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建军跑夜班出租。晚上9点,路边一个女人招手拦车。陈建军停了车,女人说,师傅,去经二路红太阳网吧。陈建军就开车向经二路跑去。
陈建军一边开车,一边扫视了身边的女人一眼。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匀称的身材,大爆炸的卷发,白里透红的园脸,眉毛精心修饰过,眼角有细密的鱼尾纹。是一个不难看的女人。
陈建军就问女人,去网吧做什么。女人说,师傅,我儿子今年小学六年级了,今晚吃了晚饭,过一会儿就不见他了。在小区到处找,也找不到。到现在都不回来。他平日里,喜欢和一些同学去网吧打游戏,经常去的,就有经二路这个红太阳网吧。我想去那里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上网玩游戏。
女人说的不是鹅城普通话,是郊区土话。陈建军就猜想,她一定不是鹅城本地人,可能就是高新区下面哪个乡的。就问她是不是高新区人。女人说,是的,是的,我是高新区前营的。陈建军是开出租车的,这鹅城周边几十公里的村落,没有他不知道的,这前营,就是距鹅城30公里的一个村子。
陈建军就问女人,是不是在鹅城买的房子。女人说不是的,是租的,一个月6,儿子在这里上学,老公是给人开大车的,半掛货车。陈建军说,老公怎么不和你一起出来找孩子。女人说,老公开车去新疆送货了。要五六天后才能回来。
很快,出租车开到了经二路红太阳网吧。女人对陈建军说,师傅等一会儿,我进去叫一下孩子,还要坐你车回去。就下车进网吧了。
过了两分钟,女人又从网吧出来了,依旧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陈建军说,没看到孩子吗?女人说,没在这里。咱们去茅津路春阳网吧。他也喜欢去哪里上网。陈建军就开车向茅津路奔去。
很快,茅津路那个网吧到了。女人下了车,在网吧停了几分钟就又出来了,坐在孙建军出租车的副驾,说,孩子不在这里。咱们去粮管路阳光网吧。孙建军就又开车向粮管路方向奔去。
但是,到了粮管路这个网吧,女人依旧没找到他的孩子,就又让孙建军开车往火车站站前网吧赶。在火车站,女人还是没有看到他的儿子,就又让孙建军把出租车往文明路蓝月亮网吧赶。但在这里,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女人指挥着孙建军,开着出租车跑遍了全鹅城所有的五六十家网吧。但最后,她依旧是失望的,没有找到她的儿子。
晚上11点多钟,孙建军的出租车停在了鹅城市开发区的高科网吧。女人一脸沮丧地从网吧出来,坐在出租车的副驾,满脸愤怒半天不说话。孙建军就问女人,现在去哪里,是不是要回家。
此时,出租车上计价器,已经打表计费180块钱了。女人有些心虚,给孙建军说,师傅,我没有钱,没有180块钱给你。要是再坐你的车回到我的小区,可能就是两百块钱了。我身上只有二十块钱。
孙建军就说,把你送回家,你再给钱吧,家里总有钱吧?女人说,家里也没钱,今天我妹妹来借钱,我把家里的一千多块钱都给她了。就只剩下我身上这二十块钱了。我要等孩子他爸爸从新疆回来,才有钱。
孙建军真是怒火攻心了。原以为拉着个女人,是个大点儿,马不停蹄地跑了两个多小时,打表了180块钱,而女人却没有钱给。
孙建军就问女人,打算怎么办?女人说,要不,先欠着你,你给我留个电话,过几天,等我老公回来了,我有钱了,就给你。
孙建军想,这怎么可以,别说是两百块钱了,就是那些乘客欠下的十几块钱,你也别指望他会真的找到你还给你。再说了,咱和这女人素昧平生,都没有见过,怎么能保证,她会把这钱给你?你又不知她住哪里,就是知道她住哪里,你去一次她不在家,或者她不认账,你又能怎么办?
孙建军就说,不行不行,开出租车的,又不是你小区门里面的便利店,怎么能欠账呢?要不你打电话找你朋友借一下。女人说,这深更半夜的,我找谁借钱去?
孙建军就问女人,你说怎么办?反正就这样欠着不行。女人思忖半天,忽然对孙建军说,要不这样吧师傅,那我就以身抵债吧。我现在跟你走,你把我拉到宾馆也行,拉到你家也行,我就陪你一晚上,到明天早上,咱们两清,你看行不行?
孙建军就愣住了,没想到女人向他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内心那个斗争呀,实在是千般纠结。孙建军正当壮年,已经一个月没回卢山了,没和媳妇亲热了,当然是很想很想那个了。而且,这女人长得还不算讨厌,和自己年龄也相仿,而且还看得到出来,是个良家女人。
其实就在开出租车这些年里,孙建军没少受坐车的女人的诱惑。但因为有上次把那个女人带回自己的出租屋苟合一次,被那胖所长罚款两千元,心里有了些阴影,所以一直没敢行动。但他开出租车这么多年,也是看多了坐车的,不是夫妻的男女,情人关系的,去酒店开房,心里自然也是痒痒的。
而且,他知道,这女人夜晚出来,坐出租车跑了几十家网吧,寻找离家的孩子,也应该就是一个良家女人,不是那种搞事的,仙人跳的女人。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孙建军就问那女人,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怕老公知道吗?
女人说,我怕个啥,他在新疆,我在鹅城,他怎么能知道?师傅你不知道,做一个开大货车的男人的老婆,有多难受。他一年四季,都不着家,天天开着车,不是去新疆,就是去青海,要不就是上内蒙了。回到家里,也是隔一夜就走。一年中,在家睡觉的日子,都没有一个月。我跟着他呀,是天天守活寡呢。
孙建军听着女人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实情,就想,反正要不了车费了,还不如和这女人睡一晚上,自己也一个月没见媳妇了。
孙建军就打着了车,掉头向鹅城市区行驶,说,美女,那就这样吧,咱们去我家吧。