脸上,又讷讷地落在他腰间的司南袋上。
“哦…这么个瞬移。”
苏越还是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这小狐狸怎么跟贪杯了似的。
“再往里就没有那么安全,”苏越收起笑意解释道,“所以便只到此处,接下来的路步行吧。”
白梨忙点头应下:“好。”
一人一妖穿梭在囚山之中,周边雾气湿冷,阴暗的林木静谧无声。
白梨回过神来,好奇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抬头望去,虽然能看得到天,却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说那是云遮盖了天色,偏偏连个云的轮廓都看不出来。
再说有一阵阵的寒意扑面而来,似风非风,可身周一草一木,又完全没有任何摆动的迹象。
这个地方说不出的诡异,白梨一个激灵,彻底醒透了。
树木似乎越来越紧密,若不是苏越走得稳当又坚定,白梨肯定觉得他们来错地方了。
“你以前来过囚山吗?”白梨轻声问他。
苏越嗯了一声:“司南袋只能瞬移到曾经去过的地方。”
原来如此,白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见过这个牙鸢?”
苏越沉吟了片刻:“嗯,也不算见过吧?”
“什么叫…”
一只洁白的飞鸟极快地穿过了树丛,从白梨耳边划过,她下意识地一个闪避,堪堪躲过飞鸟的羽翼。
白梨顿时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又恢复了方才的一片寂静,静得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只是一只普通的鸟吗?
白梨有点紧张,自己怎么会完全没有注意到。
还是苏越出声说道:“继续走吧。”
白梨回过神,跟上苏越的脚步。
“牙鸢就像你猜的,是一只大鸟,”苏越轻声解释,“没有人见过她的真身,只传说她浑身洁白,翼展之宽飞翔时如乌云蔽日一般。”
白梨仔细听着,听到乌云蔽日这四个字,不禁抬头望了望天。
“我反正不信。”苏越的语气还带了一丝不屑。
“浑身洁白的大鸟?”白梨小声嘀咕着,“方才那只鸟倒是浑身洁白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啾地一声长鸣,悠扬婉转,轻灵地回荡在整个山林之间。
苏越几不可察地扬起嘴角:“我们已经很近了。”
白梨好奇地问他:“方才你说,不算见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见过,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牙鸢。”
“哦?”白梨越发被勾起兴趣来,“莫非这个牙鸢和居灵一样,也有好多分身不成?”
“你可还记得邵宅里的古涣,那只角枭?”
“记得,哦!”被苏越这么一说白梨也想起来了,“角枭就有两个分身,一个真的,一个假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些做鸟的天生喜欢就这样,”苏越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古涣还好,不过两个而已,牙鸢…”
白梨竖起耳朵。
“…起码上千个吧。”
“什么…?”
白梨还没来得及惊讶,却见他们已经突然走出了方才那片越来越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更奇怪的是,方才的树林还是杂木乱生人迹罕至的模样,眼前这片开阔之地上,浓淡相间的薄雾之中,则尽是漫无边际修剪整齐的灌木。
在这些灌木之中,不规则地立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乌黑鸟笼,每个鸟笼里都关着一只洁白的鸟,同样也是大小形状不一。
“这…”白梨惊得张大了嘴。
“这些就是牙鸢一部分的分身。”苏越的话语依旧冷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小心一些。”
这里和他从前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