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妈身上的秘密(下)
在海岛研究所住了近一年时间,上百位顶级医疗专家,专门研究、治疗马雯的病情。
经过漫长的调理,马雯的身体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但还是没能根除残留药物,并留下后遗症。
马雯的身体,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吃油腻生冷的食物。
也就是各种山珍海味,以后都基本与她无缘,粗茶淡饭的生活,反而对她身体有好处。
留下一些血液与细胞样本,再待在研究所里,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于是计野决定,带马雯和孩子,出去过最普通、最正常的生活。
他们回到了计野的老家,三线城市琅琊市,下边的一个小县城里,住进出租屋。
经历了那么多,计野早已深刻认识到,财富,虽能给人带来生活保障与幸福,但过多的财富,亦会招来灾难!
所以,他们一家,过起了在别人眼里,比较贫困的生活。
这二十多年来,计野经常以工作“出发”的理由,去处理一些资本事情,不过更多的心思,还是想彻底治好爱人的病。
每次海岛研究所,对马雯的病情有新的研究进展,就会第一时间联系计野。
但大部分时候,得到的消息,都是不怎么好的,以至于后来,计野只要接到研究所电话,就会条件反射的脸色剧变。
直到计玄被绑着,找上家门的那一天,计野又接到了海岛研究所的电话。
研究所里的样本研究,是利用一些手段,在培养皿中,模拟了残留药物,在马雯体内,快一步进化的过程。
以此就能提前预测到,马雯会在将来的不久,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这一次,研究发现,马雯的“病情”,在最近一段时间,会发生至今为止、最严重的恶化!
她体内从未被清除干净、残留了二十多年的药物,发生了变异、与突变的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当时的计野才会那么匆忙的带着马雯离开,以至于来不及对儿子解释什么。
一走,就是大半年,这段时间里,马雯的情况,确实如研究预料的那样,发生了特别糟糕的转变。
现在,只能靠着面前这个、装满淡蓝色液体的设备,维持马雯的生命体征。
并且这都不是长久之计,由于残留的药物,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已经与马雯体内细胞融为一体了。
就像是面里揉进的油,都知道,水融进了面里,就难以分离,更何况是油!
想要把残留药物,从马雯体内剥离,除非连同她体内的所有细胞,也一同全部杀死!
一个人,如果体内的细胞都死了,那还能活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所以,这才是马雯“病情”的最大难题,比癌症还要棘手!
听完了这些,计玄看着容器里的母亲,早已是泣不成声。
他从未想过,这二十多年里,一直照顾自己的母亲,竟然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病情”。
当下一刻,计玄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即使他已经长大了,可还是好害怕、好害怕失去母亲。
在计玄的生命里,母亲是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的。
遥想儿时,母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以及毫无保留的付出。
现在,曾经襁褓中的孩子长大了,想要回报母亲,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知道那种痛苦,有多深吗?
抽筋拔骨亦能忍,难视亲母落磨难!
计玄好想身在那容器里的,是自己,而不是母亲。
如果可以,此刻哪怕需要用他的命,去换母亲的健康,他都愿意。
只可惜,没有那种如果,计玄还是只能流着泪,眼睁睁看着容器里的母亲,随时处于危险、生死未卜。
心口一阵接一阵的绞痛,某一刻,突然两眼一黑,随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何时,当计玄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向周围看去,是一个四壁白茫茫的屋子。
这时,门开了,计野走进来。
看到父亲,计玄赶紧从床上坐起,并开口道:“老爸,老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见她…”
计野来到床边,阻止了计玄下床,拍拍儿子的肩膀,他从床边坐下,道;
“你妈暂时没有危险,身体情况很稳定,倒是你,刚刚伤心过度,先好好休息吧。”
计玄现在确实感觉浑身乏力,就仿佛晕倒之前,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过一样。
伤心会伤神,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太过伤心,丝毫不亚于大病一场。
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计玄情绪稳定下来,又问向父亲道;
“老爸…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要瞒我那么久?我知道,小时候,你是怕我理解不了。”
“可我很早之前就长大了,在我二十岁以后的几年里,为什么您还是继续瞒着我?”
“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老妈的情况,这些年…我决不会离开她半步,而不是现在,我想陪伴她,都要隔着一层玻璃…”
说到这里,计玄的内心又不可抑制难过起来,感情、亲情,这些都是最不好控制的情绪。
“我好想老妈再看看我…我好想和老妈再说说话…”
“我以后再也不会嫌老妈唠叨了…她说什么我都听着…”
“我只希望她好好的、只要她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呜呜呜…”
说着说着,计玄再次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
一旁的计野,眼圈也红了,不过他转过脸去,不让儿子看到,然后控制着声音,说;
“儿子,趁这个机会,我也和你说说我的过去吧,让你也知道,咱们家的财富,都是怎么来的。”
“告诉完你这些,老爸就没什么隐瞒你的了,也希望你能在知道了这些后,心情能好一些,同时也能明白些道理…”
听父亲这么一说,计玄注意力得到转移,止住了哭泣。
计野脸色逐渐变得认真,开始将自己曾经的经历,对儿子娓娓道来;
“这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了,那时,我刚满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