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渊,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还出乎意料地夸赞了小真子,“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奴才还挺护主的。”
姜渊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姜王,又看了看小真子,小真子莫不是对父王下蛊了?不然,父王能这么反常?
李真也很纳闷,不过,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一下,“王上,奴才没有和太子殿下串通。奴才是有证据的。”
她指向方总管,“太子殿下进去的时候,慌乱之中,方总管把东西塞到身上去了。”
方来福还以为小真子能拿出什么证据,自己的身上根本什么都没有。他顿时就不慌了。
为了急于撇清,他立马把自己身上抖落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方来福一边还哭喊着,“王上,奴才冤枉啊,奴才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他还冲小真子嘚瑟一下。方来福用手撑着地,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他张开手臂,“王上,您大可让李总管过来,替奴才验明真身。”
李真还正愁着怎么找借口让方来福起身呢,没想到,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真指着方来福的脚下,假装刚刚发现,她戏精般地低呼一声,“那是什么?”
方来福还没反应过来,李真就迅速地趴过去,捡起骰子。她将骰子高高举起。
她大声地说道,“王上,您看,这是从方总管身上掉下来的…”
方来福肯定那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啦,气得脸上的赘肉都一颤一颤的。
他指着小真子说道,“你这是栽赃!”
方来福似乎是想起什么,“刚刚,是你趁我不注意,放在我身边的!”
然后他也顾不得腿上的伤,扑通地跪在地上,“王上,那个真的不是奴才的…”
的确不是他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那颗骰子就是小真子从他脚边捡起来的。
李真注意到方来福身边几个太监神情很不自然,战战兢兢,抖个不停。
她顿时就知道,那几个太监来得匆忙,身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放好。
毕竟那颗骰子不是从方来福身上搜到的,李真怕他又巧舌如簧,蒙骗过关了。
她继续发难,“王上,既然方总管说是奴才栽赃的,不妨再让人搜搜同方总管一起来的宫人吧。”
“奴才纵有神通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栽赃这么多人。”
姜王点了一下头,示意李忠全前去。
李忠全不过迈了一步,那几个宫人就全都招了。
他们双手颤抖,从怀里掏出东西,放在地上,有钱,有骰子,还有骨牌。
他们诚惶诚恐地磕着头,为了自保,异口同声地将责任推卸给方来福。
“王上,饶命啊,是方总管怂恿奴才们赌博的…”
然后求饶声,磕头声混合在一起,一时间殿里闹腾腾的。
李真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猜对了。
姜王皱了一下眉头,李忠全心领神会,立刻让人将那几个小太监拖出去。
方来福瘫软着身子,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只得拼命地向王上求饶。
“王上,奴才知错了。还望王上看在奴才曾经帮过太后娘娘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王不悦地拍了桌子一下,“宫中严禁赌博!李忠全,宫规怎么罚?”
李忠全如实地回答,“鞭一百。”
方来福吓得浑身直打哆嗦,鞭一百,恐怕性命早已经没了。
姜王看了一眼方来福,目光幽深,“太子已经废了你的腿,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了,这鞭一百就免了。”
方来福如释重负,他磕着头,“谢王上不杀之恩…”
李真不满地撇着嘴,很是不满意。搞了半天,自己都要豁出小命了,王上竟然不处罚他?
唉,谁让方来福有恩于王上的亲娘呢?李真宽慰着自己。不过,只要太子殿下没事就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姜王沉思了一会,“这少府的差事就不用你了,从今以后,去浆衣坊赎罪吧。”
那浆衣坊清苦,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是个苦差。但事已至此,方来福不得不认了。
他摸着自己的腿,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目光狠毒,瞪了一眼小真子。这个仇,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报。
“至于你…”姜王指着小真子,他在想该赏些什么东西,“算是立功了。赏一百两黄金。”
魏月清心下一惊,她死命地捏着自己的手。她想不明白,姜王为何无缘无故对一个小太监如此青睐?
她看众人皆是又惊又疑,恐怕都不得而知其中的缘由。只有李忠全的表情很淡定,像是预料到了一样。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地同李忠全聊聊。毕竟这个小太监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她不得不防。
李真欢喜地谢过姜王,哈哈,一百两黄金哎,这下子自己成小富婆啦!
姜王又对姜渊说道,“太子,以后行事不要这么鲁莽了。就这样吧,孤累了,都退下吧。”
姜王又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小真子,她欢喜的样子也是这般明媚。
众人退去,殿里终于安静下来。魏月清上前,想要扶起姜王上床继续休息。
谁知姜王一把拉过她,魏月清娇羞地躺在姜王的怀里,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姜王最喜欢自己这样看着他。
姜王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苦涩。他伸出手,上面已经长了点点黑斑,他这是老了吗?
姜王轻轻地抚摸着魏月清的眉眼,一下又一下,他突然开口到,喃喃自语,“他真像啊,只可惜…”
魏月清没有说出心中的疑问,她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姜王未必会告诉她,反倒会惹得他不高兴。
魏月清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放在姜王的手上。她体贴地说道,“王上,累了吧。早点歇息吧,明日还得上早朝呢。”
姜王一把抱起魏月清,宠溺地对她说,“好,孤陪爱妃就寝。”
魏月清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姜王的胸膛里,她的眼里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